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眸色黯然,像是在閃躲什麼:“她不用來,也可以——”
“因爲你根本沒辦法證明,那個女人就是林曼。”季良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季業,“這是公安局的檔案,法醫都證明了,當年那具屍體的指紋跟林曼屬同一個人。”
季業立刻拿出來看了看,剛剛還激動的神色,漸漸恢復了平靜,然後將檔案摔在季越身上說:“你自己看吧。”
季越接住,卻並沒有看,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好像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季良又看着那個殺手,鳳眸微眯笑了笑:“這位先生,你還沒自我介紹呢。”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季越,低下頭說:“是……是季二少花錢僱我來的。”
“你說什麼!”丹尼在一邊立刻一拳打在了那個人肚子上,“你之前是怎麼說的,竟然誣陷季總!”
“你打我也沒用,我說的是事實,你們教我說的那些話,我不能承認,故意傷人罪也是要坐牢的!”那個人一邊用手擋着丹尼的拳打腳踢,一邊哀嚎着,很害怕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殺氣。
我看到季越閉了下眼睛,但是臉上卻還是看不出一絲波瀾。
季良冷眼看着像是鬧劇的兩個人,脣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季業蹙着眉,顯然是忍了很久,最後還是喝了一聲:“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丹尼立刻停了手,他看了看季越,大概知道自己給他惹麻煩了,連忙就把地上的人拽起來,推着他出去了。
“季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有委屈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公司裡,我讓你回來住,就是讓你跟季良搞好關係,你倒好,竟然跟……”季業斜了我一眼,終是沒說下去,“我在國外開個會,消息都傳到對方公司了,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季越只是站在那裡,一句話都沒反駁。
謝蘭一看有利條件都轉向了他們那邊,立刻偷笑着拉着季業說:“阿業,別生氣了
,我們去吃飯吧。”
季業似乎是真的對季越很失望,瞪了他一眼:“到祖先牌位前面去給我跪着,三天不準吃飯!”
看着季業和謝蘭離開,往餐廳去了,季良轉向我說:“我送你去看雨浩。”
我走到了他身邊,伸手去推輪椅,聽到季越說:“用這些卑鄙的方法,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季良看着他:“對我來說,贏你就夠了,用什麼手段我根本不在乎。”
季越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然後什麼都沒說,走到靈牌前,跪在了蒲團上。
去往醫院的路上,我看着車窗外,淺聲問道:“季越真的不是你弟弟嗎?”
他扭頭看我,硬是將我的頭扳了過去,面對着他:“你還在關心他?姜雨彤,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嫁給了我,當初如果你知道他是季家二少爺,那你跪着去求的人就是他了,是不是!”
他按着我後腦的手很用力,我越是無動於衷他就越生氣,我看着他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娶我,不就是爲了噁心他。”
季良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他的手也慢慢鬆開了:“彤彤,我不是……”
我無所謂地拉下他的手:“是不是都不重要,我只是爲了我弟弟,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我可以忍受一切,但絕不會付出感情,即使換了季越,也會是相同的結果,只不過,精神上的折磨要比肉體上的折磨更讓人難捱。
到了醫院,季良在車上等我,我一個人去了病房,從外面的玻璃窗上,我看到雨浩正坐在病牀上敲着電腦,認真的神情,似乎並不是在跟誰聊天,或是玩遊戲。
我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先去找了他的護工:“小周,浩浩這幾天怎麼樣?”
小周是個很有耐心的男孩子,他從小冰箱裡拿出一個土豆,坐在一邊慢慢削着皮:“挺好的啊,這幾天格外配合呢,連醫生都覺得奇怪了,以前每次說檢查都很不情願。”
可是我卻
感覺不到一點輕鬆,反而更有些擔心了:“那個叫小蠻的女孩子,又來找過他嗎?”
小周搖了搖頭:“沒有,而且我也沒看到雨浩給她打電話或是上網聊天,他這兩天都在用翻譯什麼書呢,全是外國字,我看不懂。”
因爲上一次雨浩不聲不響幫我在網上買票的事,我才發現他真的是長大了,以前什麼話都會跟我說,可現在卻總是悶在心裡,而且他的脾氣也很倔,他不想說的,我根本問不出來。
小周削好了土豆,切成薄薄的片,泡在一個小盒子裡,我從他手裡接過盒子:“讓我去吧。”
我推開病房的門,看到雨浩還在敲着電腦,我慢慢地走了過去:“我不是說過了嗎,別整天對着電腦。”
他猛地轉過頭,看到是我,眼裡掠過一抹慌亂,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去合上筆記本:“姐,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他的動作,更覺得我的擔心不是錯覺:“浩浩,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連忙搖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沒有……我就是無聊,在翻譯莎士比亞的書。”
知道都是徒勞,我也沒有再問,把切好的土豆片輕輕地敷在他扎針的地方:“浩浩,姐都是爲你活着的,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事知道嗎?”
他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盡是矛盾的神色:“姐,對不起。”
我擡頭:“對不起什麼?”
他的嘴脣喃了喃:“我是說,上次的事,我不該惹你生氣,是我錯了。”
我將他抱住,淺聲說:“姐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姐只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什麼都幫不了你。”
如果可以憑我自己讓他換回健康,我們又何至於走到今天這步。
雨浩忙說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姐,我求你一件事,你不要怪小蠻,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是因爲她繼父欠了很多賭債,還整天打她媽媽,她沒辦法,纔會去那種地方上班的,可她只陪酒不出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