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突然放聲笑了起來, 這聲音在這狹小密閉的空間裡尤爲刺耳和不適。
“果然人不傻後就是聰明,不過真正下毒的人可不是我,是你的好妹妹林舒瑤。”
林千千繼而震懾住。
蘇鸞笑着湊近她耳邊, 語氣陰狠惡毒地譏諷道:“怎麼, 沒想到吧!想讓你死的人不止我一個!”
字字誅心, 林千千還真沒想到竟是林舒瑤下毒害她, 但林舒瑤怎麼會有這種藥呢?
“是你和她串通好的?”林千千一時間想到的只有這個。
“只不過是道同合謀, 看在你活不長的份上,我便讓你死的明白點。”
果然,林千千頓時全然明白了。
“這藥其實是親王府的吧, 你和彭觀早就和親王府勾結了,你們在密謀造反。”
“你知道的太多了!”蘇鸞臉色沉下來, 整個人顯得更加狠厲了幾分。
她端起那碗摻着毒藥的碗, 使勁罐向林千千。林千千閉緊牙關, 奮力反抗着,碗中的水洋洋灑灑被擠掉了大半, 蘇鸞頓時更加惱了。
“給我摁住她!”
林千千瞬間又被人更加用了地鎖住,頭也被人禁錮住,完全動彈不得,就在蘇鸞再次將藥準備倒入她口中時,忽然從外面急匆匆跑來一人。
“夫人夫人夫人, 不好了!世子來了, 要見你和大人, 大人讓小人趕緊來尋你。”
蘇鸞一怔, 似乎有些沒料想到, 林千千趁此機會一偏頭將碗甩開,摔至地上。
“你!!!”
蘇鸞氣結, 狠狠剜了林千千一眼,命人重新將她鎖至牢內,帶着人急匆匆離開了。
四周恢復了原有的寂靜,林千千咳嗽幾聲,吃痛地摸上自己的臉。
眼下暫時躲過一劫,但只要還在蘇鸞手裡,她便還是沒有活路可言,從剛在的交談中發覺,林千千猜測這裡是彭觀府上,不然怎麼凌輕竹會來?
想到凌輕竹,林千千一時不知該是什麼心情,但他今日來此是有何事?該不會是爲了密謀造反的事?
管不了那麼多,林千千此刻又想起了趙景熠,這個時候他一定知道她被劫走的消息了吧?他會找到她嗎?
林千千想想鼻頭又有點發酸,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趙景熠來救她?
身體好累,眼皮好沉重,臉也好疼,林千千許久未睡,此刻有些扛不住,她在一旁躺下,已經顧不上老鼠在旁邊叫着,闔着眼皮便很快陷入昏睡。
這一晚,林千千發燒陷入昏迷,身體寒熱交替,她縮成一團,周圍視線昏暗,在夢中,林千千也是不斷立身於黑暗中被禁錮吞噬。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少,亦不知今夕何日,等林千千再次有意識清醒時,是被人帶着移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勺清水迎面潑來,林千千打了個激靈,瞬間被迫醒來。她動了動,發現手腳被束縛着,皆被手銬腳鐐給鎖住。
視線清晰,林千千入眼看到了蘇鸞和彭觀的身影。
蘇鸞上前一把捏住她,依舊語氣惡狠道:“還以爲你多能耐,竟讓世子也爲了你懷疑我們,沒想到這麼快就不行了,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狗見了都嫌棄!”
林千千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的疼痛,聲音發不出來。
彭觀揚手示意了一下,蘇鸞閉嘴不再出聲,他上前一步捏住林千千脖子,冷聲問道:“總算落到了我手裡,說,你知道多少我們的事?太子又知道多少?還有太子身邊那個小冬,你當年和他一起救下的,是不是宗正、府的遺孤?說!”
林千千擡了擡眼皮,瞬間又閉上,並不理會他的質問。
彭觀眼底肉眼可見地涌上一陣怒氣,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說!不然立馬了結你!”
“我、我不知道。”
彭觀臉色鐵青,也不管林千千說的話真假,他繼續加大了手上的勁。
“看來留你無用……”
“彭郎,慢!”蘇鸞上前制止住,一邊道,“你不是答應過我,讓我好好出口惡氣報仇的嗎?費這麼大功夫將她綁來,我可不是爲了這樣輕易殺她,反正她活不過今日,不如就讓我來好好來送她上路,順便送太子一個大禮。”
彭觀聞言手鬆了鬆,他側眸看了蘇鸞一眼,兩人別有深意地對視了片刻,下一秒彭觀笑着鬆開了林千千。
“就依你,鸞兒那這就交給你了。”
蘇鸞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林千千意識燒的模模糊糊時,她依稀瞧見蘇鸞又端來一碗不知放了什麼東西的水遞到了面前。
口乾舌燥,清冽的水灌至脣邊,又從齒間流入滑至喉間,猶如寒冬逢春,久旱逢霖,任這裡面放的是毒藥,林千千此刻也覺得是甘霖。
看着林千千悉數飲盡,蘇鸞摔了碗,大笑出聲。
*
趙景熠在接到身邊派去盯着御史府的眼線來報時,尋了三日的線索,如今終於有了眉目。
聽暗衛來報,御史府今日運出一大箱東西,送往了南山,隨後不久,又見到御史大人和一個蒙面女子一同上了馬車,也是往南山方向而去。
趙景熠即刻帶了一隊人趕往南山,其餘人繼續城中挨家挨戶搜索。
到達山腳時,這兩日城中下過雨,路上泥土清晰印有車輪和馬蹄印,印記來往交錯複雜,趙景熠仔細看了看,沿路跟着走了一段,最後發現有兩道足跡和其他不同,這兩道是往山上的方向,且印記較清晰,分明是不久前留下的。
“分開搜!”
一聲令下,趙景熠隨後帶着小冬率先往上而去,他有極度的預感,林千千就在附近。
果然沒多久,小冬就在附近看到栓着一匹馬。
“千……”
小冬正要開口,卻被趙景熠攔住。
“勿要打草驚蛇!”
小冬即刻閉嘴,暗暗懊惱一時太過心急,差點大意了。
趙景熠四周觀察了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林千千此刻極爲難受,開始她渾身冰凍,漸漸地,她感覺燥熱難耐,像是被火燒一般,渾身還似千萬只螞蟻在爬,骨頭酥麻發癢,身體也陣陣空虛,極度想要什麼東西來填滿纔好。
看着林千千在牀板上痛苦輾轉,蘇鸞內心極度愉悅,她知道,藥效開始發作了。
“怎麼樣,這合歡散的滋味好受嗎?想不想要解脫?”
說着,她朝外面招了招手,下一秒,屋外進來四個大漢。
林千千咬着牙,強忍着難受的異樣,緊閉雙脣不說話。
她此刻才知道,原來蘇鸞給她喝的,是傳說中的媚藥。
蘇鸞坐在桌前,好整以暇的繼續道:“這纔剛開始,我看你能強忍到幾時,等你意識敵不過身體的渴望,我便要你求我,求我滿足你,或者,你不如現在就求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難道就不想臨死前,嚐嚐這共赴雲雨的快樂?”
話音落下,一旁那四人發出淫笑般的笑聲。
蘇鸞站起身,朝一人揮手示意了一下,那人走至林千千跟前,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裳。
林千千伸手攔住他,僅存的一點意識在觸碰到那人手時,彷彿更是一劑催化劑,冰涼的觸感,剛好能解她體內的燥熱和酥麻感,她想要更多的去抓住。
蘇鸞在一旁更加滿足地適時阻止她,循循引誘道:“怎麼樣,是不是想要解脫?那便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便讓他們滿足你。”
“我……”林千千含糊不清的單吐了一個音節,意識極力做着抗爭,她額頭已經密汗淋漓,整個人受着極大的煎熬和折磨。
蘇鸞沒想到她還能撐,她加大了聲音引誘道:“彆強忍着,沒用的。快!求我啊,求我你便能解脫了,求我啊聽到沒有!”
話音剛落,此時屋外伴隨着一聲巨響傳來,隨後房門被破,兩個身影被人踹飛了進來,摔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蘇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住,她驚慌地往後倒退,下一秒眼前出現趙景熠殺人般肅囂死寂的臉。
趙景熠目光一眼便發現了在牀上的林千千,此時她身上狼狽不堪,整個人意識模糊不清。
“千千。”他過去心急意切地喚了一聲,隨後連忙脫下外衣,將她蓋住。
正將人抱起時,林千千一邊抗拒着,但又一邊極度渴望地向他貼近。
低頭看了懷中人一眼,趙景熠感受到了她的異樣,心裡頓時有些明白了什麼。
“除了蘇鸞押送進大理寺,其餘人,殺!”
蕭然正好趕來,聽聞趙景熠下令,他即刻領命照辦。
山中傳來陣陣慘叫,很快又靜謐無聲,。
蕭然四周又搜查了一遍,然並未發現還有其餘之人。
東宮這一天跪了將近太醫院一半的人,屏風之前,所有人誠惶誠恐地大氣不敢出,趙景熠冷着臉,周遭氣氛隔着一道屏障都能讓人望而生畏。
“殿下,這合歡散只有兩種解法,一是用藥之人憑意志熬過去,另一種便是隻有男女……方纔解之,其他,再無解法,恕臣等無能!”
趙景熠看着在牀上不斷輾轉反側,肌膚都快要被雙手抓破的林千千焦急心疼不已,她渾身滾燙,觸之灼手,能熬過去嗎?
“都滾出去!”
心煩意燥,趙景熠不想再聽到他們口中說什麼無能爲力四個字。
而衆人如獲大赦一般,紛紛起身連滾帶爬地快速逃離了眼前這個是非地,免得多待一刻便腦袋不保。
林千千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自己又在幹什麼,她只是憑着本能驅使着四肢探索能讓自己不那麼難受的方法。
穿戴好的衣服又被她隨手扯開,趙景熠已不顧上非禮勿視,伸手替她整理,林千千難受地在牀上翻滾着,渾身酥癢燥熱難耐,趙景熠阻止她,於是她又反而去扯趙景熠衣服。
平時看着柔弱無力,此時趙景熠也不知她哪來這麼大力氣,她整個人貼過來,像是火爐一般。
那個火爐還不滿足於此,林千千伸手抱住趙景熠,雙手從他的背後探入,所觸之感一片冰涼,林千千又將臉貼着趙景熠的臉,滿足的輕哼了一聲。
而趙景熠整個人頓時爲之一僵,渾身的溫度不知是不是被林千千感染,他一瞬間也燥熱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