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衆人感到意外的是,面對朱由校的褒獎,楊峰竟然拒絕了:“微臣多謝陛下好意,只是微臣不想讓陛下蒙上一個所用非人的罵名,是以若是陛下想要給微臣升官的話就等到微臣爲大明立下功勞後才賞賜吧。”
朱由校仔細打量了一下楊峰,再看着他認真的眼神,朱由校有些意外的問道:“楊峰,你爲朕進獻上這個寶貝就是立了大功,你就不想爲自己討要點好處?”
“當然想了。”楊峰有些啞然失笑道:“大凡當官的哪個不想封妻廕子上馬領軍下馬治國呢,可微臣更希望的是能夠爲我大明立下響噹噹且無可爭議的功勞之後得到陛下的封賞,而不是靠獻上一些小玩意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陛下的賞賜。”
“放肆!”
楊峰的話音剛落,一旁的田爾耕就怒聲喝了起來:“楊峰,你竟敢詆譭陛下,該當何罪?”
“你閉嘴!”
田爾耕今天已經是第三次斥罵楊峰,饒是楊峰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他轉過身子用手指着田爾耕的鼻子喝道:“姓田的,老子正在跟陛下說話呢,有你什麼事?再瞎**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揍你!”
“你……”
田爾耕乃兵部尚書田樂之孫,可以說是個正兒八經的官三代,以祖蔭積官至左都督。在依附了魏忠賢更是代駱思恭執掌錦衣衛,與許顯純、崔呈秀、楊寰、孫雲鶴同爲魏忠賢爪牙,號五彪,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除了皇帝和魏忠賢何曾有人敢這麼罵他,如今竟然被楊峰這麼一個小小的五品千戶指着鼻子一口一個老子的要揍他,這可是他長這麼大的第一次。饒是他爲人狡黠陰毒,也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氣急敗壞的他上前一步一個衝步拳朝着楊峰就打了過來。
“砰!”
楊峰也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主,看到田爾耕先動了手他哪裡還安耐得住,冷笑着也是一拳揮了過去,兩隻砂鉢大的拳頭就這樣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
“咔嚓”
兩隻拳頭相撞,只聽見一聲悶響,隨後就響起了一聲淒厲的哀嚎聲,田爾耕整個人連續後退了好幾步後疼得受不了大聲哀嚎的他舉起了右手一看,發現右手的手腕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向後彎曲,作爲一名頗有經驗的錦衣衛指揮使他立刻就知道自己的手腕骨折了,若是不能及時醫治的話恐怕這隻手搞不好就要被廢掉。
“楊峰……你竟敢下此毒手!”田爾耕左手捂住了右手的手腕,俗話說得好十指連心更何況是手腕斷了呢,此時的他疼得幾欲昏厥,看着楊峰的目光裡也帶着無比的怨毒。
“楊峰,你竟敢當着陛下的面對田大人下此毒手?”曹大忠也長大了嘴巴,伸出了食指指着楊峰,臉上滿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其實別說曹大忠和田爾耕了,就連楊峰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麼猛,一拳就把田爾耕的手給打得骨折了。要知道田爾耕可是正兒八經的錦衣衛指揮使啊,看他那彪悍的身材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個花架子,畢竟朱由校就算再蠢也不會將自己的人身安危交給一個酒囊飯袋來保護吧,可就是這麼一個人竟然被自己一拳給打到手腕骨折。
前些日子楊峰爲了測試一下自己的力氣,曾經試過跟千戶所號稱力氣最大的曹迎矛比試玩石鎖,當衆人看到楊峰竟然能將最重的一百二十斤的石鎖就象扔小石子一般上下紛飛玩得不亦樂乎後,最後連歷來放在校場上用來做擺設的重達六七百斤的石獅子也被楊峰給舉起來之後,衆人在目瞪口呆一個個在大呼變態的同時再也沒有人願意跟他比力氣了。而原本武藝嫺熟的田爾耕竟然要跟楊峰比拼力氣和拳頭的硬度,自然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被打到腕骨骨折自然也很正常了。
面對田爾耕的指責,楊峰顯得很是無所謂。只見他撇了撇嘴道:“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是田大人先動的手,總不能讓我站着捱打吧,誰知道田大人竟然這麼不經打,三兩下就被收拾了,看來田大人的武藝學得還是不到家啊。”
“你……”
原本就疼痛得不行的田爾耕一聽氣得幾欲暈倒,這個混賬傷了自己之後竟然還說出了這麼混賬的話,他猛的一轉身朝着朱由校跪了下來叩頭哭泣道:“陛下,這個楊峰膽大包天,適才在江邊就象對陛下不利,現在更是公然行兇打傷錦衣衛指揮使,微臣請求您下旨將其捉拿問罪,以彰顯您的威嚴。”
說完,田爾耕低下了頭等待朱由校的裁決。只是他等了好一會都也沒聽見朱由校出聲,手腕上疼得實在忍不住的他擡起了頭向前往去,卻看朱由校搖了搖頭說道:“田愛卿,適才你與楊愛卿的比試朕看得很清楚,分明就是你學藝不精被楊愛卿所傷,此事卻是不能怪楊峰,你先下去找個大夫好好看看吧。”
看到朱由校竟然如此“偏袒”楊峰,田爾耕的心都涼了下來,他忍不住泣聲道:“陛下!”
“去吧!”在這件事上朱由校的意見是很堅決的,雖然他不喜歡理會朝政上的事,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是個傻子,剛纔的事情他看得明明必敗,分明就是田爾耕要打楊峰,而楊峰只是被迫還手,現在被楊峰給揍了卻要找他來主持公道,真當他這個皇帝是傻子嗎。
看着朱由校不容置疑的神情,田爾耕也知道今天這個虧他是吃定了,這個楊峰也不知道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陛下竟然這麼偏袒他,只是手腕上不斷傳來的疼痛告訴他,如果自己再不趕緊找大夫療傷的話恐怕日後這隻手就要廢了。
他恨恨的看了楊峰一眼後這才退出了房間,一旁的曹大忠見狀也不禁暗自嘆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朱由校對楊峰的印象是真的很好啊,否則也不會這麼偏袒他,看來從今往後他要重新對楊峰進行定位,不能簡單的將他看成是一名無足輕重的破軍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