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不一會兒,池映月便來到慈寧宮。
在皇宮的這些日子,池映月受到上下照顧,太后待她也是極好的,在飲食和藥物照料方面頗下功夫,是以,池映月的容貌較之池府的時候,要丰韻許多,只是臉色很是蒼白,看來那些餘毒還沒有清除。
太后先是淡淡的問池映月飲食可好,身子可有哪裡不舒服,池映月都一一作答,見太后面色有些古怪,便問道:“姑姑,是不是有什麼事?”
太后嘆息一聲,道:“映月,邵貴人已經成了東陵曼的人,你可知道?”
池映月臉色一變,卻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對太后道:“侄女聽說了,只是……這些天來賣力收買她,本以爲她父親的命和全族人的性命都捏在父親的手上,她應該不會背叛我,怎知……”
“怎知她非但利用你對她的信任,反過來利用你,還在這種最關鍵的適合,將皇上不在宮裡的消息傳給了東陵曼,如今,這宮中只怕會發生大事!”太后沉着臉在那裡接下了池映月的話。
池映月臉色大驚,道:“皇上他果真不在宮中?那……皇上的病……”
“皇上根本無病,他出宮去查探東陵曼宮廷的真實情況,就是因爲你的疏忽,我們日夜防備着東陵曼的人,卻沒想到這個大反派是邵子畫,現在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皇上不在宮裡,如果東陵曼此時逼宮,我們人人都沒有生路,只怕等不到皇上來,紫禁城都要淪陷了。”
太后的臉色依然冰冷的嚇人,池映月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道:“求姑母恕罪,都是侄女的不是。”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池映月,許久,待到池映月的因爲久跪而身子都有些發顫的時候,才緩緩的長嘆了一口氣,道:“哀家知道,你這麼做,不過是爲了防備池貴妃,怕她跟宮中的人合夥來對付你,那你這個皇后之位便保不住了。”
池映月低着頭,在那裡不說話,可是神情卻分明是默認了太后的話。
太后懂啊:“你剛進宮的時候,哀家就曾經說過,你們三姐妹要齊心協力,池貴妃不如你聰明,身份也不如你,你不一心對付外地,卻聯合小七對付池貴妃,你以爲哀家都不知道嗎?”
這些事情,其實太后知道也不足爲奇,只是她就這麼當面毫無避諱的說了出來,池映月心中吃不準太后的心思,驚訝的同時,只是拼命的磕頭求饒。
她的額頭,很快就紅腫起來,太后這才讓她起身,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對付池貴妃,也不是讓邵子畫這個內應得到應有的懲罰,而是應該想辦法瞞下皇上不在宮中的消息。”
池映月何其聰明,只稍一提點,便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當下跪地磕頭,道:“侄女能做什麼,但憑皇上吩咐!”
太后道:“你一向得你外祖器重,如今付家跟東陵曼勾結,你可有什麼辦法讓付家重新效忠池家,幫扶皇帝嗎?”
“我……”池映月咬着脣,付家叛變的消息,在東陵絕出宮之前,池映月就已經知道了。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太后竟讓會讓她去辦這件事情。
池映月擡頭,飛快的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卻坐在鳳坐上,一臉嚴肅的看着池映月,神色未有的認真,正緊緊的盯着她。
池映月大驚失色,她都已經知道了付家謀反的消息,太后肯定比她更早知道。
只是,太后一開始就沒有讓她去做這件事,現在爲什麼讓她去做?
這是太后的主意嗎?她走之前,池木木來過這裡,如果不是太后,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池木木挑唆太后這麼做的。
可是……不對啊,這麼久的觀察,她發現池木木雖然不如傳聞中那麼的木訥無用,可是跟她的聰明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難道真是太后忽然改變主意了?
“太后,侄女願意替您跟皇上分憂。”
池映月權衡利弊,道:“只是,不知道外祖父會不會聽侄女的話,如今母親被關了禁閉,而我只是一個外孫女而已,如果外祖父爲了付家,不肯聽侄女的勸解怎麼辦?侄女以身犯險倒是無所謂,只怕到時候會壞了太后和皇上的大計!”
池映月言辭懇切的看着太后,努力的勸解着,似乎想要太后打消這個念頭。
聰明如太后,自然一下就聽出了池映月的意思,當下手掌狠狠拍了一下桌面,怒道:“放肆!”
太后拍的太用力,手上一個翠綠的玉鐲子斷成幾節,滾落在地上:“你是在逼哀家繞過你的母親,好讓你們一起去求付家嗎?”
“侄女不敢!”池映月嚇的冷汗都出來了,復又跪了下去,拼命的磕頭認錯。
她中的毒雖然不是付氏而是她自己下的,可是她確確實實中了毒,身子還未痊癒,這麼連番跪下磕頭,加上心中緊張,早已經臉色蒼白,當真是我見尤憐。
“哀家是讓你用計,而不是去求付家。就算哀家放過你的母親,你們去求又有什麼用?你母親這個人,一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萬一放了她,反而弄巧成拙怎麼辦?”
太后厲聲喝道,池映月自不敢反駁,只是垂頭聆聽太后教誨。
太后又說:“映月,我知道有你的母親在,你是不可能真心效忠哀家,也罷,這件事情,我就讓慕秋去辦,她也是付氏的女兒,付家的外孫女,只要哀家想辦法,讓她去辦既可,只是……你的皇后之位……”
太后的話語停了下來,眸光陰厲的看着池映月。
太后自然能想到法子如何說服付家,付家只要反過來重新支持東陵絕,東陵曼就不敢輕舉妄動的逼宮。
因爲付家人隨時可能會出賣東陵曼,將東陵曼的情況悉數告訴東陵絕,東陵曼這個人向來處事小心,必然不會冒這種沒有把握的險。
可是,如果池慕秋辦成了這件事,她立了大功,那皇后之位就是池慕秋的了。
而池映月是天定的皇后之命,如果不能做東陵絕的皇后,她必死無疑!
越想,池映月背脊的汗水越大,幾乎要將她的衣衫全部浸透!
“映月,你不要怪哀家狠心,現在就是你該做出抉擇的時候了,是選擇站在哀家這邊,忠心輔佐皇上,幫哀家打理後宮,還是選擇做一個孝順的女兒,救出你的母親。”
太后目光緊緊盯着池映月。
分明是徵詢意見的話語,卻變得毋庸置疑。
池映月知道,此時的太后一定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如果她一旦選擇付氏的話……或許,她就會命喪於此。
她垂下頭,不讓太后看清楚她臉上的神色,心中卻在痛苦的做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