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朱由校的話後,盧象升就知道這一萬新軍是自家老闆給自己準備的護身符和利劍,好讓自己在江南有足夠的本錢大幹一場。
面對皇帝的信任,若說盧象升不感動那是假的,只是盧象升也明白,等到自己在江南推行了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之後,自己的名聲恐怕也就要毀了。
尤其是盧象升本身就是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今江蘇宜興)人,卻要在自己的家鄉推行新法,弄不好在當地的名聲就要臭了。
看到盧象升那陰晴不定的臉,朱由校輕嘆了口氣:“盧愛卿,朕知道此事對來來說很是爲難,但朕遍數滿朝文武,能將此事做好的人寥寥無幾。
他們要麼年紀太大,要麼殺性太重,要麼才幹不足,唯獨盧愛卿你既忠心耿耿又有才幹,朕也只能將此副重擔壓在你身上了,不過盧愛卿你可以放心,你在江南儘管做事,若有人敢以此爲由彈劾你,朕絕不答應。”
以朱由校的身份說出這句話,可就相當於給吃一顆定心丸了,也就是說這次去江南推行新發,只要你盧象升不造反,就算是捅出什麼婁子他都會替你兜着。
“陛下如此器重微臣,微臣又豈敢不從,惟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既然大老闆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盧象升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再次拜謝。
朱由校大喜,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盧愛卿,你上次呈上來的爲立功將士請功的摺子朕已經看過了,已然全部准奏,該升官的升官該商銀子的賞銀子。
至於愛卿你嘛,朕已然下旨,加封你爲榮祿大夫兼太子太師,再過幾年待愛卿辦完差事回京,朕便讓愛卿跟楊峰一道爲太子啓蒙。”
聽到這裡,盧象升激動得身子都在顫抖,他當然知道能當上一國儲君的啓蒙老師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將來只要他不是犯下謀反大罪,無論是朱由校還是如今的太子當皇帝,都不會動他,同時這也是在向朝臣們傳遞一個信息,這個人是朕罩着的,你們不許打他的主意。
盧象升又重新拜了下去:“陛下如此厚待微臣,臣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陛下的洪恩。”
“愛卿切勿如此。”朱由校一邊將他扶起一邊笑道,“愛卿爲國捨生忘死,不惜自毀名譽,朕又何必吝嗇這點賞賜呢?”
雖然明知道自家老闆是在籠絡自己,可盧象升就吃這套,被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朱由校又拉着他說了一會話後這才讓他離開。
當盧象升走出御書房正準備離開時,被一名太監攔下了,他認得出這位太監就是皇帝的貼身太監三德子,他微微一躬身問道:“三德子公公,不知有何事指教。”
三德子微笑道:“指教不敢當,陛下有旨,盧象升爲國征戰多年勞苦功高,又聞愛卿家中清貧,今特賞白銀萬兩,以資鼓勵。”
“臣盧象升領旨謝恩。”
雖然盧象升雖然爲人正直的人,但並不迂腐,一萬兩銀子對於他家而言可謂是一筆鉅款了,以他的花銷程度,這筆銀子足夠他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而且既然是皇帝賞賜的,來得光明正大,他自然不會故作清高的推掉。
…………
“嘖嘖,我們這位陛下還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銀子,相公替他賣命那麼多年,也沒見他賞過咱家半兩銀子。”
信國公府的後花園裡,我們的楊大官人躺在一張懶人椅上,海蘭珠、哲哲、大玉兒、鄭妥娘等諸女圍着他坐在旁邊,不遠處還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那是他的大女兒楊甜甜和兒子楊成英正在玩耍。
楊甜甜已經快四歲了,正牽着兩歲的楊成英在到處亂跑,兩名丫鬟則是緊跟在他們身後,兩人所到之處猶如混世魔王一般惹得雞飛狗跳。
聽到大玉兒又在埋怨,楊峰無奈的搖搖頭,因爲朱由校的原因導致楊峰不能帶着家人出海後,大玉兒看朱由校總是不順眼,已經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埋怨了。
哲哲在一旁道:“布木布泰,你也別總是埋怨陛下偏心,依咱們家的條件,難道還缺了那幾兩銀子不成?再說了,以相公和陛下的交情,還用得着他賞銀子嗎?真要賞賜下來那是寒磣誰呢?”
“哲哲姐說的有道理。”鄭妥娘和線娘紛紛點頭贊同。
“姑姑,話不能這麼說。”大玉兒卻反駁道:“咱們缺不缺銀子是一碼事,可陛下給不給就是另外一碼事了。相公也說過,那些貪官污吏,或許不會記得有誰給他送過禮,但肯定記得有誰沒給他送過禮,這道理都是一樣的”
“誒……布木布泰這話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米莉亞和卡娜婭娘倆卻很贊同大玉兒的話。
“你啊,這是把相公我當成貪官污吏了。”
楊峰有些哭笑不得,都說一個女人三百隻鴨子,現在自己後院的女人都有七個了,平日裡光是說話就嚷得自己腦門疼。
不行,得找點事讓她們做,否則一天天的光聽他們在耳邊嘀咕就能把自己吵死。
正當楊峰冥思苦想的時候,只聽見海蘭珠把頭一低,右手捂住了嘴巴後跑到了一旁的花圃旁,隨後一陣乾嘔的聲音傳了過來。
“咦……海蘭珠這是怎麼了?”
楊峰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愣住了,隨後猶如條件反射一般,原本剛纔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大玉兒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跑向了後面,同樣一陣乾嘔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們這是……”
看到二女都是這樣,楊峰好像明白了什麼,趕緊對旁邊的丫鬟喊道:“你們趕緊去請大夫過來,要快點。”
“恭喜國公爺,賀喜國公爺,兩位夫人有喜了。”
還是在花園裡,一位提着藥箱的大夫滿面笑容的向楊峰道喜。
聽到這裡,周圍的諸女和丫鬟們全都歡呼起來。
海蘭珠和大玉兒二女的臉上也滿是喜色,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如果不能爲自己的男人生兒育女,那麼她們的這一聲是不完整的。
嫁給蘇童好幾年了,二女一直沒有所出,要說她們心裡不着急那是假話,只是不敢表達出來而已,現在終於懷孕了,這種喜悅是難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