凋零之花

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仲天宇,我、我喜歡你很久了。”

簡單穿着樸素藍白橫條校服的少年,淡淡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只說了一句話便臉色通紅的女孩。

這個女孩有着白玉一般的皮膚,娃娃臉顯得十分可愛,黑亮的大眼睛滿含傾慕,顯然,是個小美女。

論誰被這種可愛妹妹表白,都要猶豫三分,就算拒絕,也得措辭一會兒,免得傷了別人的心。

仲天宇卻厭惡地皺了皺眉:“不好意思,我厭女。”

女孩愣了愣,覺得尷尬又吃驚:“你厭女?那你是喜歡男人?!”

仲天宇已不想再多費口舌,直接道:”我誰都不喜歡!“

女孩啞口無言:這個人是有多討厭我,纔會用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絕我?!

她也是收告白信收到手軟的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賭上了自尊心來向別人告白,得到的結果居然是這樣的!

越想越覺得委屈,眼圈逐漸泛起紅暈,淚水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眼見着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然而仲天宇早就習以爲常,他繞過女孩,朝着一個方向無奈地大聲喊:“雲夏,給你五秒鐘,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待在教室裡默默目睹了一切的雲夏聽到叫喊,手忙腳亂地將作業和課本往揹包裡胡亂一塞,匆忙朝門口走去。

夕陽西下,教室門口灑滿昏黃的陽光,璀璨的光線照在少年精緻的臉上,顯得比黃昏還要溫柔。

雲夏趕緊跑到他身邊,氣喘吁吁:“走吧。”

仲天宇從她的背上拎起她的揹包,兩人並肩往校門口走去,一高一矮兩個背影走進夕陽裡。

雲夏目不斜視地從那個女孩身邊經過。自上仲天宇容貌長開以來,她見過不少像這樣的女孩子,實在是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只是,她又一次在心底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落得個跟她們一樣的下場。

婚禮進行曲已經奏響三遍,但新郎還未到場。

面對衆人困惑的眼神,雲夏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會來的。”

雲言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你怎麼這麼傻?!”

雲夏的姿態仍然優雅,讓人挑不出錯,她悠然地打理着自己的頭髮,對着鏡子,輕輕一笑:“哥哥,再等等。”

一首婚禮進行曲循環了三十次,雲夏執着地一遍又一遍地讓樂團演奏着,空曠的酒店大堂才終於等來了早就應該出場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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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仲天宇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見仲天宇來了,雲言才鬆了一口氣,婚禮可算是沒有徹底搞砸。

雲夏挽着仲天宇的手,走過鋪滿一地玫瑰花瓣的紅毯,在衆人的見證下,走向精心搭建的證婚臺。

紅毯盡頭,一塊投影幕布正在循環播放雲夏與仲天宇從小到大的合照,照片很多,有的已經微微模糊,有的好像是專門爲婚禮拍的。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家世相當,郎才女貌,又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沒有比他們更適合在一起的了。

站在證婚臺前,牧師鄭重地說:“在你們兩位締結婚姻之前,本人在職責上要提醒你們,根據婚姻條例締結的婚姻,是莊嚴而有約束力的,在法律上是雙方自願終生結合,不容他人介入。”

“因此,仲天宇先生和雲夏女士,你們當衆表示以對方爲配偶並簽名爲證後,便成爲合法伴侶。”

牧師將手中的婚姻協議書擺到證婚臺,等待兩位新人的宣誓後上來簽字。

雲夏朝着臺下衆人,念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誓詞,這一刻,她等待太久,以至於真正來臨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我請在座各位見證,我,雲夏,願意成爲仲天宇的妻子,我將用我最真誠的喜樂,與你共赴一生。”

“在衆人面前,我對你承諾,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在你身旁,做你的妻子,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雲夏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誓詞,整個過程她徹底無視了臺下衆人或憐憫,或同情,或恥笑的目光,只是默默望着自己對面——仲天宇那沒有一丁點表情的臉。

她不知道仲天宇是否會動容,哪怕他只有一絲感觸,雲夏都會覺得慶幸,但遺憾的是,她從仲天宇的臉上一無所獲。她不禁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失落。

畢竟她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清楚,仲天宇不喜歡她。

而她卻是世界上最有自知之明,同時又最不自量力的人。

仲天宇的誓詞比起雲夏的簡單很多,只有一句話:“我,仲天宇,自願成爲雲夏的丈夫。”

氣氛在仲天宇說完誓詞之後迅速冷卻下來,牧師趕緊打圓場:“請新人交換戒指。”

捧着淺粉色薔薇花束的兩個小花童,從紅毯尾部小跑過來,跑到他們面前。

小花童微微搖晃花束,雲夏拿起固定在薔薇花中間的紅絲絨布面戒盒。

戒指是她選的樣式,簡簡單單的一個素圈,只是內側鑲嵌了三顆小鑽。

雲夏將戒指套在了仲天宇的無名指上,素圈落定的那一刻,她如釋重負。

交換戒指過後,便是親吻。

臺下賓客拍手起鬨,仲天宇向前一步,一手握住雲夏的細腰,一手輕輕撫摸雲夏的臉頰,兩人貼面熱吻起來。

雲夏緊閉着自己的雙眼,她和仲天宇靠得很近,能明顯聞到從仲天宇身上散發出來的成熟男子的氣息,仲天宇還在輕輕地摩擦她的脣,帶來沙沙的癢。

“我的妻子,你今天爲什麼要來?”

仲天宇輕聲問她,語氣算不上和善,在外人看來,兩人的姿勢更像是在深情相擁。

“爲了救你啊,我的丈夫。”雲夏緩緩睜開眼睛,“況且,你不是也來了嗎?”

仲天宇沉默,拉起雲夏的手,無視衆人的目光和驚呼,走下了臺。

雲夏被一路拉出宴廳,坐上電梯,上了七樓,並被拽進一個房間。

哐噹一聲,仲天宇摔上了門,雲夏被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她知道仲天宇現在很生氣,她站在牆角,靜靜看着仲天宇,任由他發泄情緒。

反正酒店是雲言的產業,摔壞了東西也無所謂,自家錢,不心疼。

不到五分鐘,這個精緻華美的房間就被毀得稀爛。

狠狠發泄一通後,雲仲天才終於冷靜下來,“爲什麼?”

雲夏問:“什麼爲什麼?”

“你爲什麼要接受這婚姻?”

“我只是想幫你。”

“可我們不是說好了,這個戲臺誰搭的,就讓誰唱去,你爲什麼要來?!”仲天宇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你不是也來了嗎?”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沒出息,有人一兇他,她就忍不住想哭。

“我能不來嗎?你來了,我不來,那你成什麼了?!”

雲夏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一張小巧的鵝蛋臉上掛滿了剔透的淚滴。

“只有我們都不來,搭戲臺的人才會無戲可唱。”仲天宇沒好氣地說,“非得跟着他們摻和,你有什麼好哭的?”

復而,他又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道:“你…算了,懶得說你,又哭鼻子,難哄。”

雲夏化哭爲笑,卻聽仲天宇一本正經地說:“事已至此,只能過段時間,想辦法離婚了。”

“離婚?”雲夏驚訝地看着他。

“不然呢?難不成你真的想和我結婚過一輩子?”

仲天宇的話一下戳到雲夏掩埋多年的心事,她條件反射地搖頭否定:“當然不想!”

“那不就成了。”仲天宇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你要喝水嗎?”

雲夏反應過來,站在原地悵然若失,沒有回話。

過了一會,她又聽見仲天宇的聲音:“雲夏,對不起,連累你了。”

雲夏苦笑:“別客氣,咱倆誰跟誰。”

她還是不敢告訴他,她其實是有私心,她遠沒有那麼仗義。

他們二人各換了一套衣服之後,就挽着手去婚宴了。

婚禮是上週倉促定下的,雲家父母在國外度假,來不及趕回來,還好有云言這個哥哥幫着雲夏操持,也算體面周全。

而仲天宇這邊,家長就更少了,他的母親早逝,父親仲關遲又臥病在牀,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仲清前來參加婚宴。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雲夏跟着仲天宇穿梭在其中。客人遞到雲夏面前的高腳酒杯,仲天宇都會一言不發接過去,一飲而盡。

客人打趣他:“仲總未免也太保護自己的妻子了,連滴酒都捨不得讓她沾。”

仲天宇隨意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宴席漸漸接近尾聲,客人紛紛離去。

送完客人,仲天宇一個人在酒店外面的廣場上吹冷風,順便散散酒氣。

他點了一支菸,雲夏隔着不遠的一段距離,看見他在兩顆很大的橢圓矮柱之間來回踱步,時不時吸一口燃着星點的煙,吐出一口霧氣,他站的地方剛好是一個風口,煙霧一下就散了。

濃烈的孤獨感,雲夏很想上去給他一個擁抱,但是她不能。

她朝着仲天宇走過去,他聽到腳步聲回過身來,見是雲夏,下意識地把手中的煙掐滅。

他時刻都記得我討厭煙味。

她的心情瞬間就好了很多。

雲夏很不好意思:“是不是等很久了?”

仲天宇搖搖頭:“沒有。”

“那我們回家吧!”不經意間語氣就帶了一點小雀躍,還特意強調了“家”這個字眼。

我和你,我們的家。

“嗯,回家。”仲天宇漫不經心地輕輕一笑。

這個時候,雲夏根本沒有想到,這隔在她與仲天宇中間,始終未掀開的一層布,最終會變成一顆炸彈,將自己陷入無盡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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