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錄像,我對這類事情一直抱着懷疑的態度,因爲鬼是很難被拍攝下來的,就算被拍到也會模模糊糊,甚至出現重影,反正不會像視頻中拍攝的那麼清晰。
所以我更願意相信那一車的人都是經過化妝的人,也許是活人,也許都是屍體。至於那個眼球掉出眼眶外的老司機,那個應該屬於殭屍妝的一種,估計隨便找個學過影視特效化妝的學生都能弄得出來。
最後是大巴車跳躍、閃現、消失,這個我想應該是後期特效處理的結果。
總之,我不相信那段靈異錄像是完全真實的。不過習麟的出現肯定是預示着一些事情的,我覺得可以從這一點入手查起,也許他能有一些我沒有掌握的信息。
隔天一早,我給叮噹看了下那段靈異錄像。
叮噹的看法和我一樣,尤其是最後那輛大巴車消失的方式,她覺得最後那部分是後期特效處理的結果。
雖然我倆都一致認定那視頻是在造假,但上午的時候我和叮噹還是出門去了一趟湖西公園,並且沿着學府路的公交站牌一直走,路線保持與那段靈異視頻相一致,最後在一個十字路口轉向西。
視頻裡的大巴就是從這裡消失的,而習麟也在這邊現的身。
我觀察了一下這路口的建築特徵,西邊的馬路兩旁都是高樓,讓這裡看起來就像一條峽谷。這“峽谷”縱深極長,站在路口往遠處看,就像一座大山被從正中砍成了兩半,從風水的角度來說,這條道可以算作天斬煞,是主兇的。
與西面的高樓大廈正相反,十字路口以東的建築則要低矮得多。路南是湖西公園,路北是一所大學,放眼望去一馬平川,光線充足,而西面因爲高樓林立,幾乎見不到太陽光。東面明亮,西面暗淡,這路口處便形成了一個天然集魂地。
孤魂野鬼這種東西到處都有,就算它們喜歡往一處集中也會盡量回避人,一般不會對平常人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但如果有人想要製造一場大規模的混亂,這地方絕對是個不二之選。
我沿着“峽谷”走出兩條街區,路上我一直留意着陰冷的角落,以及一些狹窄的衚衕。
或許是今天的天氣很好的關係,在這些地方我並沒有看到有孤魂野鬼的身影,也沒見到陰氣。
我覺得這算是正常情況,不過叮噹的看法卻跟我有所不同。
她身上附着青鬼,那東西的胃口極好,而叮噹常年吞鬼,對鬼也有了一種特殊的感知能力,就好像吃貨總會在很遠的地方聞到美食的香味一樣。
根據她的說法,就算是在大城市的鬧市區裡,她也總能聞到一些遊魂野鬼的氣味,按說以這條街的地形特點,應該“鬼味”極重纔對,可是她走進來的這一路竟然一點氣味都聞不到,似乎有某種力量將這一帶的孤魂野鬼都帶走了。
會是那個靈異大巴嗎?
我在心裡畫出了一個問號。
整個上午我倆只是在十字路口這裡看了看風水地形,下午我倆便分頭行動,她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找鬼,我則發動我在市裡的人脈,看看有沒有人能幫我找到習麟,或者找到那個三人靈異偵探組。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一個算命的朋友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他知道靈異偵探組在哪。
我覺得他的話是最不靠譜,所以還特意問了下他是不是算出來的。那小子立刻保證說他絕對不是算的,而是在一個做廣告的地方打聽到的消息,這個靈異偵探組在那個廣告小店裡做過視頻渲染。
一聽這個,我就更加確定那靈異視頻是假的了,不過我還是問了下靈異偵探組的聯絡方式,我那位算命的朋友也痛快地給了我一個手機號碼。
我按照號碼把電話打了過去,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並用疑問的語氣道了句:“你好?”
他的聲音聽着挺耳熟的,應該就是拿着dv錄像的那個人。
“你好,我是樂易堂的主事陰陽風水師,我叫常樂,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
“等等!你說……你說你是樂易堂……你是常樂?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您是常大師嗎?”
我的話還沒等說完,他就激動地打斷了我,聽這意思他好像對我還挺熟悉的。
“我是,我看到你發到網上的視頻了。”我說道。
“是嗎?!”他的音量頓時提到了一倍,“我真沒想到您會打電話給我,我看到您之前抓鬼的視頻!我也是因爲那個纔有了建一個靈異偵探組的想法!”
“我那是個視頻有一半是假的,那些鬼都是後期特效做上去的,你這個呢?”我開門見山地問。
“您那個視頻也加了特效啊?”他似乎並沒有覺得失望,語氣依舊興奮。
“當然,鬼用攝像頭是拍不清晰的,但是我可以看見。你拍的那個錄像是怎麼回事?有幾成真幾成假?”我問道。
“您想查這個事嗎?”
“就算是吧,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其實大部分都是假的,就像您說的一樣,我們拍到的畫面特別特別的模糊。所以我們就找了些同學化妝改扮了一下,然後坐的11點的末班車,司機的特寫也是我們後期剪輯上去的。”他回答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真有這個靈異大巴?”我繼續問。
“真有!一個星期之前,我一個同學去網吧玩到半夜往回走,然後就在學府路站牌那準備過馬路的時候,有個大巴開過來停到他面前了。他說那車上坐了四、五個人,看起來都跟死屍一樣!那個司機還催他趕緊上車,說就差他一個人了。他當時也沒覺得怎麼樣,本來他也就是想過個馬路而已,所以就沒動,後來車開了,他穿過馬路的時候往大巴開走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結果什麼都沒看到。”
“然後你知道了這事,就帶着你的同學半夜去拍靈異錄像了?”我問。
“嗯!我們第二天晚上就去了,不過沒見到。後來我們又等了兩天才真看到那個大巴,情況就跟我那個同學說的一模一樣,可惜沒拍到。”他說。
“一個星期前,然後隔三天……如果按這個規律的話,今天晚上那個大巴還應該出現,是不是?”我問。
“我想應該是的,我們還準備今天晚上要來繼續拍呢,您也要來嗎?”他又開始激動起來了。
“我確實打算查查看,不過你們最好別出現了,這事有說道,你們過來可能有危險。”我勸阻道。
“那……那好吧,我聽您的。”
“你是不是嘴上答應,實際上晚上還要過來啊?”我問。
“沒沒沒!您都說有危險了,那我們肯定就不會過去的,您放心。”
這小子的回答怎麼聽都有問題,他晚上肯定會過來的。我沒有立刻迴應他,而是在腦袋裡琢磨着應對的策略,到底我要怎麼說才能讓這小子打消拍攝靈異錄像的念頭。
我正想着,忽然在無意中的轉頭一瞥,我竟看到在街對面有個熟人。雖然他沒穿西裝,換了身皮夾克,不過他那張臉我可絕對不會認錯,那是習麟!
“你們要想留着小命過年,晚上就老實待着!”我厲聲吼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電話,接着便橫穿馬路往習麟那邊跑,並且一邊跑一邊喊:“習麟!嘿!陰差!”
馬路上往來的車輛不多,街上也沒什麼大的噪音,再加上我的喊聲也挺大的,在街對面走着的人幾乎全都把頭轉向了我,其中轉頭最快的就是習麟了。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還沒等我跑過去,他就先一步迎過來道:“你亂喊什麼?”
我很是無辜地一攤手,“我亂喊什麼了?我在跟你打招呼啊!”
“打招呼叫名字就可以了!”習麟繼續瞪着眼說。
“好的,陰差!”我故意道。
習麟一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顯然他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在被死亡助理耍得團團轉之後,沒有什麼事情會比捉弄這個陰差更有趣的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小子怎麼換電話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現在手機多少號?”我拿出手機一邊問一邊做好了輸入號碼的準備。
習麟顯然有些不情願。
“陰……”
“我告訴你!138……”他告訴給我一個號碼。
我輸到手機裡之後立刻撥了一下,結果等了一會一個女人接起了電話,我把手機遞到習麟耳邊問:“你什麼時候僱了個接線員啊?還是個女的,漂亮嗎?”
習麟一把搶過我的手機,掛斷了電話,然後又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他自己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很快我的手機就響了。
“別總給我打電話,我很忙的。”說着,他也把我的手機丟回給了我。
這小子實在是太逗了,我完全沒辦法理解他的行事模式,他不告訴我換號了,但自己卻記下我的號碼!不過他的彆扭性格還是留着以後再討論,我更關心他過來這邊的原因。
於是我恢復了嚴肅的表情問:“我在網上一個視頻裡看到你了,你過來幹什麼?是不是爲了那個靈異大巴的事?”島雜共圾。
“老爺子讓我過來的!”習麟同樣嚴肅地回答,而且勁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