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又是那輛車,”我揪着季越的袖子,眼睛看着後面,“絕對不是巧合,有人在跟蹤我。”
季越也看着後面,目光暗沉,然後將我攬過去:“我會讓人去查的,別擔心。”
雖然說,那輛車上的人似乎對我沒有惡意,可是季越的態度,總覺得很奇怪,連別人多看我一眼,他都能那麼嚴厲,可是有人跟蹤我,他卻表現得這麼淡然。
我們去看婚紗的地方,是個工作室,老闆是國際上知名的婚紗設計師,讓助手幫我很詳細地量了尺寸之後,她還向我瞭解了很多我的喜好,說都可以作爲參考,設計到婚紗上。
季越在外面打電話,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讓人調查那輛保時捷的車主,我出去的時候,他就匆匆把電話掛斷了。
設計師看到他走過來,很自然地攬住我的肩,笑着說:“越少跟太太還真是恩愛,你們不介意我在婚紗上加些很夢幻的元素吧?”
季越看看我:“不介意,但是請務必儘快做出來。”
設計師聳聳肩,無奈地說:“時間真的是太趕了,不過,誰讓是越少你開口呢,我不吃不睡也得幫忙啊。”
季越絲毫不客套,拉着我就往外走:“我會將三倍的酬勞打在你卡上的。”
跟季良結婚的時候,我們就領了一張結婚證,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原來結婚真的很麻煩。
聽說季良和蔣安琪的婚紗照是在巴厘島拍的,一個明星扎堆辦婚禮的地方,不過我對那些沒概念,我問季越:“可不可以去茶卡?”
雨浩生前一直想去的地方,可惜最後還是沒有去到,我想替他完成,也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季越懂我的意思,他說:“你喜歡就好。”
沒有時間再耽擱,我們隔天便要出發,但是買機票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
因爲謝蘭的事,我還在取保候審,按規定,我是不能離開龍城的。
這些天過得太平靜,我幾乎都要忘了,我還是個嫌疑犯。
季越找律師跟警方那邊溝通,但是基本沒什麼希望。
我們是在客廳談論這件事情的,律師剛走,季良從樓上下來,看着季越說:“我有辦法可以幫你們,只要你來求我。”
看着季良咄咄逼人的目光,我怎麼捨得讓季越受這樣的委屈,立刻拉着他說:“算了季越,我們不去了,就在龍城拍吧。”
季良已經坐在沙發上,一點都不顧忌的把腿翹在茶几上,冷嘲熱諷地說:“季越,連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她,你還算什麼男人,不想求我也可以,用華爾街那個項目的事來交換。”
之前在公司的時候,我就聽到季越說過這個項目,他還說,季良是在自尋死路,季良肯拿這件事用來交換,更可想而知這件事對季良的威脅。
也許,這是季越翻身的絕佳機會。
我看到季越轉過身,似乎是想答應他,立刻先說道:“季良,你夠了,去哪裡拍婚紗照都無所謂,你不用拿這件事威脅他!”
我說完就拉着季越上樓了,怕他再因爲這件事去費心,我一直緊緊拽着他的手:“我知道龍城有個薰衣草莊園,拍婚紗照也很美,不如我們去那裡吧。”
他沒說話,沒答應,也沒反對。
我很自責,其實一開始,我就不該提議去茶卡,是我太疏忽了,忘了我不能出去。
季越靠在飄窗上,手裡拿着煙,卻沒有點燃,說起來,他好像很久都沒抽菸了。
雖然我沒抽過煙,但是我知道戒菸是件很痛苦的事。
季越看到我在盯着他的手指,把煙放了回去:“雨彤,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我微微一愣,原來他戒菸,是爲了這個。
之前流掉的那個孩子,一直是我們兩個人的禁忌,誰都不敢提起,好像,也是時候該考慮重新要個孩子了。
我點了下頭:“嗯。”
他輕輕地把我抱住:“我會給他/她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感覺到他聲音的黯然,我也抱住了他,我知道,他是
想把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愛,都給我們的孩子,他不希望我們的孩子,再受一丁點的委屈。
“季越,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他沒有安全感,我就一遍遍地告訴他,讓他知道,他並不孤單。
原本我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晚上的時候,季越回來就對我說:“今晚把東西收拾好,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
我怔住:“去青海?”
他淺笑了一下,然後揉着我的頭髮:“嗯。”
“季越,你——”所以他還是向季良妥協了?
季越立刻就明白我的擔心:“跟季良沒關係,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我不知道他的辦法是什麼,但是肯定不會那麼輕易辦到,我心疼地看着他說:“對不起。”
我怎麼那麼蠢呢,那麼簡單的事,我竟然都想不到。
“我們之間,沒有對不起。”他理着我的頭髮說,“快去收拾吧,我還有點工作要交代。”
我鬆開了他,看着他打開門去了書房,心裡一時還是無法平靜。
雨浩,姐姐就要帶着你的心願去茶卡了,你能看得到嗎?
早上我們很早就起來了,傭人已經把行李放上了車,出門時,我不經意地回頭,看到季良站在樓上,那眼神裡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司機送我們到機場,季越一手推着行李,一手拉着我,進了候機大廳,沒有等多久,就開始登機了。
第一次坐飛機,我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尤其是剛起飛的時候,耳朵嗡嗡的,聲音很大,我覺得頭很疼,還好季越一直在旁邊抱着我。
大概三個多小時,我們先到了西寧,出來之前,季越就已經聯繫好了攝影師,租好了車,也訂好了酒店,所以我們一到那裡,就先去取車,跟攝影師見了面。
吃過午飯之後,我們就出發去茶卡鹽湖了,這個有着天空之境之稱的地方,美得就像一幅畫。
因爲季越訂的婚紗道具都還沒到,所以那天下午,我們就只是單純的玩。
藍天白雲,水中的倒影,水天之間已經看不出明顯的界線,光着腳站在水中,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攝影師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拍了好多照片,他說畫面太美,可以拿去參加攝影比賽。
我們還坐小火車去了鹽湖深處,看天地之間矗立的鹽雕,竟那樣的震撼人心。
晚上看了鹽湖的星空,美好得就像童話世界中的一樣。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攝影師住在我們隔壁,他提醒了我們一些事之後,就回去睡了,因爲明天的任務很艱鉅。
明明很勞累,躺在牀上我卻睡不着,季越坐在牀上敲着電腦,即使出來玩,他的工作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我就趴在牀上看着他,他也沒擡頭,只是說了一句:“別急,等我十分鐘。”
“我沒有心急啊。”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看到他擡起頭看我一眼,眼神裡曖昧的意味那麼明顯,我才忽然反應過來,立刻翻過身不理他。
過了一會兒,聽到他關了電腦,躺在我身邊,我假裝睡着沒有睜眼。
他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只是從後面抱着我:“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雖然被他拆穿,我還是沒有動,就那麼被他抱着,感覺很踏實。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出門了,換了婚紗,化完妝,都已經過了幾個小時。
還好這幾天都是晴天,能拍到鹽湖最美的畫面。
中午就在那裡隨便吃了點,下午繼續拍,感覺渾身都像散了架似的。
拍完的時候,天色已晚,攝影師跟我們告別,要回影樓做後期。
我們開車往回走,半路上看到大排檔,我突然有點想念燒烤的味道了。
季越見我一直看着外面,便把車停在不遠處,和我一起走了過去。
其實,我有點怕委屈了他,這種地方,他肯定從來沒來過。
不過季越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拉着我的手,找了個位子,很自
然地坐下。
出來玩,我們都穿得很隨意,他也是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而且他本來就長得很帥氣,猛一看,還以爲是大學生。
老闆娘過來點菜的時候,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擡起頭看着她,一時沒想起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馬萍萍,E24班的,你在我前面的。”她顯得很是熱情,一直用手拍着我的肩。
她說到座位,我也猛一下想起來了,她以前還是我們醫士班的班花呢。
“是你啊,你怎麼在這兒?”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熟人,但是我還是跟她熟絡不起來。
“我是嫁到這邊的,那個,是我老公。”她指了指後面正忙活的男人,五大三粗的,脖子上還戴着很粗的金鍊子,肩膀上都是紋身。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示意了一下季越的方向,“我老公。”
季越表現得更是平淡,只是跟馬萍萍微微點了下頭。
馬萍萍打量着季越,臉上笑了笑,眼睛裡卻有些不屑。
季越大概還是吃不慣這些東西,只是爲了配合我,纔多少吃了點。
我怕他會胃不舒服,便讓他別吃了,一會兒回酒店再吃別的。
我去結賬的時候,馬萍萍大方地說:“雨彤,你跟我客氣什麼,我們同學一場,我怎麼能要你的錢。”
“那怎麼行,你也不容易。”我說着就把錢塞到了她的手裡。
正要轉身的時候,馬萍萍又叫住我小聲說:“雨彤啊,做女人要對自己好點,男人光長得帥沒用,還是要有錢,你看我老公,我們現在在西寧有兩套房子呢,我們的車,誒,你看,奧迪!”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見不遠處的樹下,停着一輛奧迪A6,我笑了笑:“恭喜你啊,嫁了個好老公。”
“所以說啊,你要是還沒結婚,就趕緊換一個吧,出來吃飯還得讓你掏錢,這樣的男人有什麼用啊。”
我也沒有辯駁,只是衝她笑了笑:“嗯,謝謝你。”
我又不會到處跟人說,季越他確實沒裝現金,他包裡就只有卡,但是這種地方,又不能刷卡。
我往回走的時候,有個人突然撞了我一下,但是看到那個人痞裡痞氣的,我也不想招惹,就繼續往回走。
回到座位,我才發現不對勁,我的錢包被人劃開了,裡面的錢和手機都不見了,我才反應過來,剛纔那個人是小偷。
我連忙朝旁邊看去,見那個人居然就坐在一邊,跟朋友喝着啤酒,吃着烤串。
季越從洗手間回來,見我臉色不對,問道:“怎麼了?”
“我的錢和手機被那個人偷了。”我看着那些人,心裡明白他們肯定都是一夥的,如果我過去問的話,肯定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便對季越說,“算了,反正也沒多少錢,我們回去吧。”
季越伸手揉了一下我的頭髮,站起來向那桌人走過去,我想拉住他時,已經晚了。
他站在那個人對面,看着那個人正在擺弄我的手機,沉聲說了一句:“錢不要了,把手機還給我。”
那個人一條腿踩在凳子上,渾身晃動着,眼睛睨着季越:“小子,別替人出頭,小心沒命。”
“我再說一遍,把手機給我。”季越的聲音明顯冷了幾分。
我看到那桌上的人都站了起來,似乎是準備教訓季越,我連忙跑過去拽着季越說:“算了,手機我們不要了,我們走吧。”
我知道季越爲什麼這麼堅持,因爲手機裡,有很多雨浩的照片,我都還沒有拷出來。
季越卻站着沒動,只是讓我離遠點。
丹尼是說過,季越身手很好,但是畢竟人家這麼多人,我怕他會吃虧,何況這裡不是龍城,強龍不壓地頭蛇。
看到他們廝打起來,我又想上去幫季越的時候,馬萍萍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拽着我說:“你就別管了,沒錢又愛惹事,這種男人你要他幹嘛!”
我哪裡有功夫聽她說這些,忙拉着她說道:“有人打架,你快報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