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說他中毒了?”
蕭婷一臉嫌棄的看着五公子,一邊還問醫者,“那你這裡有解藥嗎?”
“這人好救嗎?”
“藥貴嗎?”
衆人集體……
好在那毒也就一般的藥效,沒過多久五公子便醒了過來。
許是在水裡泡得太久,剛一醒來就噴出一大口水來,醫者首當其衝,被噴了滿臉。
憤憤的將藥碗丟在桌几上,轉身離開。
“你……”他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的蕭婷,正一臉嫌棄的看着自己。
“你終於醒了,阿大說你要是死了,很麻煩的。”
一臉懵逼的五公子,還沒理清楚自己這是個什麼情況呢,就被蕭婷這一番話給說懵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
馮媽媽採買完東西,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牀上躺着的那個半死不活的公子,正費力的想爬起來,可她家姑娘卻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嗯,啃蘋果。
一點也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她弄不懂了,不想救人不救便是,怎麼着現在又是這幅模樣?
沒辦法,她只好上前幫忙。
蕭婷沒削皮,直接用嘴啃,吃得很自在。
聞言,反問道:“我怎麼知道?你被人綁架了,是本姑娘把你從水裡救上來的。”
“還帶你看了大夫,對了,也是我付的錢。”
五公子好不容易換過氣來,又被她氣個半死,和着她說了這麼多,前面的都是鋪墊,後面這句纔是重點。
“姑娘,東西已買辦的差不多了,要不我先回船上。”
馮媽媽起先見蕭婷還沒覺得,這日子久了,總是看出些端倪,她這新主子恐怕身份不一般。
雖然她說話都不避着自己,但她身邊那兩個青年,卻都武藝不凡,一看就不像普通人家培養出來的。
總有意無意的避開她,進來說事。
她便明瞭,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爲好。
蕭婷點頭,“好啊,你先回船上休息,等這傢伙沒事了,我們就走。”
“你們要去哪?”馮媽媽離開後,五公子纔開口問她。
“奉皇命,回漓城啊!”
“那,九王叔呢?”五公子一直很奇怪,按照他得到的消息,九王叔怎樣也不會讓蕭婷一個人在外的。
“他呀,死了。”
蕭婷無所謂的說道。
剛給九王爺送完消息的阿大聞言,立時頓了頓腳步,差點一頭撞在門框上。
主子死了?那他剛纔是給鬼發消息?
五公子臉色很難看,“你呀,口無遮攔,咒皇親國戚可是要量刑的。”
“我也是皇親啊!我姑姑還是娘娘呢!”
有什麼不能咒的,哼,“再說了,就算他現在沒死,也快了。”
離舉世皆敵不遠了。
“發生什麼事了?”
蕭婷剛準備說,又突然回過神來,便打岔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半死不活的還替別人操心。”
說了半天話,她半個蘋果還沒吃完,一回頭就看到阿大站在門口,連忙招手,“快去問問大夫,我們可以走了沒?”
五公子的傷勢並不重,那些人也只是爲了限制他的行動,並沒有下重手。
五公子的事情,蕭婷不打算管,可不管怎樣,她還是選擇先送他回去。
爲了避開睿王府的人,他們換了水路改走陸路,由阿二護着馮媽媽跟隨而下,到了藺陽府與他們匯合。
藺陽府所在便是江南王的封地,這一路格外的順當。
迎接他們的是江南王世子,楚天闊。
在其身邊還跟着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眉清目秀很是溫婉,見到蕭婷便迎了上來,對她見禮,“九王嬸安好。”
蕭婷一下子傻眼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鄭重的稱呼她,當下連忙擺手,“世子妃不必客氣,在,在外面就不要這麼多禮了。”
五公子見蕭婷說話都打咯噔,知道她被驚着了,噗嗤笑出聲來。
蕭婷一眼瞪過去,他立刻閉了嘴。
蕭婷本打算直接上路的,可五公子偏不讓,說什麼也要她多留幾日,以盡地主之誼。
阿二與馮媽媽還沒趕上來,蕭婷便索性留下等他們。
將夜,暮色沉沉,世子妃柳嫣然一直陪在蕭婷身邊,一絲規矩都沒亂,弄得蕭婷十分別扭。
同她說了幾次,她只是淡笑着,卻依舊我行我素。
彼時,世子請人來傳話,晚飯已經準備好,請九王妃過去。
江南王府佔地極廣,裡面修建了兩種風格的殿屋。
一種是仿皇城王室居所行建,另一種則是帶着江南水鄉特有的溫婉詩意。
小橋流水、別枝瑩花,彼時已是十一月,卻還能欣賞到盛春三月的生機,着實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蕭婷沿途走着便愛上了。
“你們這地方真不錯,怪不得能養出你這樣標誌的美人。”
此時,世子妃正帶着蕭婷前往花廳,聞言垂眸笑了笑,多了幾分不好意思,道:“王嬸過譽了。”
她的話一直不多,蕭婷也不甚在意,只是覺得無趣。
江南王世子與五公子都在座,見她們過來,世子當先起身,道:“王嬸請上坐。”
蕭婷很無奈,“跟你們再呆下去,我都以爲自己四五十歲了。”
五公子在旁輕笑,“哥哥,嫂嫂,我早說過了,不要這樣喚她,會讓她不自在的。”
“胡鬧,長輩就是長輩,豈可亂叫,壞了名分。”
楚天闊的長相偏冷硬,很大氣,亦有威嚴,說話也很有分量,一絲不苟。
而五公子則不然,他看上去有些柔,長相偏豔,但又沒有女氣,相反讓人瞧着很驚豔。
他聳了聳肩,給蕭婷夾菜,一邊道:“你別理他們,這些人正經慣了,改不了。”
蕭婷對他眨了眨眼,表示明白,而後也不同他們說話,就埋頭苦吃。
“這味是清蒸鯉魚,還有紅燒扁鯨……”
五公子不時的給蕭婷夾菜,蕭婷也是來者不拒,而世子與世子妃則不說話,當真是吃有吃相,慢條絲理的。
蕭婷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剛準備說吃飽了,這時外頭跑進來一個少女。
“呀,這麼多好吃的,哥哥怎麼都不叫我,餓死我了。”
一身紅衫似火,風風火火的闖進來,直接在五公子身邊落座,伸手就抓桌上的糕點。
眼看着就要到嘴裡了。
楚天闊冷哼一聲,道:“天妃,不得無禮,沒瞧見有客在嗎?”
而後,他起身介紹,“這位是九王妃,我們要喚九王嬸。”
他又向蕭婷見禮,“王嬸,這是六妹天妃。”
“咳咳,是六姑娘啊,坐吧!”
蕭婷眼望着對面那小姑娘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九,九王嬸安好。”
一頓飯吃的,蕭婷最後是逃走的。
回到廂房,她才長出了一口氣,洗漱過後坐在榻上,有侍女給她絞發。
“你們王爺不住在這邊嗎?”
今日見到的只是世子,按說以她的身份,那江南王也該出現纔是。
“回九王妃的話,王爺身體欠安,在別苑休養。”
蕭婷無聊着,又問了幾個問題,這丫頭雖一一回答了,卻跟沒說差不多。
頭髮不滴水了,蕭婷便揮手讓她出去,她則趴在榻上,將墨發撩到一邊,讓其風乾。
“九王嬸,我可以進來嗎?”
此刻,她正對着窗戶吹頭髮,有些昏昏欲睡,突然聽到前方傳來聲音。
就着月光望去,正是晚間席上所見的那位六姑娘,楚天妃。
“嗯,進來吧!”
蕭婷對她招手,那姑娘賊兮兮的往雙邊瞧了瞧,隨後跳了窗戶進來,而後連忙關上窗子。
蕭婷慢悠悠的坐了起來,“你做賊呢?”
楚天妃貓着身子關好窗戶,這纔回身道:“不是,我想來看王嬸,可哥哥不讓,說讓我明天再登門拜訪。”
“所以你就偷偷溜過來。”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
“那你找我什麼事啊?”
楚天妃在她身邊蹲下,小聲道:“你就想來看看,九王嬸那麼厲害,到底長什麼樣?”
蕭婷……
“我,很有名嗎?”
她怎麼不知道,呵呵!
“當然了,你不知道,我的小姐妹們都說你是仙人轉世,纔敢直面皇威,連帝國最尊貴的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裡,大鬧皇宮,還是靈術師,太后壽宴的那天,當真是風光無限……”
楚天妃說得唾沫橫飛,恨不得自己去替代蕭婷做那些事的熱枕,讓蕭婷無言以對。
所以,她到底做了什麼事,讓這姑娘如此崇拜?
就是我行我素,不畏皇權?
好吧,這也是一個理由。
可後面這是幾個意思?
說她連嫡仙九王爺都瞧不上,不放在眼裡,這親事是成了和離,和離後又重結,這是在誇她嗎?
“停停停……”蕭婷連忙打斷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丫頭古靈精怪的,說話卻顛三倒四。
“我想,我想拜九王嬸爲師。”楚天妃說着,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沒等蕭婷拒絕,她便自己找好說詞,道:“天妃不想嫁人,不想做一個安於後宅的婦人,不想一輩子困在這方寸之地,我也想同九王嬸一樣,可以肆意人生,看不慣的人就不見,看不慣的事就直言,退有路行可走,瀟灑自在,纔不枉來世上走一遭。”
蕭婷此刻腦子還是糊的,尤其是被她這一長串的豪言壯語給說懵了。
“九王嬸,你就答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