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禮堂的大門被再度打開,林七夜拎着黑匣,緩緩從中走出。
坐在一旁樓梯上的紅纓見林七夜出來,笑着揮了揮手,"搞定了?"
"嗯。"
"那就好。"紅纓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話說……你爲什麼不讓我出手?"
"他是我的同學,由我親手殺了他,也算是給了他一個交代。"林七夜淡淡說道。
紅纓呆了呆,"親手殺了他……也算是交代?這是什麼理論?"
司小南瞥了他一眼,小聲說道:"變態……"
林七夜當然是瞎說的,他是怕紅纓出手的話,直接一槍就給蛇妖打死,這樣他就不能補刀,李毅飛也無法在諸神病院內重生了。
"不過,這次還是多虧了你,不然真就被那東西騙過去了,這次回去給你記頭等功!"紅纓豎起一根大拇指,笑着說道。
"裡面的這些學生怎麼辦?"林七夜指了指背後的禮堂。
"就讓他們先在裡面呆着吧,一會會有人來使用【夢境耳語】的,針對性的抹掉所有關於蛇妖和你的記憶,再給他們締造一場夢境。"
"那死掉的學生怎麼解釋?"林七夜忍不住問道:"而且,你還轟穿了一棟樓。"
"那就不屬於我們該操心的問題了,會有專門的部門處理,將一切解釋的合情合理,比如實驗室爆炸,大型火災,恐怖分子爆破學校,外星人入侵什麼……"
"……你確定最後一個合情合理?"
"比神話降臨合理。"
"也是。"
紅纓抿了抿嘴,微微低下頭,"只是……犧牲的學生太多了,都怪我……"
"紅纓姐姐,這怎麼能怪你呢?絕大部分學生都是早就被種下蛇種才死的……如果不是你,傷亡只會更多。"司小南在一旁安慰道,又看了林七夜一眼,小聲開口:
"還有你,雖然並不是很想承認,但你確實很厲害……"
林七夜:……
"對了,我這次認識了一個很聰明的傢伙,而且對神話生物似乎很感興趣,能不能把他招入守夜人?"林七夜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對紅纓說道。
這是剛剛在大禮堂裡,安卿魚對他提出的請求。
紅纓猶豫了片刻,斟酌着說道:"七夜,守夜人……不是光靠聰明就能加入的,這個職業很危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七夜微微點頭,沒有再勸說下去。
幫安卿魚提出這個請求,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畢竟連他自己都只是個沒有正式加入守夜人的臨時隊員,既然被拒絕,也不好繼續死纏爛打。
"走吧,該收隊了。"紅纓從樓梯上站起身,將裝着長槍的黑匣背在身後,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林七夜回頭看了禮堂一眼,邁步跟了上去。
禮堂中。
一直站在門後的安卿魚目光黯淡了下來。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的難陀蛇妖屍體身上,
皺眉沉思許久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
眼中再度閃爍起光芒!
……
校門外。
黑色的廂車旁,兩個男人正倚着車門,默默的注視着寂靜的校園。
其中一人的耳麥響起,陳牧野的眉毛微微上揚,
"結束了,他們要出來了。"
旁邊的吳湘南臉一黑,"爲什麼她只跟你說,不跟我說?"
"我纔是隊長。"
"我還是副隊呢!"
"誰讓你老是跟紅纓做對。"
"我只是按章程辦事。"
"你太死板了。"陳牧野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所以啊,紅纓還是跟我比較親。"
"……這又不是看孩子跟父親親還是跟母親親,你的語氣怎麼怪怪的?"吳湘南翻了個白眼。
"意思也差不多。"
兩人沉默了片刻,陳牧野再度開口,
"聽說林七夜這次表現特別好。"
"是啊。"
"你說……他第一次完成任務,我們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比如?"
"拉個橫幅什麼的,回去再給他做個蛋糕。"
"……"吳湘南嘆了口氣。
"怎麼了?"
"感覺你特別像是馬上要接考了年級第一的孩子放學回家的家長,簡直要把驕傲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是嗎?我感覺挺不錯的。"
就在這時,坐在駕駛座上的溫祈墨忍不住搖下了車窗,吐槽道:"我說你們兩個真是夠了,完成個任務,接他們一趟,怎麼能這麼多戲……"
"冷軒呢?"
"不知道,他一向不知去向。"
"好吧……"
就在他們扯皮的時候,三道身影從校門中緩緩走出,紅纓大老遠的就看到車旁的兩人,笑着跳起來對他們揮了揮手。
司小南想了想,偷偷抹了把林七夜身上的血,擦在自己臉上,像是隻花貓,她昂首挺胸,臉上彷彿寫着"我沒有划水!"
林七夜揹着黑匣,校服浸滿了鮮血,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受傷沒?"陳牧野等林七夜走到身前,開口問道。
"沒有。"林七夜搖頭。
"感覺怎麼樣?"
"感覺……"林七夜想了想,"比我想象中的簡單一些。"
陳牧野笑了笑,微微點頭,"行,上車吧,該回去了。"
"隊長!你怎麼不問問我!"紅纓撅着嘴,叉腰問道。
"你?"吳湘南瞥了她一眼,"你沒把學校拆了就不錯了,問你幹嘛?"
紅纓瞪着吳湘南,氣的直磨牙,"我問你了嗎?你又不是隊長!"
"我是隊長,雖然是副的。"
"副的不算!"
"當然算。"
"不算!!"
"……"
……
咔嚓。
清脆的快門聲響起,一張照片從望遠鏡的底端洗出,被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拿了起來。
不遠處的高樓上,冷軒坐在天台的邊緣,輕輕晃動着手中的照片,上面的圖片越發的清晰。
微風拂過他的劉海,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照片,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這張……拍的也不錯。"
他視若珍寶的將照片收入盒中,貼身存放,然後悠悠從天台旁站起,
將狙擊槍抗在肩上,走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