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鬼市開了,那裡總有妖怪學院辦事處的一席之地。
所以現在,妖怪學院的事,還是不宜公開出去。
只讓外人覺得她養了妖,對妖比較友好就行。
再喜歡除妖的修士,也沒有對別人家的妖下手的。
圓樓集市開業第一日就大獲成功,來過的人,在這裡的所見所聞都成了談資,圓樓集市的盛況,通過人之口,徹底傳揚開來。
就是此前對圓樓集市的宣傳嗤之以鼻的人,認爲誇大其詞,華而不實的,聽人講的多了,也逐漸轉變了心態,生出了來看一看心思。
還有的,從這裡帶了特色吃食分給別人了,或者買了款式新穎好看的衣服和飾品回去穿戴給別人看到了,對美食和衣飾感興趣的人也聞名而來。
就連南岸村鎮的百姓,也有不少特意坐渡船來集市看熱鬧,辦年貨的。
即使是已經來過的人,回去後,不久又來了第二回。
這些人一部分是想來玩樂,還有一部分是頭一次來發現了商機,想借集市的東風賺一筆。
五層的集市,外環街道上的店面只有一樓開放了,剩餘二到五層,全部空置着,說是對外出租的,有專門的店鋪租賃中心可以辦理租賃事宜。
城中的商人已經嗅到商機,往這邊來了。
就算是普通百姓,沒多少錢,想自己賣東西的,圓樓集市也提供了專門的地方——自由市場。
也是一個很寬敞的店鋪,專門給人擺攤賣東西的。
風颳不着,雨淋不着,一天只需要付十個銅子的攤位費,就可以租一天的攤位,長久租還能打折。
過去他們挑擔坐船過江,去城裡賣東西,光來回的船費就不止十個銅子了,更別提城中市場一樣要收攤位費,還是在街道兩邊,露天的地方。
就算是買完了年貨的普通百姓,很多也來了二回,這次倒不是爲了辦年貨採買,而是爲了頭一回來時,看到的一家貨棧。
這家貨棧分寄賣區域和收貨區域。
可以把東西放在貨站的寄賣區域讓集市代賣,集市根據售賣所得,抽取一成的佣金。
也可以直接把東西拿到收貨區域賣掉。
貨棧收的東西種類繁多,比如農產品、山貨、各類肉食、手工製品等等。
價格比去村裡的行商收的高,也比郡城收貨的鋪子給更公道。
甚至有的別處不收的東西,比如野菜野果這些,這裡竟然也收。
可以說進了這家店鋪,基本都能找到兩樣自家能拿出來賣的東西。
就算貨棧的公示欄上沒列出來要收,若是自覺有些價值的話,也可以問問店員,很可能也會收。
很多村子都特意趕了牛車出來賣東西,趁着年前,小賺一筆,好過個好年。
整個集市裡,宋玉善最喜歡逛的就是貨棧,因爲來的人雜,總能看見些意想不到的新奇玩意兒,也算是長見識了。
這日她又來逛貨棧,經過皮貨櫃臺,一眼就看到了一張新鮮的鹿皮,她摸了摸鹿皮的邊角,問櫃檯的店員:“這皮是誰送來的?還記得嗎?”
店員以爲這鹿皮有問題,年前這幾日的表現可是關乎着他們能不能保住當前的工作呢,連忙回想。
“有了!是一個老婆婆拿來的,說是她兒子上山打的……是一村的人好些人一塊兒來的,叫什麼來着?”
店員冥思苦想,也沒想起來那村子叫啥名。他本就是外地人,輾轉賣身進了牙行,對郡城周邊的村鎮本就不怎麼了解。
而且這幾天來的鄉親又多,根本分不清。
宋玉善沒有爲難他:“想不起來就別想了,這鹿皮我拿走了,記我賬上,如果下次這人又來了,記得問清楚她是哪個村的,再告訴我。”
“是!”店員鬆了口氣,立馬答應了。
宋玉善把鹿皮收進了乾坤袋,繼續去其他櫃檯逛去了。
接下來,又在收肉的櫃檯,看到了四個鹿腿,幾條鹿肉。
詢問了店員,也是今天送來的,而且賣鹿肉的也是個老婆婆,同行的人叫她趙阿婆,但是還是不知道她是從哪個村來的。
宋玉善把鹿肉鹿腿也取走了。
回去後,她把鹿皮鹿肉鹿腿都拿出來,仔細查驗了一番,鹿皮邊角處,確實有妖氣殘留,但是鹿肉和鹿腿上卻沒有。
看來妖氣不是鹿的,而是別的妖留下來的。
宋玉善撐起鹿皮比劃了一下:“這裡應該是鹿脖子的位置。”
摸了摸了妖氣附近的缺損形狀:“這鹿是被妖殺死的。”
妖殺的獵物,趙阿婆卻說是自己兒子打來的,那麼這妖一定與趙阿婆有關係了。
要麼趙阿婆本人就是妖,要麼趙阿婆的兒子是妖。
自從到郡城來後,她許久沒見過陌生的妖了。
妖怪學院要在郡城發展下去,還是得找個本地妖幫忙宣傳宣傳纔是。
至於小山雀,小傢伙年紀太小,又一直在翠屏山轉悠,就認識些翠屏山的鳥雀,幫不上什麼忙。
這妖氣的主人,或許能幫妖怪書院的招生打開局面。
不過現在不知道趙阿婆是哪個村的,也無從查起。
後面這幾天,她日日去貨棧,一個是對貨棧的東西感興趣,另一個就是爲了等趙阿婆的消息。
可惜天不遂人願,一直到臘月二十九傍晚,圓樓集市關門歇業,她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也是,鄉親們頭一回來買年貨,第二回來賣東西,忙着過年,來過兩回已是最多了,怎麼可能日日來?
圓樓集市二十九歇業,明年正月十五纔會再次開門,這一等,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纔能有消息了。
宋玉善長長嘆了口氣。
不過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只能等人上門來了。
“師妹有什麼煩心事?”
秦緣給大殿裡的祖師牌位們供過貢品後出來就瞧見她那無所不能的大商人師妹在嘆氣,忙問她怎麼了。
“唉!還不是那鹿皮上妖氣的事,趙阿婆沒有再來了,怕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了。”宋玉善說。
“這個啊!”秦緣輕咳了一聲,挺了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