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月槐也認出了唐雨生,眉頭緊緊皺起。
在【支配皇帝】的作用下,他的速度逐漸減緩,最終停滯在了唐雨生的面前,就在月槐心生絕望之際,套在他身上的支配枷鎖,突然一輕。
他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又回來了!
月槐很聰明,他回頭看了眼海島的方向,眼中浮現出怒意。
“想用我的死,來解開他的心結?”月槐冷哼一聲。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闖入了鎮守大夏國運之地,霍去病是絕不可能放他離開的,現在之所以解開他身上的束縛,無非是因爲想讓唐雨生親手殺死他。
一旦自己試圖略過唐雨生,直接逃跑,那【支配皇帝】便會再度張開,直接將其原地抹殺。
霍去病的這個舉動,雖然給了他一個喘息的機會,但這種被別人玩弄在股掌間的感覺,讓月槐心中滿是怒火。
向來都是他玩弄別人,他堂堂古神教會的締造者,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你以爲,你贏定我了?”月槐冷眼望着身前的唐雨生,森然開口,“當年我能毀了你母親,現在我也能毀了你……”
聽到這句話,唐雨生的雙眸罕見的攀上怒意。
他緊攥住方天畫戟,倒懸在空中的海洋像是沸騰了般,發出轟鳴的咆哮,身形一晃便化作一抹白影,卷攜着滔天巨浪撲向月槐!
唐雨生身形連閃,一道龐大的寒芒閃電般斬向月槐的脖頸,後者雙眸一眯,戟身化作虛影,輕飄飄的掠過他的身體,同時從唐雨生手中直線飛出!
唐雨生對此,似乎並不意外,指尖一擡,身後的浪花化作萬千水刃,鋪天蓋地的涌向月槐!
“我倒要看看,你能同時虛化多少東西?”唐雨生淡淡說道。
在數量恐怖的水刃覆蓋下,每秒鐘都有十數道水刃劃過月槐的身體,並且隨着唐雨生頭頂海浪越發洶涌,斬落的水刃越來越多,月槐的神情也越發陰沉起來。
“你研究過我?”月槐沉聲道。
“我當守夜人總司令的那些年,每天都想殺了你……爲了找出你的位置和弱點,我搜集了大量的材料,翻閱典籍,等的就是這一天。”唐雨生伸手接住自動飛回的方天畫戟,一道道淡金色的紋路,在他的臉頰浮現。
“今日,我必殺你!”
唐雨生低吼一聲,身形急速膨脹起來,修長的四肢凌空踏過虛無,一雙長角好似劃破長空的白色閃電,隨着身體表面繁雜華麗的淡金色紋路亮起,倒懸天空的海水攪出一座數公里寬的恐怖旋渦!
這是唐雨生的本體……白澤!
密密麻麻的水刃從空中斬落,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每秒鐘成百上千的水刃切開月槐的身體,化作虛無,他整個人幾乎被海水淹沒!
在如此恐怖的水刃密度下,即便是踏入人類天花板級別的月槐,也無法持續精準的將每一個即將落在他身上的水刃虛化,一道道鋒芒斬過他的皮膚,留下淋漓血痕,他的臉色逐漸猙獰,幾朵黑色蓮花瓣飄零而出。
隨着月槐應對的逐漸吃力,漫天的水刃之中,唐雨生的身形突然撞出雨幕,粗壯的前肢重重踏在月槐的胸膛!
咚——!!
一道恐怖的空氣漣漪盪開,將周圍的海水震的凌空一滯,月槐的身形像是一道流星劃破天空,猛地砸入洶涌海水中。
白澤本就是大夏頂尖的神獸,到唐雨生這個境界,單從力量角度而言,根本不亞於任何一位主神,這一腳下去,足以將尋常人類天花板踩的粉碎!
但月槐畢竟是經驗豐富的老將,在唐雨生踏出那一腳之前,便用幾片黑色蓮花瓣覆蓋在胸膛,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即便如此,恐怖的震盪之力還是讓他內臟破損,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無力的墜落天空。
見月槐的身體落入海中,化作白澤的唐雨生,瞬間消失在海面之上,
緊接着,大海瘋狂的咆哮涌動起來!
海洋,是唐雨生的主戰場……沒有人可以在這裡勝過他。
林七夜等人攀上一座高峰,眺望遠處的戰場,只見狂暴的風雨澆灌在波濤洶涌的海面,彷彿有兩隻滅世巨獸,在海底廝殺決戰,掀起的風浪險些將整座島嶼都淹沒其中。
好在每有一座巨浪捲上海島,便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撕碎,自動崩散在半空中,化作大雨澆灌島上的樹木。
林七夜回頭看了眼那柄刺入大地的長槍,神情中滿是敬畏。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支配皇帝】的恐怖。
只要霍去病將軍想,哪怕一滴水,一粒沙,都不可能進入這座島半步……世間物質的絕對主宰,這纔是真正的“皇帝”!
海上的狂暴風浪,足足持續了十數分鐘,終於逐漸平息,
籠罩在夜空下的水霧逐漸散去,一個白衫染血的身影,一手提着方天畫戟,一手提着一顆蒼老的頭顱,緩緩從海浪中走出。
唐雨生的神情十分疲憊,但那雙眼眸,卻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將月槐的頭顱丟在地上,將方天畫戟刺入沙灘,雙手抱拳,對着海島深處深深行禮:
“晚輩唐雨生……謝侯爺成全。”
“無妨。”
霍去病平靜的聲音響起,沒有了之前的壓迫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欣賞,“記得把他的屍體也撈上來毀掉,以防萬一。”
“是。”唐雨生恭敬點頭。
嗡——!!
倒插在大地之上的染血長槍,突然劇烈的震顫起來,自動彈射至空中,劃過一道長弧,穩穩的落入大地的裂縫,消失在海島地底。
與此同時,匍匐在山谷中的十數只黑鱷,身形肉眼可見的淡化,化作一縷縷煙氣,緊隨着長槍消失在地縫之中。
“呼……終於結束了。”百里胖胖見此,長舒一口氣。
“可惜,侯爺似乎不想出面,不然能親眼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冠軍侯,也是個好事。”曹淵感嘆道。
林七夜正準備開口安慰些什麼,一個聲音便從地縫中傳出:
“林七夜,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