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左右都是死，寧可死在手術檯上（求月票）
黃阿婆坐在輪椅上，身體比較虛弱，所以之前的病情介紹，大部分是黃阿婆的兒子講述的。黃阿婆只是偶爾虛弱地補充幾句。
周喬瞭解清楚後，當場就將黃阿婆收治入院，安排在二樓一個病房，輸液、吸氧、做一些術前準備工作。黃阿婆的兒子則留下來陪護。
至於張建軍，和周喬閒聊幾句，表示感謝。
周喬：“張大哥太客氣了，應該我感謝你纔對！”
“不不不，應該我感謝你。要不是你的推薦信，夢靜還不一定能這麼快就收到錄取通知。”張建軍很開心，搞定了女兒的學業問題，就覺得心裡面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周喬說道：“那也是夢靜自身努力。”
“以後萬一夢靜找不到工作，就給她個機會，讓她來你這兒。”張建軍說道。
周喬哈哈笑道：“沒問題。”
張建軍就心滿意足地離去了。他打聽過了，鳶尾花診所的工資很高的，遠遠高於周邊的一些診所。尤其是周喬這個老闆，待人寬厚，沒有那麼刻薄。
雖然女兒是護士，可醫生和護士的收入，在美國的薪酬水平本身就居於上層，一直以來都是收入最高的行業之一。
有許多高級護士，薪水比基層醫生還要高出許多。
他沒想到，女兒在周喬這邊做過手術之後，忽然變得懂事好學了，居然想要去學護理。他作爲老父親，哪能不支持呢？這不，提前將工作都聯繫好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然後，他琢磨着，要不要選個黃道吉日，給女兒辦個升學宴。這是國人的老傳統。到時候，嗯，周醫生是一定要請的。
周喬送走了張建軍，剛剛回頭，就見到墨菲從二樓下來，跟他說道：“那個黃奶奶的病情有些棘手啊。”
周喬問道：“怎麼了？”
墨菲就皺眉道：“她無法躺平，這樣的話，根本不能做CT檢查。”
在二樓病房，黃阿婆無法躺下去，是將病牀上半部搖起來，斜靠在牀頭。
周喬點點頭說道：“確實是個難題。”心道，難怪之前對方的家庭醫生建議保守治療，除了年紀大，手術風險，還有這層因素在內。
因爲不能做CT的話，就只能靠超聲來進行術前評估。那不確定性因素就更多了。風險會更加大！
超聲的清晰度，不可能與CT相提並論。
兩者的原理、性質、斷層厚度，都有很大的區別。當然，各有各的優勢，但黃阿婆這個病，用CT顯然更適合。
“沒事，B超也夠了。”周喬淡淡說道。
墨菲當即就是一愣：“啊……”
她雖然“觀想法大成”，會虛擬3D建模，但還是要基於檢查數據。數據越多，建模就越接近真實情況。
如果是一般的小病，她結合其他類似病例或者人體的解剖數據，也能嘗試着建模，使之接近真實，但心臟方面的這種大病，不曉得具體的病竈情況，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不一會兒，絲黛芬妮也下來，跟周喬彙報了同樣的情況。
周喬依然是淡淡地道：“超聲就可以了。”
絲黛芬妮也是如同墨菲一般一愣。
但是見墨菲沒什麼表情，似乎早就知道，她就撇了撇嘴，也裝作不是什麼大問題。
實則，兩人內心都惴惴不安，不知道周喬會怎麼處理。
這不能做CT，就真不想辦法做了？直接手術？那不是瞎蒙嗎？而且，患者還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基礎性疾病，一不小心真的會噶啊。
但是，她們覺得，周喬又不會瞎蒙。
周喬的人品，除了花心一些，牀上姿勢多一些，變態一些，其他都是無可挑剔的，絕對不可能拿患者的生命安全來開玩笑啊。
絲黛芬妮之所以會覺得周喬那方面變態，好吧，純粹是她的夢境感受。單方面的感受。
那種感受太真實了，足以以假亂真。
具體是不是，誰知道呢？也許，那纔是她期盼中的周喬應該有的樣子。
至於墨菲，是親身體驗過。不得不說，周喬在那方面，特別會玩。
雖然周喬有信心，但還是要和患者家屬告知風險。
這也是每一個重症病人和家屬都要經歷的流程，只要是正規醫療機構，不管去哪兒都一樣。
聽着風險告知書上一條一條風險，黃阿婆的兒子臉都白了！
只不過，他表示理解。因爲，其他地方都不建議給他媽媽做手術了。說是年紀大，風險高，什麼什麼，換個角度理解，蘊含的意思就是，讓他媽媽回家等死。
如果在中國，醫生通常會這麼說：“想吃啥就吃點啥。”
也只有周喬這裡願意一試，而且還是免費的！
不手術，說句不好聽的，他媽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星期。這還是樂觀預估。他連喪事都偷偷開始籌備了。
唯今之計，死馬當活馬醫吧。黃阿婆的兒子輕嘆一聲，做兒子的只能盡孝到這份上了。
黃阿婆的兒子爽快地簽了字。
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死在手術檯上，自己日後也不會愧疚。妹妹也不會埋怨自己不給媽媽搶救！
他問過他媽媽，他媽媽也是這個意思。老人家求生欲還是挺強的，不想走。
至於周喬先前跟他們提過的，手術時需要錄製視頻，可能要拿去作爲參與手術大賽的素材，他和他媽媽都沒有意見。
不就是錄個視頻而已，多大一點事。再說，又不泄露患者的個人信息。做手術時，除了手術入口，其他地方都是用無菌單蓋着的。
那塊布，有藍色，也有綠色，還有其他顏色的，也叫“洞巾”、“無菌布”。
因爲在外科手術中，最最忌諱的就是傷口感染，所以所有的工具包括病人接觸到的東西都要進行殺菌消毒，才能保證手術的順利進行，無菌布就起這樣的作用。
在手術時，這塊潔淨布，只有醫生需要操作的地方，纔有一個洞。
另外，也有其它的一些作用，比如對病人有好處，防止醒着的病人看到自己的傷口出現驚慌、情緒不穩定的狀況。有助於醫生注意力不分散，更加的集中，畢竟就只顯露出要進行的部分。防止手術時間過長，醫生產生疲勞感，弄錯地方。 “疲勞駕駛”，在任何行業都有類似的情況。
由於病情緊急（入院的當天晚上，黃阿婆就有點快不行了，白天還能說幾句話，到了晚上，就有點兒意識模糊），所以次日上午，一行人就殺向了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療中心。
艾娃早已在這裡預約了心導管手術室。
這個手術的級別比較高，社區醫院條件就有點跟不上。還是加州大學醫療中心更加先進。
但是要到下午兩點纔開始手術。
他們提前過來，是因爲還有許多準備工作。
周喬要與這邊的麻醉團隊、重症監護團隊等進行對接，大家一起開個小會，碰個頭。還要拜訪一下這裡的院長、科室主任、護士長等人。
到了周喬這個層次，人際交往很重要。周喬也有意提升自己這方面的能力。
艾娃和艾琳娜，以及墨菲、絲黛芬妮，一起覈對物品清單。
本來一般的手術，墨菲和絲黛芬妮是不需要來做這些事情的，但這不是學習階段嗎？
自然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都要搞明白。
物品準備有許多許多，種類繁雜，包括但不限於：一次性體外除顫電極片、超硬導絲、直頭導絲、交換導絲、球囊擴張導管、PIG造影導管、AL1-AL2造影導管JR35~4造影導管、4~9F穿刺鞘、12~20F大鞘，指引導管、指引導絲、延長導管、冠脈球囊、冠脈支架，5FMPA1(100cm)圈套器、壓力傳感器、外周動脈支架、外周球囊、人造血管、血管縫合器等等。
急救藥品則有腎上腺素、去甲腎上腺素、去氧腎上腺素等；儀器設備包括臨時起搏器、除顫儀、負壓吸引器、主動脈內球囊反搏泵、體外循環機、麻醉機等。
如果手術順利，有許多藥物和設備其實並不需要用到。但這樣一臺大手術，沒有應急預案是不可能的。
周喬針對各種意外情況，準備了足足十餘份應急預案。最好是都不要用上。
同時，艾娃還有一個艱鉅的任務，那就是負責拍攝視頻。雖然手術室有監控，但有些監控畫面並不能滿足參賽的需求，比如一些特寫高清鏡頭。
拍攝下來之後，後期還要進行剪接、添加音樂、解說等等。如果是總決賽的現場直播，當然不可能這麼搞，但預選賽的視頻，是可以適當進行剪輯與美化的。
病例難得，以後不一定碰得上，有一個就先錄一個。由於墨菲和絲黛芬妮技術還欠缺火候，患者病情又複雜，所以這一次是周喬主刀。
手術當日備皮，備皮區域包括胸前區和會音部，備皮範圍上至頸部，左右兩側達腋中線，下至大腿中上1/3處。
……
加州大學舊金山醫療中心，心臟大血管外科，醫生們都驚呆了，這麼快就來錄製視頻了？這，這，我們還沒開始呢！
很多參賽選手，都還在打那個電競模擬遊戲。畢竟，離大賽開始還有一個半月的樣子。而離視頻提交的截止日期，還有大約兩個月。
除了少數優秀者，不少選手都想多花點時間，磨練一下手術技能，等有更充分的把握了，纔去開始錄製視頻。
反正，大醫院的醫生們，不缺病例。
不像鳶尾花診所，因爲之前沒有做過心臟微創手術，在這個領域，沒有名氣，找個像樣的患者都很難。
“不會吧，周醫生真的是第一次做這種手術？倉促準備，他參加大賽還挺有信心的嘛！”
“不管怎樣，過去瞧瞧，學習一下經驗，或者瞭解一下競爭對手也好的！”
“我就不信了，周醫生還真是全能選手！”
大家議論紛紛，然後，差不多到了手術時間，這些人就都提前過來了，足足十餘人，聚集在監控室圍觀。
對此，周喬並不介意。雖然這裡面有不少都是參賽選手。
這代表什麼？這是絕對的自信啊！
就像周喬之前在電競訓練遊戲的個人主頁裡回覆別人的，我能完全碾壓你們！
當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個囂張的killerking，就是周喬。
那個killerking，就剛開始出過風頭，後來就消失了，大家也就漸漸淡忘了。沒人把他和周喬聯繫在一起。
現實中的周喬，溫文爾雅，跟遊戲裡的風格是完全不一樣的。
……
與此同時，舊金山國際機場，一架從加拿大飛過來的航班緩緩落地，黃阿婆的女兒，拖着病體，攜家帶口，走出了飛機。其老公攙扶着她，兒子女兒則跟在後面，一家人一臉沉重。
“親愛的，你別太擔心了，媽媽一定會康復的。”黃阿婆女兒的老公安慰道。
黃阿婆的女兒滿臉愁容，皺皺眉頭，都快要哭了。她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媽媽生前最後一面！
估摸着，現在手術都已經開始了！說不定，已經死在了手術臺上。她不敢給哥哥打電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一切，等趕過去再說。
前幾天，大哥打電話，說是要準備籌辦喪事，讓她趕過來奔喪，後來又說，找到了一家診所，不收錢，免費手術。想去搏一搏。
黃阿婆女兒問清楚了那家診所的名稱，心裡頭簡直跟蜈蚣咬一樣難受！
那麼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小診所，又是免費的，搞得好像沒有患者，求着患者去治病一樣，能靠譜嗎？
而且聽說還要參加什麼比賽。
昨晚，哥哥又打電話了，說是已經住在了診所，今天就要手術。於是纔有了她拖着病體，提前出院，攜家帶口奔赴過來的一幕。
這真的是過來奔喪了！
回想起昨晚哥哥在電話裡講的話，黃阿婆女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她身體不好，在住院，但聽到哥哥的話語，當場就從病牀上跳了下來，把邊上的護士都嚇了一跳。
“什麼？還要參加比賽？我說哥啊，你怎麼這麼傻？人家是拿你們去練手的啊！”黃阿婆的女兒當時高聲叫道。
一邊叫，一邊淚水忍不住滾滾而落：“咱媽就這麼賤，也讓人練手，白折騰？萬一有個好歹，我，我……跟你沒完！”氣得差點病情加重。
大哥在電話那頭卻還在狡辯：“人家周醫生挺有名的。”
黃阿婆女兒氣憤地大罵道：“有名個屁，我查過了，就是個做醫美的，而且很年輕，還是個毛頭小夥子！一個做醫美的年輕醫生，你讓他給媽做心臟手術，你怎麼想的？腦子進水了？你是不是想讓咱媽早點走啊？”
可是，她鞭長莫及。那邊，哥哥和媽媽很固執，哥哥說，媽媽已經不行了，意識模糊，就是要去搏一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