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一羣最最不應該出現的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而且還拿槍對着我!
我不太確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聶政安排的,更不知道他們的槍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子彈。如果是普通子彈,我完全可以讓燭龍出來替我擋一下,然後找機會逃走。可如果我猜錯了呢?如果他們的槍都是聶政給配備的呢?
我不想冒任何風險。也不想因爲我的冒失而把劉憶捲進來,所以我乖乖地按這些警察的要求將兩手舉過頭頂,然後趴在了地上。
有人緊接着過來將我們胳膊扭到背後,並給我銬上了手銬,但他們並沒有讓我站起來,而是進入這小房間裡面四下搜查了起來,沒多久他們便找到了暗門的開關。
不好!
我心裡暗叫了一句。
在暗道後面的地獄賭場裡到處都是屍體,雖然那些人的死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面對警察你是無法解釋這些事的。這些警察偏偏在這個時候跑到這地方來絕對不是巧合,我被算計了!
“聶政派你們來的?”我側頭衝身邊的一個武警說道。
“閉嘴!”警察立刻衝我吼了一句。
不過兇歸兇。他並沒有對我動用任何武力,右手的食指也沒有搭在扳機上。而是貼在了扳機上方。我對警察這個職業也算多少有那麼一點了解,畢竟在我的大本營裡就住着一位女刑警,所以我知道警察在拔槍的時候手指是不會放在扳機上的,這可以說是一種職業習慣。
一羣聶政養的職業殺手會有這樣的好習慣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而且,如果他們真是聶政的人。那他們絕對會抓住各種機會對我進行攻擊。比如剛剛在衝進來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以拒捕爲由,直接對着我們來一梭子,那我們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所以我基本可以斷定這些人就是貨真價實的警察。
他們並沒有讓我們一直在地上趴着。等了幾分鐘之後,終於有個像是領隊的人出現在了跨院裡,他命令武警把我拽起來,然後押着我一路返回招財寺的正殿。
在這一路上我發現所有在招財寺裡出現過的工作人員全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殘缺的部分,而且都從傷口流出了灰黑色的膿水。不過正殿裡的那些信徒貌似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們全都被警察帶到了正殿外的院子裡進行問話,只有幾個西裝男和套裙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沒有機會發問,也沒有機會查看那些招財寺工作人員的狀況。出了招財寺我就直接被塞進了一輛黑色的武裝押運車,跟我一起進入車內的還有三名荷槍實彈的武警。
我倒是不擔心這些人會把我怎麼樣。只是劉憶那邊讓我有些放心不下,畢竟我是過來救人的,別鬧到最後,人沒救成,反而把她變成了殺人嫌疑犯,這我可沒辦法跟孫玄之交代了。所以我在進入押運車的同時也在心裡暗暗對虎爺下了道指令,讓它跟着劉憶,確保她不會出任何狀況。
虎爺維持着純靈體的狀態溜了出去,這些武警並沒有看到它。現在我可以放心地坐在車裡靜觀其變了。
在押運車裡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我知道車子起碼開了兩個小時才停下來,這麼長的時間都足夠繞着郡府轉上好幾圈的了。所以當我下車發現周圍只有一座“城堡”和一片荒山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到吃驚。
當然。那所謂的“城堡”只是我給眼前這座孤零零的建築起的暱稱,四、五米高的圍牆、以及圍牆上面拉着的鐵絲電網已經清楚地表明瞭這地方的真正用途--這裡是監獄。
按照正常的流程,我應該先被帶到公安局進行審問,之後或許會被關進看守所,然後再審判、定罪。但這些武警似乎跳過了所有的中間流程,直接一步到位把我關起來了。
現在還是晚上,只要我願意,我隨時都可以逃走。但我並沒有這樣做。比起脫身,我現在更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幕後安排了這齣戲,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
武警跟獄警進行了簡單的交接,然後便轉頭開車離開了,而我則被獄警帶進了這座如同城堡一般的監獄裡。
獄警並沒有對我進行搜身檢查,也沒有命令我換上囚服。正相反,他們給我打開了手銬,然後客客氣氣地將我讓進了一個空房間裡。這房間有沙發,還有電視,感覺好像是個會客廳。
我實在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索性就往沙發上一坐,舒舒服服開始閉目養神。
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房間的門終於打開了,而我也忍不住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蔥哥?”我驚訝地盯着走進來的光頭喊道。
雖然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過面了,但他這張臉我絕對不可能認錯。不過他並沒有穿僧袍,而是換上了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甚至脖子上還打了個牧師那樣的領結,最與他的身份不相符的,是他左手拿着一本聖經,右手則握着一個十字架。
“主會寬恕你的罪孽,阿門。”蔥哥一臉肅穆地對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開場白,而我則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一瞬間就連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這定格的畫面持續了足有三秒,一臉緊繃的李思蔥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然後樂呵呵地走到我跟前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大笑道:“哥們兒,好久不見了!剛纔我這套嗑怎麼樣?像不像個神父?”
我完全懵了,張大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根本弄不明白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爲什麼蔥哥會從和尚變成了神父?爲什麼他會跑到荒山裡的監獄來?他和之前招財寺裡的財神事件有什麼關係?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詫異地問道。
“對唄,我就是來搞鬼的。不過鬼沒搞成,反倒差點被搞進去。”蔥哥揚着眉無奈地嘆了一句,然後悠哉地邁着方步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是李思蔥嗎?”我皺着眉盯着他問。
“當然,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蔥哥揚着眉頭問。
“認識,但是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嚴肅地說道。
“兒子沒娘,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我接了一個很棘手的活兒,然後就從廟裡出來全國到處跑,跑來跑去就跑到了郡府的那座招財寺,再後來就被送到了這個監獄裡。”蔥哥解釋道。
“所以你也是囚犯?”我問。
“當然不是!我是客人,或者說是這裡的救星。這監獄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我在幫他們驅魔!”蔥哥笑着解釋道。
“驅什麼魔?你什麼時候玩起聖經這一套了?”我奇怪地問道。
“我一向涉獵很廣的,有時候佛法不靈,那就要換個新門道了。你不也經常找我問一些陰陽道術方面的事嗎,你覺得這類問題是應該找和尚諮詢的嗎?”蔥哥仰着臉不服氣地據理力爭。
我一想他說得也有道理,但事情的詳細情況還是存在諸多怪異。
但不管怎麼說,蔥哥這個人應該還是值得信任的。就算聶政的勢力再怎麼大,我也不太相信他們會把蔥哥拉攏到麾下。所以我也放鬆下來坐在沙發上,聽蔥哥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跟我說了一遍。
兩個月前,蔥哥的廟裡來了兩個年輕和尚,一個是中國的,一個是日本的。
這兩個年輕和尚是在一次亞洲佛學交流會上認識的。在會上,日本的和尚邀請了幾位參會和尚去日本參加一場當地寺廟的祭祀活動,於是包括三位中國僧人在內的十三人就一同去了日本。叼巨役圾。
可就在祭祀活動活動當天,突然天降暴雨,山裡的一座古舊神廟竟被閃電擊中而着起了大火。奇怪的是,這場大火就算在暴雨之中也猛烈地燃燒着。
當地和尚的表情一個個驚恐得好像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一樣。一問之下,客人們才知道,在山裡的神廟中封印着一個古代邪神,而這每年一次的祭祀活動其實就是爲了強化封印而進行的。
這些外來的僧人雖然精通佛法,但對降妖除魔卻一竅不通,所以只能看着當地的和尚緊張地忙前忙後。
經過一整天的努力,神廟的火總算撲滅了,可是邪神卻不知去向,原本的祭祀參觀活動也不得不取消。
但怪事也就從這裡開始了。三位中國僧人回國之後,有兩個人突然變得嗜賭如命,而且財運還好得出奇。很快他們就因爲賭博了發了大財,而且離開了寺院。寺裡的人曾經想勸他們“改邪歸正”,但卻換來一頓毒打。而最後這兩個人竟因爲錢的事持刀互砍,相繼斃命。
可在屍檢時法醫卻驚奇地發現,從這兩具屍體的狀況來看,他們其實早就死了幾個月了,一直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兩人根本是兩具屍體!
那第三個中國僧人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就聯絡了那個在交流會上認識的日本高僧。兩天後,那位日本高僧就帶了自己的徒弟來到中國。而根據他們的推測,封印在神廟裡的邪神百分之百已經隨着那兩位中國僧人“偷渡”到了中國。
在明確了此行目的之後,日本高僧立刻跟徒弟展開了邪神再封印行動,可是這個不靠譜的老和尚竟然在封印行動剛剛開始的第一天就突發心梗死了,只留下了他的徒弟。
好在高僧的徒弟已盡得真傳,不過他覺得自己還需要一些幫手,就讓那第三位中國僧人想辦法找一些擅長驅魔降妖的僧人過來,而這位中國僧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身爲一寺住持的驅魔達人李思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