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用暴力,我不想傷到他,不想傷到郭婷。”我輕聲對葉俊說。
葉俊凝視着我,眸光深沉,“梓彤,如果風衡烈一直都不願意記起,那你怎麼辦?”
我愕然的擡頭,“爲什麼這樣問。”
葉俊沉吟了一會,“沒有,隨口問問而已,你也知道,他恢復記憶的機會很小,如果他一直都記不起來,或者不願意記起,你會放棄他嗎?”
“不會。”我不假思索的說:“就算他記不起,我也不會放棄他的。”
“可是......”
“沒有可是,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怎麼想,也許他很想想起,卻又害怕呢。”
我放下酒杯,抓過包包,“走吧,我帶你去登記入住。”
我跟葉俊說風衡烈住在八樓的vip房間,他立馬選了風衡烈隔壁的房間。
拖着行李上房間的時候,剛好在走廊裡遇到風衡烈跟郭婷兩人分別從房間出來。
葉俊很驚奇的看着兩人,低聲問我:“他們一人睡一個房間嗎?”
我點點頭。
葉俊的表情更加古怪。
我想他大概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因爲在宴會裡看到的兩個人,是很親密的,所有人都以爲,兩人已經同居。
四個人,就很面對面的走過,走廊裡除了稍微有點凌亂的腳步聲之外,聽不到半點雜音。
郭婷的眼神一直都很凌厲的看着我,風衡烈連正眼都沒有看我,就在葉俊跟風衡烈擦肩而過的。
突然間!
葉俊伸手扯住他的手臂,用力的將他扯了過來,然後伸手攬住他壯實的腰。
我跟郭婷都嚇了跳,同時瞪大眼睛啊的低呼了出來。
兩個大男人,緊緊的靠在一起,臉幾乎貼到一起,看着就能感覺到兩人的氣息正在糾纏着。
風衡烈的臉色瞬間就黑的跟墨斗一樣,伸手抓着葉俊的手臂就要把他甩開。
葉俊嬉皮笑臉的說:“帥哥,別介啊,我也不是誰都抱的,如果不是看到你這麼帥,我纔不會碰你。”
我揉了揉額角,心裡直呼救命。
這死人葉俊,真是沒救了,我讓他接近風衡烈,他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去靠近他。
爲了避免他被風衡烈打死,我立刻過去拉着他,“葉俊,別鬧。”
“我沒鬧,我喜歡他很久了。”葉俊眨着眼睛看着郭婷,“女大十八變,你也變漂亮了,你不知道吧,我跟烈住在一起的時候,比你們先走還恩愛呢。”
我擦,他越說越肉麻,連我也受不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茬又一茬。
風衡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拳頭也捏了起來,郭婷臉色發青,嘴脣顫抖着,也不知道分開兩人。
我皺着眉,鬆開葉俊,靠在後面的牆上,就這麼看着。
葉俊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在風衡烈的拳頭揮出之前,他已經放開了他,退後兩步,揚起嘴角笑着說:“嘖嘖,還是以前的臭脾氣,不過老子喜歡。”
“烈,我們走吧。”郭婷急急的拉着風衡烈,風衡烈卻甩開她的手,帶着一身的黑氣,大步的離開。
郭婷狠狠的瞪了我跟葉俊一眼,慌忙跟了過去。
“嘖嘖,你看郭婷那個樣子,差點嚇尿了吧。”葉俊笑得很陰險。
郭婷很早之前就知道葉俊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葉俊這樣做,她竟然還能忍受,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尖叫着逃跑了。
這個方法雖然有點齷蹉,不過也值得一試,說不定會把郭婷的疑心給勾出來。
只要她有懷疑的意識,我們就有機會趁虛而入。
第二天,我回到d市,上午開完關於下半年公司的發展計劃還有收購的事宜,午飯時間早就過了。
下午離開公司時,我給葉俊打電話問他情況,他說等他回來再說。
聽他的語氣,情況似乎不太樂觀。
回來的路上,接到駱明祖的電話,問我晚上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去參加他公司的週年晚宴。
又是宴會,我早就厭倦到不行了,可是交際應酬這種事,偶爾還是要出席一下,拉攏一下關係,而且駱明祖是第一次舉辦這樣的宴會,我也不能推掉,便答應了他。
何管家不在,我只能讓凌飛送我去名店選禮服,隨意挑選了兩條裙子,我試穿後走出試衣間時,沙發上行不知何時多了一男一女。
男的年紀大概有六十歲了吧,女的很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左右。
女人在看店裡的宣傳畫冊,聽店員介紹各種各樣的禮服,男的在一旁坐着,看着今天早上的報紙。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老伯伯,我總覺得有點眼熟,可是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那個女人似乎也感覺到我的注目,她擡起頭,四目相對時,我禮貌的笑了笑。
那個女人盯着我好久,突然開口跟店員說:“我要她身上穿着的這條。”
我微微一怔,很自然的看向店員,店員爲難的說:“不好意思,是裴小姐先看到的,所以……”
“我不介意穿同樣款式的,我也不介意撞衫因爲我身材比她好,別人一定都只看我而笑話她。”那個女人眨眼說到。
她哪來的自信?竟然自以爲到這種程度?
過分的自信就是自負。
店員更加爲難,小聲的說:“小姐,這件禮服只有一件,要不,你選其他的?”
“我就想要這件。”那個女人突然無賴起來,聲音也提高不少。
我就奇怪了,我跟她又不認識,甚至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她怎麼就突然想要搶這條裙子了呢,而且,這裙子已經穿在我身上了呀,她難道以爲我是櫥窗的模特,專門試衣服給別人看的?
她身邊的男人一直沒說話,女人扯着他的手臂,撒嬌說:“人家好想要那條裙子,你讓那個女人給我好不好?”
我一聽,倔強的脾氣就上來了,一開始其實我也不太喜歡這條裙子的,我嫌它太露,現在聽到這個女人這麼一說,我轉身對店員說:“裙子我要了,還有裡面那條,我不試了,你幫我一起包起來。”
“好的,裴小姐。”店員立刻鬆了口氣,連忙幫我提着裙襬,送我回試衣間。
那個女人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她賭氣的走到我跟前,攔住我的去路,上下打量着我,“你誰啊你,竟然敢跟我搶東西?”
我根本不想理她,越過她想要回試衣間,她卻伸手將我再次攔住,囂張的對店員說:“裙子多少錢,我出三倍價錢買下來。”
我淡淡看她一眼,把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輕聲說道:“這裡,不是有錢就能買到你想要的,你可以花錢定做,又或者,立刻包飛機去巴黎買,對不起,請讓一讓。”
我伸手撥開臉色發青的她,走進試衣間,換回自己的衣服。
凌飛見我這麼久沒出去,他不放心,也走進店裡,也沒看任何人,徑直走到我面前。
店員立刻把包好的禮服像燙手山芋一樣遞給他。
“夫人,你沒事吧?”凌飛關切的問我。
其實夫人這個叫法,都是因爲風衡烈的緣故,大家都知道我跟他的事,自從他失蹤之後,他們就很自覺的改口叫我夫人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還以爲我已經嫁人了,眼前的那個女人也是這樣認爲的,她不屑的哼了一聲:“原來是阿姨,難怪要裝嫩,跟我搶裙子。”
凌飛皺眉看了她一眼,“這位是?”
“不認識的,我們走吧。”我率先朝外面走去。
路過沙發的時候,那個阿伯終於動了,突然站起看着我說:“原來你就是fl的老闆。”
我停下腳步,好奇的看向他。
他楊了楊手裡的雜誌,溫和的說:“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幸會幸會。”
他向我伸出了手,我禮貌性的跟他握了一下。
那個女人立刻走過來,跺腳叫着:“德哥……”
“別胡鬧。”
男人輕聲呵責着女人一句,然後從口袋拿出名片遞個我,凌飛接了過去,忽然說:“你是烈哥的父親?”
我嚇了一跳,立刻搶過他手機的名片,我的天,上面寫着風懷德。
我以前一直以爲風衡烈是跟他媽媽風菲菲姓的,後來駱明祖告訴我,其實他父親也姓風,兩夫妻同姓,父親就叫風懷德。
凌飛跟了風衡烈那麼久,他說的出來,眼前的阿伯就是風衡烈的父親,那就不會錯的。
他剛纔進來的時候沒看風懷德,所以沒認出來,現在兩人正面對面,凌飛就顯得有點激動,抓着風懷德的手也輕微顫抖起來。
既然是風衡烈的父親,他旁邊這個女人就跟他有着關係的,我多少也要給點面子。
我把袋子遞個店員,“裙子給這位小姐吧,我等會再挑一條。”
“我現在不想要了。”女人嫌棄的將袋子拍到地上,“德哥,我要去別的店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