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情況,林七夜大致是看明白了。
幻彩煙霧降臨之後,西王母意識到瑤池中出現了另一批一模一樣的複製品,經過試探之後,發現這些贗品根本沒有任何手段能分辨真假,徹底混雜在瑤池的神明之中。
爲了防止贗品神明逃離瑤池混入天庭,造成更大的麻煩,同時也是爲了保護永生不朽丹,西王母索性直接血洗瑤池,將所有被煙霧籠罩的神明,無論真假,全部殺光……這麼一來,就能徹底將禍端掐滅在瑤池。
所以,她將迦藍和絳朱送出去,約好了十日期限……因爲在她的計算中,自己殺光整座瑤池,最多隻要十天。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她不出意外的遇到了自己的贗品。
既然贗品擁有與西王母同樣的性格與思維方式,都想保護天庭,保護永生不朽丹,那贗品也一定會答應先將瑤池清場,這纔有了剛纔兩人聯手擊殺句芒與祝融的一幕。
真狠啊……林七夜看着天空中的兩位西王母,忍不住想到。
自己的領地,自己的侍衛,自己請來的賓客,說血洗就血洗,連只仙鶴都不留下……不愧是能成爲衆神王母的女人。
“闖入瑤池的人類,倒是第一次見。”左側西王母緩緩開口,“本宮看他們剛纔,似乎想闖丹殿?是來盜丹的?”
“既然如此,一併殺了便是。”右側王母點頭。
“等等!!”
不等兩位王母出手,法殿的大門便應聲推開,迦藍急匆匆的從裡面跑出來,對着兩位王母行禮:
“娘娘!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是特地來幫娘娘的。”
“迦藍?本宮不是讓你四日後再來嗎?”看到迦藍突然出現,兩位王母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
迦藍苦澀的開口,“回稟娘娘,若非他們出手相救,迦藍昨日便已被追殺致死了……”
“追殺?誰要殺你?”
“一些長相噁心的怪物……林七夜說,那是某位克蘇魯神明的信奉者,跟不久前襲擊瑤池的那怪物同源。”
西王母的目光重新落在林七夜身上,仔細打量着他,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見西王母放下殺心,林七夜心知機會來了,深吸一口氣,嚴肅開口:
“娘娘,我能分辨出您的真假。”
聽到這句話,兩位西王母目光一凝:“當真?”
“當真。”
“娘娘,他很厲害的,您相信他!”迦藍力挺林七夜。
兩位西王母注視着林七夜,半信半疑的問道,“說說看,你要如何辨別?”
“請二位娘娘上前,我仔細看看。”
在林七夜的懇求下,兩位西王母對視一眼,短暫的猶豫之後,同時從空中飄落,站在林七夜的面前。
兩位西王母擁有同樣的思想,她們都覺得自己是真的,但偏偏她們又知道,自己的認知可能被修改……總之,自己是真是假,現在連她們都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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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七夜能給出一個答案,並給出理由,她們也許可以參考一下……但也僅是參考而已,她們不可能將自己的性命,賭在一個初次見面的凡人身上。
“娘娘,再靠近些。”
西王母皺了皺眉,但還是向前走了兩步。
林七夜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先是走到左側的西王母身前,仔細的看了一圈,隨後又皺着眉頭,走到了右側那位西王母身後,轉圈打量起來……
“你究竟有什麼方法分辨?”西王母皺着眉頭,似乎有些不悅。
“娘娘,我這裡有一件東西,您請看……”
林七夜將那緊攥的右手,放到兩位西王母中間,就在她們同時轉頭的時候,手掌的掌心緩緩攤開……
嗖——!!!
剎那間,一抹劍芒自林七夜的另一隻手中飛射,瞬間洞穿了右側那位西王母的胸膛!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即便是西王母,也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她們也沒想到,這個凡人竟敢趁機直接向她們出劍。
“她是假的!”林七夜大吼一聲。
左側的西王母當即反應過來,一隻手凌空按出,率先鎮壓住天空那龐大的鏡面,因爲無論是真假西王母,都擁有操控崑崙鏡的力量,若是讓對方抓住機會操控了崑崙鏡,那事情又麻煩了。
隨後,她另一隻白皙的手掌跟在林七夜的天叢雲劍之後,直接刺入了另一位西王母的胸膛,恐怖的青芒如潮水般涌出,頃刻間撕裂了後者的半邊身體。
贗品西王母瞪大了眼睛,低頭看了眼傷口,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神情有些無奈,又有些釋然。
“抱歉,娘娘。”林七夜深深行禮,“我怕您未必信我,也怕您被我指認之後,那庫蘇恩臨時修改您的認知,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這才魯莽出手……”
贗品西王母看着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閉上雙眸,體內的生機迅速潰散,最終徹底消失,變化成一根長有兩隻眼球的柳條。
天空中那枚高懸的崑崙鏡,最終還是縮小到巴掌大小,回到了真正的西王母袖中。
微風混雜着濃烈的血腥味拂過,整座瑤池陷入一片死寂。
“你……叫林七夜?”許久之後,西王母才緩緩開口。
“是。”
“你是靠何物辨別真假的?”
“靠因果。”林七夜說道,“不過,這因果絲線,只有我能看到……”
“怪不得……”
西王母點點頭,目光掃過這座死寂的血色瑤池,長嘆了一口氣,“若是你再早六日來,本宮也不必行此下策了。”
“娘娘此乃不得已之舉,我明白。”林七夜停頓片刻,還是開口道,“娘娘,我替您解決了贗品,可算有功?”
“自然。”
“既然有功,我便想向您求一件東西。”
西王母的目光落在林七夜身上,美眸微微眯起,“這便是你來找本宮的目的?”
“是……但不全是。”
“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林七夜鄭重說道:“娘娘,我想替朋友……求一枚瑤池蟠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