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解釋。
好,很好!總算說出了他心裡的話,但是他說話的語氣神態卻讓顧夏婉覺得心裡一陣彆扭,說不清楚的感覺,潛意識中感覺他是帶着一種嘲諷,一種漫不經心來做着所謂“追求”她的事。
就好像他只是在玩一場可有可無的遊戲,贏了固然開心,輸了也無所謂。
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她似乎……並不排斥。情愛之中並不一定要佔有,掠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八年前,顧夏婉在痛徹心扉之後,漸漸接受了這種觀點。
兩人都是七竅玲瓏的人,在剎那間,就明白對方看透了自己。
他出於世故,精明老辣,看明白她的厭倦逃避。她生性淡泊,他眼中的慵懶無爲逃不過她清澈的眼睛。
很好,只要他不那麼步步緊逼就行,總之主動權還在自己手上。顧夏婉眯了眯眼睛,像一隻狡黠的貓。
而他想的卻是,很好,只要她肯讓自己靠近就好,不稍微努力就放棄她,是一種不可饒恕的奢侈浪費。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久違的默契很奇蹟般地在他們之間生成。
“顧小姐,有空真該請你喝茶,一起聊聊天也是不錯的。”江霍塵笑了笑,不枉他搬到這裡,果然她沒令他失望,那麼聰慧的一個女子。
“江先生難道不應該請我喝酒?還是怕我把你的酒吧裡的酒喝光了?”顧夏婉打趣道。
江霍塵哈哈一笑,衝她眨了眨眼睛:“我就怕顧小姐喝醉了,我只好又扛回家。”顧夏婉臉一紅,她自然知道自己那天有多醉,醉得連自己怎麼被他帶走的都不知道。
她拍拍xiōng部,吐了吐舌頭:“我得戒酒。”神色俏皮,就像做壞事被抓住的小孩,拍着xiōng部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她的笑很燦爛,看得江霍塵眼神微微一閃。
“其實偶爾喝點酒也是可以的。”他手插在褲袋,笑着說:“酒是可以讓人放鬆,露出真實的一面,說出心裡想說的話,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他淡笑着看着她,突然又微微自嘲一笑:“而做爲旁觀者看着很有趣。”
顧夏婉突然記起那一夜自己喝醉了,似乎趴在桌上痛哭流涕。而他也許正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她的悲傷失態。但是他卻從來不問,也不說。
這是個可怕的男人,冷靜自持,卻從來不形於面色。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淡然,看慣了世間百態,每當夜幕降臨,撕去所有冠冕堂皇的外衣,他看到了衆人的真面目,那麼令人失望。
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天色不早了,不耽誤顧小姐休息了,改天一起吃飯,剛好我也一個人,白天總是很閒。顧小姐一定要賞光。”他笑着對她說,招了招手,啓動車子向車庫開去。
顧夏婉看着他白色的車子滑過一道弧線,心中涌起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