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軒擡頭看到遠處的那一望無際比大海還要寬的大河,充沛的水氣沖淡岩漿的燥熱,兩者之間直線距離目測怕是有三四公里,這麼大一條蛇.....
心中將這條蛇與自己的朋友青雕對比,感覺幼小的青雕現在怕是打不過那條巨蛇。
一般來說鷹類剋制蛇蟲,但那蛇太大了,長度差不多有雙翅展開的青雕兩倍,最關鍵這是洪荒中的巨蟒,天知道會不會是什麼強大異種,後世的物種相剋法則放在洪荒中並不一定正確。
不過不管怎麼樣,部落肯定要搬,而且要儘早,等熔岩一冷卻,就會有洪荒兇獸出來,到時候部落就危險了。
這裡靠近大河,這宛如大海一般寬闊的大河癸水精氣充沛無比,在河邊上火都燒不長,熔岩估計會在一兩天內就冷卻,才一兩天的時間估計沒法迅速撤離。
古軒骨杖駐地繞着部落四周轉了一圈,又召來六翅金蟬飛到高空之上在四周轉了一圈,回來告訴蒼蛇自己要出去一趟,直接往青雕方向飛去。
來到當初那山峰頂重新放下信號,但過了好久青雕才飛來,縱身飛到她背上心靈溝通才知道她害怕。
當初那天譴波及範圍怕是有十多萬公里,恐怖的劫雷波動令她恐懼不已,不止是她,這方圓上百萬公里範圍內越強大的洪荒兇獸對天威感受越深越恐懼。
坐在她背上,古軒將自己的要求告訴她,青雕便帶着他在這羣山之中到處遨遊,尋找合適的部落新聚居地。
有她載着,基本上大部分地方都能去,古軒將自己尋找新部落的要求告訴她,專門往有水源的地方飛,比如湖邊或河邊,很快就找到了好幾個適合的地方。
他找自然不用像其他巫一樣還要考慮附近有沒有恐怖兇獸,他只考慮合不合適就完事了,哪怕有強大凶獸,只要打不過青雕都不是問題,只要合適,趕走就是。
他也沒費時間找太多,找到四五處合適的地方,從中挑選了一個臨近一條小河的山谷。
這個地方非常適合做爲部落新居所,本身處於兩座最少有四五萬米高的山峰之間,中間寬有四五公里,長度超過十公里,一面臨河,另一邊山谷開始收縮,最後只剩一公里左右寬度通往羣山之中。
古軒讓青雕將生活在谷中的兇獸全部趕走,剩下的一些蟲子之類就不管了,到時候讓部落戰士來清除。
然後在兩邊山頂上打下一個巨大的標記,兩個巨大的青雕爪印,再四周巡視一番確定沒有像水部落附近那巨大眼珠子一樣的恐怖存在,才重回水部落,讓部落做好準備搬家。
兩天後,部落所有活着的戰士與成員全都將需要帶的東西包好,形成一支大隊伍出發,沿着大河邊緣往他指的新部落方向前行,新部落前面那條小河就是這條大河的一條支流,沿着大河邊緣走就能到。
古軒並沒有用青雕將整個部落一口氣搬走,以青雕的體型一次就能輕鬆搬光,但他沒有這麼做,僅僅是將部落那個巨大的祭壇以及自己的東西運走,省了到新部落要重新建祭壇的功夫,至於部落其他東西,讓他們自己搬。
他是部落巫師,有義務保證部落傳承下去,但不是保姆,在危險的洪荒之中到處都是危機,他不可能像保姆一樣護着他們,不能給他們有絕對的安全感,時刻擁有危機感纔會讓部落戰士時刻保持警惕。
當然,雖然這個不幫忙,但也不是完全不管,起碼如果碰到太強大他們連跑都沒得跑的危險兇獸還是會驅趕。
青雕揹着巨大的祭壇先走,他這個巫師還是會與部落同行。
坐在青雕上兩天就能飛到新部落,但對水部落來說那是幾個月的路程,他們放棄部落一切,沿着大河邊緣往上游走,開始相對他們來說非常危險對古軒來說也不安全的遷徙之路。
做爲部落巫師,古軒被護在隊伍中央,連不多的家產也是月揹着,巨大的獸皮將所有東西包在裡面,房間那麼大一個獸皮包裹背在她身上,看起來簡直是喪心病狂。
還好看起來很誇張,但對擁有精英戰士實力的月來說這並不重,就好比普通人背個只裝有一點換洗衣服的揹包而已,只是看起來大。
至於部落不多的幾個儲物袋全拿去裝食物了,其他東西揹着就是,但食物就不能這麼揹着,這一路怕是要走兩三個月,食物不存好很容易變質。
離開部落第三天,他們還沒走出那片天譴劫雷熔成的熔岩荒地,就已經看到有膽大的兇獸踏上這片荒地,一隻約有十七八米長頭頂一根堅硬獨角的兇獸向隊伍發起了衝擊。
蒼蛇第一時間將背上東西往地上一扔,大聲吆喝招呼其他戰士,從一個大獸皮包裹的骨矛中抽出幾根抓在手中,一個箭步衝出二三十米,藉着衝勁猛的一矛擲出。
古軒親眼見到這位部落第一戰士那堪比常人身體由大塊石頭般肌肉壘成的胳膊猛的一甩,那長矛洞穿空氣,矛尖與空氣劇烈磨擦燃起火星,陡的燃燒將骨矛覆蓋成一道四米長的火矛,如流星般一閃即逝,眨眼間那兇獸猛的一抖上半身昂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龐大的身軀重重落下,一圈氣浪將地面碎石落葉炸起,十幾個戰士衝破氣浪,齊齊舉矛猛的一擲,一連串的‘咻咻’尖嘯,兇獸身上頓時掛起十幾根沒入體內近兩米的骨矛,鮮血狂飆。
部落戰士們有着豐富的獵殺兇獸經驗,這頭兇獸並不算非常強大,十幾名巫族戰士遠遠一輪集火就令其受創,特別是蒼蛇那直接射入體內的那一根骨矛更是將其重創,哪怕現在不死也會大大影響靈活。
問題是面對衆巫族戰士它沒以後了,又是一輪集火攢射,這兇獸一頭栽在地上直抽搐,大量獸血沿着傷口流了出來形成一片小血潭。
他們沒有直接將其殺死,任其趴在地上哼哼迅速離開,沒多久不遠處的河中緩緩爬出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是一條像蛇一樣但更粗大的不知名水中兇獸,光是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就有近千米,它是被沿着石縫流入水中的獸血吸引而來,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一口將兇獸吞下緩緩往水中滑去。
但兇獸還沒吞下,這水中兇獸猛的一頓,高高昂起的頭一甩將未吞下的兇獸甩入水中,大量鮮血灑向四周將大片水域染得一片血紅,大嘴張開嘶吼,渾身光滑的灰色皮膚開始變藍,一層湛亮的藍光乍亮,寒氣噴涌,四周河水迅速凝結成冰,一連串咔咔脆響,冰層迅速延伸至幾裡開外,越過河邊正在趕路的水部落繼續向前方延伸,一股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連腳下河岸泥土都凍結了起來。
“瑪的!”
融合第十三祖巫元靈烙印的古軒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天地間的壓抑,知道有恐怖存在降臨,二話沒說大喊:
“所有人離開岸邊。”
其實不需要他提醒,所有部落戰士哪怕是普通巫都能感覺到異常,迅速遠離河岸,然後‘轟’的一聲巨響,那已覆蓋了十多公里遠的厚厚冰層猛的炸開,從中鑽出一個巨大無比的...龍頭?
不,不是龍首,而是**...咳咳,準確來說應該是龍**,因爲後面一個方圓上千公里的巨大黑影升出水面,那龐大的超乎想象的龍龜背甲就像是一片延綿上千公里的山脈,一個個山頭就是那龍龜背上一個個突起的粗糙棱角。
龍龜,龍首龜身蛇尾,屬遠古巨獸玄武后裔,兇悍無比。
這傢伙張口就是一吸,那不知名蛇形水中兇獸連同周圍十幾公里的碎冰一同被吞入吞天巨口之中,附近河水頓時被抽空形成一個巨大的空洞,又有周圍的河水涌來在空洞中央撞擊在一起,震天的轟隆巨響之中濺起一道粗大無比的水柱衝起數公里高,漫天水花灑向四面八方如傾盆暴雨將岸上的水部落淋了個落湯雞。
不過此時沒人在意這些,都是僵在原地看着那高聳入雲的龐大龍首幾口將那蛇形兇獸像嚼麪條一樣嚼碎,堅硬的冰層嚼得咯嘣響,漫天血水灑落。
龍龜壓根沒看他們這些小不點,幾下將食物吞下,高昂着頭轉身,緩緩沉入這宛如大海一般的大河之中,激起一個個直徑幾公里幾十公里的巨大漩渦,久久不能平覆,一如他們的心情。
等波濤緩緩平息,他們繼續上路。
可能是剛纔龍龜現身的氣息太恐怖,這附近的兇獸早逃得一乾二淨,一口氣趕了一天的路都沒碰到什麼兇獸來襲。
晚上找了個地方紮營,古軒將骨杖往營地中央一插,一圈透明波動掃向四面八方,一直延伸了十多公里才停止。
這是一種警戒巫法,不帶任何力量,只要是任何力量強過一定標準的目標進入這片區域他都會知道,可以提早應對。
在以往部落中的圖騰柱也自帶這種巫法,而且波及範圍更大,相隔百里都能察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飯繼續趕路。
五天後,他們離開了這片被天譴劫雷夷平的地帶,進入了莽蒼荒林之中,後面的路途要危險得多,所有部落戰士都提高了警惕。
這個時候古軒又施展了另一種巫法,從老巫師庫存的材料中掏出一塊黃色石頭,伸手一指石頭崩碎成粉,化成一股黃色霧氣擴散開來,在所有部落成員身上覆蓋了薄薄一層。
這黃色石頭是某種強大凶獸的硬化糞便,他用巫法模擬糞便主人的氣息覆蓋在所有人身上,這時所有人都會散發出類似於那種強大凶獸的氣息,能震懾所有實力低於這糞便主人的兇獸異蟲,大大減少危險。
靠着這種方法,他們又不專門走危險的地方,一路倒是順利,很快來到了大河與新部落前那條小河的交界處,到這裡拐彎沿着小河往上就是新部落。
到這裡危險程度又降低了一個等級,這條支流只有十幾公里寬,遠沒有那第大河像大海一樣不知道多寬,絕對不會有龍龜那種上千公里大的恐怖存在。
一路上古軒不斷的施展各種巫法保證部落安全,幾乎沒有停過,卻是發現了一件預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發現自己不管施展什麼巫法,都可以憑藉自身實力施展,不再需要用血祭之法,也不需要借物施展。
比如,他可以借兇獸糞便施展巫法模擬糞便主人氣息,也可以手上無任何東西施展這個巫法,只要對那種兇獸的氣息有記憶,都可以模擬出來,只是需要消耗的精神更大而已。
血祭之法同樣如此,雖然路上沒機會用,但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能做到。
這是在他預料之外,但仔細一想又是在情理之中,應該是他繼承了第十三祖巫的元靈烙印,繼承了祖巫位格,他的元靈神魂與之前有所改變,所以纔會有這種變化。
具體原因很難用言語來解釋,只用知道以後他施展巫法不用血祭就行。
當然,可以不用血祭,但又可以用血祭方法提升巫法威力。
這一番遷移持續了整整兩個月多十天,一路歷經各種危險,哪怕有各種巫法輔助也是危險重重,一百三十多名水部落巫人,最後快到目的地時還剩一百一十多名巫人,其他巫都死在了路上。
哪怕每一個巫都擁有金剛不壞的巫族真身,但洪荒實在是太危險了,分分鐘都會碰到能對他們造成致命威脅的危險,跨越超過十萬公里的距離舉族遷移,僅死十幾個族人就能安全到達,已經算是損失很少了,以至於當所有巫遠遠看到他指的那兩座山峰之時都發出歡呼聲。
剩下的路程相對安全許多,青雕早就將附近強大凶獸或驅趕或抓走,剩下的全都是他們能面對的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