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色朦朧。
倉庫邊緣的窗戶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影悄然從中翻出,將行李箱扛在身後,如同一道魅影向着外圍掠去。
夜色中,那些佈防在軍事基地附近的哨兵正筆直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手中拿着夜視儀,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沙沙的聲音從他們腰間的對講機傳來。
“各小組報告情況。”
“第一小組無異常。”
“第二小組無異常。”
“第三……”
等到幾個小組都彙報完畢,對講機的那頭的聲音像是鬆了一口氣。
“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絕對不能讓劍聖偷偷溜走了,我不要求你們攔下劍聖,只要發現他的蹤跡,就立刻向我彙報……這可是葉司令下達的命令,要是劍聖再跑了,我們都沒好果子吃,明白嗎?”
“明白!”
站在高臺上的哨兵將對講機放回腰間,正欲舉起夜視儀,一縷無形的劍氣突然撞在了他的腦門上!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
不光是他,所有佈防在這個方向上的哨兵,都同時被劍氣擊暈,一道身影掠過天際,眨眼間就來到了軍事基地的外圍。
周平拖着行李箱,默默地摘下了黑色口罩,看着空曠的四周,長舒了一口氣。
這下,就沒人給葉梵打小報告了……
滴滴滴——!!
遠處,一道汽車喇叭聲突然響起。
緊接着,一束束刺目的遠光燈破開黑暗,如同利箭般照射在周平的身上,這些遠光燈密集的覆蓋在四周,形成一組半圓,將整個場地照的像演唱會一樣透亮。
三十多輛隱藏在黑暗中的黑色奔馳同時啓動,向着周平緩緩駛來。
站在光束中央的周平像是雕塑般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臉上滿是無法理解的表情。
這裡怎麼會埋伏着這麼多輛奔馳……
他明明只是隨機選了一個方向啊?
“咳咳,劍聖前輩,大半夜就要啓程,您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周平背後的黑暗中,五道身影揹着黑匣,輕鬆躍過軍事基地的圍牆,落在衆多車前,他們站在密集的車燈光束之中,漆黑而修長的影子錯落着照射在地上。
其中,那個微胖的身影雙手插兜,很無奈的開口。
“你們……”周平驚訝的看着他們,“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劍聖前輩,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事情。”林七夜認真的開口,“你真的是一個很好懂的人……就連迦藍都猜到了你今晚肯定會跑路,我們當然會做些準備。”
一旁的迦藍轉過頭,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從這個方向走?”周平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好問題!”百里胖胖嘿嘿一笑,從腰間取出對講機,按下按鈕,“全體注意,亮燈!”
蹭蹭蹭蹭——!!
密密麻麻的車燈從黑暗中亮起,數百輛隱藏在軍事基地周圍的奔馳接連亮起車燈,刺目的燈光完美的將整個基地包圍其中,無論周平從哪個方向走,都不可能避開它們的燈光覆蓋範圍。
周平:……
“正好,上個星期集團的分紅到賬了,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包下這麼多輛車。”百里胖胖聳了聳肩,似笑非笑的說道,“整個淮海市租車和賣車行業的奔馳儲備都被我包圓了,還有一百多輛是從隔壁市調過來的,這個陣仗應該夠了吧?”
“胖胖,我想起來一件事情。”
“嗯?”
林七夜沉吟片刻,“西裝的錢,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們報銷?”
“……現在好像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吧,七夜?”
“有道理。”
林七夜擡起頭,微笑的看着周平,伸手指了指附近這上百輛車。
“劍聖前輩,隨便挑一輛閤眼緣的,我們……要開始第三階段的訓練了。”
……
一天後。
西寧市。
六個身影從私人機場走出,百里胖胖摘下鼻樑上的墨鏡,打量着眼前這座充滿了古韻的城市,眉頭微微上揚。
“西寧啊……之前我就想來看看,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咱可得多待幾天。”
“我們是來訓練的,不是來旅遊的。”林七夜從口袋中掏出一份資料,若有所思的開口,“駐西寧市守夜人009小隊,全隊七人,其中隊長黃元德和副隊長單眉,以及一位名叫江流的隊員是海境,其餘四位隊員全部都是‘川’境……
嗯,三個‘海’境,這個應該沒什麼問題,可以早點打完去下一座城市。”
說完,他轉頭看向一旁低頭看着自己腳尖的周平,問道:“劍聖前輩,你覺得呢?”
周平身體一震,糾結許久之後,緩緩開口:“我覺得……就算不用我來交涉,你們五個人也能贏的了他們。”
“可是到了後面幾個小隊,我們還是需要您出面協商的呀。”百里胖胖湊到他的面前,“這次,您就當練練手,就算談崩了也沒關係嘛!”
“是啊劍聖前輩,這次就當做是預演了。”
林七夜幾人在旁邊勸了半天,周平的頭越低越矮,最後還是架不住他們的勸說,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我……試試吧。”
幾人順着資料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座老小區的門口,順着車庫的下坡走到了地下一層,最終站在了一間寫着“菜鳥驛站”四個字的小門面之前。
“七夜,這009小隊還兼職快遞業務?”百里胖胖詫異的問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136小隊的事務所,之前還兼職處理七十歲老太的情感糾紛。”林七夜平靜的說道,“在沒有‘神秘’出現的時候,駐守小隊是允許發展其他業務的。”
百里胖胖點了點頭。
沉默中,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站在最後的周平。
“……”周平的嘴角微微抽搐,小聲說道,“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您就說明我們的來意就行了。”
“那……好吧。”
周平在原地躊躇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推門走進了菜鳥驛站之中。
促狹的店面之中,一個正在搬運快遞的中年男人擡起頭,看了眼周平,微笑着開口:“您好,我是這裡的快遞員黃元德,您的取件碼是多少?”
“我,我……我沒有取件碼。”
“哦?那您是來寄快遞的?您要寄哪裡?”
“……我也不寄快遞。”憋了半天,周平終於憋出了這幾個字。
黃元德狐疑的問道:“那你是來幹嘛的?”
周平沉吟片刻,“我是帶人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