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或許不行,但對你林七夜而言,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向來都是這樣。”安卿魚淡淡開口。
“跨越時間長河出手,對你,對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我站在這裡,也不是來與你戰鬥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情。”
果然,這條早就埋伏下的時間會面的種子,是被安卿魚主動激發的。
林七夜眉頭微皺,
“什麼?”
“你與我的棋局,還沒有下完。”安卿魚緩慢說道。
棋局?
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身後的棋盤,一柄黑色的手術刀紮在棋盤的正中央,直接將其崩成了無數碎片,黑與白的棋子被震落在棋盤之外,一片狼藉。
棋盤上原本的棋子,是林七夜按照自己在克系老巢時,與安卿魚的對弈原版復刻,如今安卿魚的這一刀,直接將整盤棋子毀於一旦……
林七夜的目光,不斷在破碎的棋盤,與散落在棋盤外的棋子上徘徊,眉頭緊鎖,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安卿魚費這麼大勁連接時間,跟他說這幾句話,究竟是想表達什麼?
棋局還沒有下完,然後呢?
安卿魚的表達太過隱晦,林七夜心中閃過好幾種言外之意,卻又不知哪個是他的真實意圖……
說實話,林七夜並不清楚安卿魚與【門之鑰】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不過從安卿魚的舉動來看,時間騙局應該不是他的手筆,如果安卿魚纔是要毀滅大夏的始作俑者,根本沒必要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
林七夜思索片刻,也沒有明確的答案,他的餘光瞥了眼牆上的時間,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不能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了……
林七夜手掌輕揮,支撐着這兩座時間長河的【終焉王律】,逐漸消散在他的腳下,眼前的地獄景象淡去,他隔着時間長河,凝視着對面的安卿魚身影,平靜開口:
“這裡的殘局,你處理起來應該比我方便。”
隨着十字架上方的林七夜消失不見,安卿魚的雙眸微微眯起,他目光掃過下方的山谷與遠處的六翼天使,將黑色的兜帽戴起,身形逐漸消失在迷霧中,手掌凌空一握。
“滅。”
砰——!!
烏列爾與所有山谷中的克系生物,同時崩碎成漫天血霧,兩個被束縛在十字架上的少年掙扎着爬起身,互相攙扶着向山谷之外跑去……
……
滄南市,
007號避難所。
“媽,我出去走走。”
趙正斌叼着麪包,一隻手提着牛奶,不緊不慢的從宿舍走出,輕車熟路的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但對趙正斌這位大學生來說,這裡的生活還是有些無聊……除了上網和去大廳看看直播,似乎沒有別的什麼娛樂項目。
他穿過走道,來到大廳邊緣找地方坐下,一陣喧鬧聲從屏幕下方傳來,看樣子是又有人爲了投屏看什麼節目,而起了爭執,這樣的事情最近幾天沒少發生。
不出意外的,蘇哲正戴着紅袖箍,站在兩人中央認真的說着些什麼,像是在講理。
距離太遠,蘇哲究竟是怎麼講理的,趙正斌聽不清……不過看樣子那原本就在爭執的兩人,經過蘇哲的“調解”,臉色正在越來越難看,甚至兩人都報以一種憤怒的目光在盯着蘇哲,而蘇哲本人卻依舊滔滔不絕。
得,說話又得罪人了。
趙正斌默默的吃起麪包,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跟蘇哲也熟悉了不少,後者管不住嘴的缺點他算是深有體會……
就在趙正斌默默看戲的時候,旁邊的一個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個戴着口罩的黑髮少女,雙眸同樣在認真的看着遠處的蘇哲,神情有些複雜。
趙正斌看不清她的全臉,但從眉宇的輪廓來看,竟然和蘇哲有好幾分相似……
趙正斌疑惑之際,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一旁的少女立刻接通手機。
“喂?隊長?”
“……”
“什麼?提前了??”少女一愣,語氣頓時凝重起來,“我還在滄南避難所,馬上就趕過去……”
“……”
“我哥的情況……還不錯。”少女看了眼蘇哲,“他似乎徹底適應了這裡,我想,我們不用擔心他了……他已經找到了適合他的生活。”
“……”
“嗯,我馬上到。”
話音落下,少女掛斷電話,最後深深的看了遠處的蘇哲一眼,轉身便向避難所的出口走去。
看着少女離去的背影,趙正斌的臉上浮現出疑惑。
哥?
她是蘇哲的妹妹嗎?
而且看她說話的樣子……蘇哲的妹妹也是個守夜人?
短短几句話之間,趙正斌就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他幾乎可以確定,蘇哲的身份絕不是普通守夜人那麼簡單,他該不會是某個隱藏大佬吧?能跟神明對着幹的那種?
不過看她匆忙的表情,外面的情況似乎不太妙,究竟是什麼東西提前了?
趙正斌沉思之際,前方的喧鬧越發激烈,只見那兩個原本正在爭執的人,已經同時揪住了蘇哲的衣領,似乎下一刻就要擡手揍到他的臉上,像是被氣的不輕。
趙正斌見此,立刻上前去幫蘇哲解圍,好說歹說,終於平息了兩人的怒火,將蘇哲帶離了這處是非之地。
“我說,你這治安管理員也不行啊?去勸架怎麼把自己勸進去了?”
趙正斌將他拖到大廳邊緣,忍不住問道。
蘇哲訕訕的聳了聳肩膀,
“我也不知道……他們一個說要看喜劇片,一個說喜劇片看膩了要看懸疑片,然後兩個人就掐起來了,開口就罵髒話啊。
你知道的小斌,我是個文明人,最討厭這種罵髒話的……我就說,要不你們看幼兒教育片吧,有哄小朋友的快樂劇場,有十位數的加減運算懸疑,還能教教你們怎麼說人話……然後他們就開始對我動手了。”
“……”
你這特麼真是活該啊?!嘲諷能力點滿是吧?
“他們兩個都揍你了,你怎麼不還手?”
“開玩笑,我可是守夜人。”蘇哲揉了揉臉頰上的淤青,疼的直咧嘴,“守夜人,哪有跟普通人動手的道理……我纔不跟他們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