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凝重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臉色發白,最後在他懷抱裡戰戰兢兢地將這近半個在楚秋處的遭遇說了出來。
說完,她感覺到懷抱自己溫暖的漸漸僵硬。她擡頭望去,只見江霍塵清冷優雅的下頜,也許是因爲這幾天的緊張與超負荷身體的勞累,他的下巴有一圈青色,顯得格外憔悴。懶
她忽然地心一酸,很莫名的感覺。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靠在他的胸前最後愧疚地說。
江霍塵撫着她的長髮,深沉如海的眼中有着冷冷的怒意,他竟然不知道楚秋那麼執着,只爲了顧夏婉與姚瑤那五六分相似,竟然瘋狂到想要消除顧夏婉的記憶。
這是怎麼樣一種扭曲的愛戀,幸好,最後顧夏婉又被自己救了回來,不然等到楚秋將她弄出國外,那時就是人海茫茫,相見無期了。
“沒關係,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摟緊她,喃喃地說道。
溫暖襲來,她心中的不安漸漸消失,不由怯怯地回抱他。她的迴應令他更加心酸。江霍塵想了想,不禁問道:“夏婉,你……真的忘記了所有嗎?”
顧夏婉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全部,但是就是記不清楚,好像在我腦中有一層紗,想什麼都想不了。”
江霍塵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的溫柔幾乎令她沉淪:“我會讓你恢復記憶的,我不能讓你忘記我。”蟲
他說完,在她脣邊鄭重地印下一個吻,就像是他的承諾。
她望着他,微微一笑。
窗外夜色靜謐,不知什麼時候,天上的月亮露出全貌來,滿滿的金輪,昭示着團圓。
……
“砰!”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碎裂聲,阿珠心驚膽張地躲在樓下廚房,看着一堆食材發呆,不知道是要煮還是不煮。
樓上不一會,又傳什麼東西被砸的聲音,她聽着,忍不住拉了楚秋守在樓下的保鏢問道:“到底是怎麼了?顧小姐呢?不是要去美國嗎?怎麼就楚先生一人回來了?”
目無表情的的手下看了一眼她,終於忍不住提醒:“管好你自己,今天有人來劫走了顧小姐了,所以……”他不敢再說,只是拿眼看了看樓上傳來巨響的房間。
阿珠心裡一涼,頓時又覺得有點輕鬆,她雖然跟顧夏婉接觸不多,但是顧夏婉的優雅在她腦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她也知道,顧夏婉像她一樣害怕着那個有着俊美皮相的撒旦一樣的男人。
劫走了也好。她心中想到,總好過在這裡像一朵花枯萎而死。
“來人!”突然,樓上傳來楚秋暴怒的聲音,在樓下警惕戒備的手下都忍不住渾身一顫,其中一位不敢怠慢連忙上樓。其餘的人都鬆了口氣。阿珠不由暗中吐了吐舌頭,又縮回了廚房,看樣子,今天楚先生不可能下樓吃飯了。
“說,查到是誰幫着江霍塵來劫車的?”楚秋臉色鐵青,渾身上下散發着猶如從地獄而來的怒氣。
站在他面前的手下,看着一地狼籍,還有那被砸得不成形狀的鋁合金桌子,椅子,不由瑟縮下腦袋,不敢想象,要是楚先生的力道用在他們這些手下身上會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回楚先生……是是……是姚老大。”手下戰戰兢兢地回答。
楚秋怔了怔,頓時臉色冷凝,他一步上前,狠狠揪住手下的衣領,竟隻手就把他提了起來。
“楚楚……先生……”手下因爲突然而來的窒息而變得臉色通紅,呼吸困難。
“是真的?”他一字一頓地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底而出,令人恐懼。
“是……是……真的!”手下眼珠子幾乎要被扼得窒息而突出,太可怕了,楚先生的怒氣還是波及到了他們這些可憐的賣命人。
楚秋眯着眼睛,狹長俊魅的眼眸中露出無盡的殺氣,是他!是姚家!五年後,他竟然又一次將他的姚瑤奪走!
他一定要他爲自己的愚蠢付出慘痛的代價!他發誓!
他一鬆手,幾乎要窒息而死的手下終於癱軟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吩咐幫裡的所有人,從即日起,碰到姚幫的,不問理由,掃他們的地盤!掃他們的場子!”他冷冷吩咐,此刻的他就是復仇的魔鬼,眼中燃燒着無盡的恨意:“還有江家,給我好好地盯着,順便按我的吩咐送上幾分‘大禮!’。”
他看着窗外濃重的夜色,陰鬱俊美的容色越發森冷無情。
顧夏婉,你逃不掉的!
……
“啊——”她從夢中驚醒,臉色發白。在夢中,她又夢見那個魔鬼,那個叫楚秋的魔鬼。
她抱着被子,環顧四周,陌生中帶着熟悉的房間,一摸身邊,空空的。
她費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靜,可是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惶恐。江霍塵呢?她下意識地想要找他。
心越來越慌,她猛地掀開被子,光着腳打開房門奔了出去。
終於在一處露出微弱光線的書房,她看見了他。
“霍塵!”她輕輕喚他。江霍塵正對着一堆文件費心不解,燈下,他帶着無框眼鏡,貴氣中越發顯得自有一股清雅難言的氣質。
他擡頭看見她,不由一驚,連忙走過去:“怎麼起來了?”她只覺得這燈光下的他似曾相識,心中一酸,不由依在他胸前,悶悶地說:“我做惡夢了。”
他這才發現她光着腳,只穿着單薄的睡衣,連忙把她打橫抱起。
“夢見了什麼?”他輕聲問,似怕驚了她紛亂的心思。
她卻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幽幽地看着他:“霍塵,你愛我嗎?”他一怔,笑了。
“怎麼會不愛呢?”他愛她,從第一眼開始到現在,從未改變。
“那你會不會不要我?”她伏在他的肩頭,幽幽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