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聖祖奄有四海,定鼎金陵。環都皆江也,四方往來,省車挽之勞,而樂船運之便。洪武初年,即於龍江開設廠造船,以備公用,統於工部,而分司於都水。然官無專主,歲惟部堂札委司官一員督提舉司官造焉。後定都燕京,南北相距水程數千餘里,百凡取辦於南畿。船日多,工役日繁,奸弊日滋。”
廈門城內一間普通的屋子裡,一身便裝的楊峰正捧着一本書籍仔細的閱讀着,在他的旁邊,鄭妥娘正坐在他的旁邊仔細的剝橘子,不時將一節節剝好了皮的橘子送進了楊峰的嘴裡,在屋子的另一個角落裡,穿着一身淺綠色褶裙的線娘則是忙着替角落裡的炭爐加木碳。
當楊峰唸完一段將書本放下後,加完了木炭後走到楊峰身邊的線娘有些好奇的問楊峰道:“老爺,您這看的是什麼書啊?”
楊峰笑着將線娘摟進懷裡,感受着線娘柔軟的腰肢和充滿了青春氣息的淡淡體香,笑道:“這是李昭祥在嘉靖三十二年寫的《龍江船廠志》,記載了咱們大明著名造船工場南京龍江船廠的許多資料,這可是一本難得的歷史資料啊。”
線娘皺了皺瓊鼻:“老爺這段日子真是着了魔了,但凡是有關船的東西老爺都要看一眼才罷休。”
鄭妥娘看了線娘幾乎可以掛油瓶的小嘴嗔怪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相公如今身負剿匪重任,福建千萬黎民的安危繫於相公一身,每天不知要考慮多少大事,哪象你那樣成天就知道圍着相公轉。”
依偎在楊峰懷裡的線娘嘟着小嘴不滿的說:“小姐又取消人家,我只是相公的小丫鬟,那些國家大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要將老爺伺候好就可以啦,幹嘛要想那麼多。”
鄭妥娘佯怒道:“好啊,你着丫頭學會頂嘴了,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
看到鄭妥娘佯怒,線娘不但不害怕,反而嘻嘻一笑:“我纔不怕小姐呢,若是小姐敢收拾我,今天晚上我就幫着老爺一起“欺負”你。”
“誒呀,你這死丫頭真真是壞死了。”鄭妥孃的粉臉一下就唰的紅了起來,“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種話你也敢說!”
“這有什麼,許你們做就不許我說啊。”仗着楊峰撐腰的線娘紅着小臉道:“也不知道是誰天天晚上被相公欺負後哭着喊着讓我幫忙的。”
“我看你是真的要死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
聽到這裡,鄭妥娘得滿臉通紅,上前一步就要擰線孃的小嘴.
“老爺救我!”
看到鄭妥娘真的撲來,線娘嚇得大叫了一聲整個就往楊峰懷裡鑽了進去。
楊峰見狀也一把拉住了她,隨後鄭妥娘整個人呢也撲進了丈夫的懷裡,一時間三人鬧成了一團,整個屋子都洋溢着笑罵和打鬧聲。
不知過了多久,鬧累了的二女終於不動了,鄭妥娘在左線娘在右,二女就這麼靜靜的靠在愛郎的懷裡,良久鄭妥娘問道:“相公,今年過年咱們咱們是在這裡過還是回京城過啊?”
“老爺,咱們還是回京城吧。”一旁的線娘聽到這裡眼睛不禁亮了起來,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雀躍道:“京城裡還有海蘭珠姐姐、哲哲姐姐、大玉兒姐姐還有小笑笑呢,大夥一起過年多熱鬧啊!”
“這個……”
聽到這裡,楊峰有些沉吟起來。
看到楊峰有些爲難的樣子,鄭妥娘嗔怪的瞪了線娘一眼,“線娘,你也別爲難相公,咱們相公如今奉旨討伐鄭芝龍,未經陛下應允是不可以擅自回京的,否則就是大罪呢。”
“這樣啊。”線娘有些失望的說:“我還以爲能一起回京跟海蘭珠姐姐他們一塊過年呢,咱們都出來好幾個月了,她們肯定想咱們了。只是如今咱們只能在這裡過年了。”
楊峰猶豫了一下才苦笑道:“妥娘、線娘,今年我恐怕不能陪你們過年了,下個月我要出海一趟,約莫大半個月才能回來。”
“相公(老爺)您要出海?”鄭妥娘和線娘齊聲驚呼起來。
“是的!”
看着二女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楊峰心裡不禁很是愧疚,不過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不得不硬着心腸道:“妥娘、線娘,我這次出海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事關福建剿匪大業,我不得不出去,所以今年我恐怕不能陪你們過年了。”
“相公(老爺)!”
聽到這裡,鄭妥娘和線娘心中不禁有些不捨起來,雖然平日裡楊峰經常都會出海幾日甚至十天八天的,但是二女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男人就象天上的雄鷹,總是要飛翔在藍天上。
尤其是象楊峰這樣手握數萬大軍,擔負剿匪大業的一軍統帥,怎麼可能成天留在家裡跟她們兒女情長呢,只是現在連過年都要出海,這就讓她們很不捨了,畢竟華夏人對於過年是非常重視的,不管身處多遠只要有條件的都會回家跟親人團聚,可楊峰卻要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們,這讓她們如何捨得呢。
看到二女臉上露出的不捨之色,楊峰心中也是非常愧疚,但是他也沒有辦法。要知道他在另一個時空裡可是還有兩個女人呢。平日裡楊峰大半的時間都在明朝時空,陪伴徐姐和閆丹晨的時候本來就少,現在要過年了他如果不陪着她們,那就太過份了。
不過着還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前些日子鄭芝龍對福建沿海進行了瘋狂的騷擾,使得楊峰也有些疲於奔命,那些海盜們仗着海船的機動性忽東忽西,不斷襲擾着福建沿海一帶,他們掠奪百姓財物人口,若是遇到但凡反抗的他們動輒就會將整個村子全部屠戮,弄得福建一帶人心惶惶。
楊峰雖然下令讓江寧軍沿着沿海一帶分散駐紮,但面對漫長的海岸線,兩萬多人充其量只能算是杯水車薪,根本不能處處駐防,楊峰也只能對一些重要的地方進行了選擇性的駐防,即便如此面對海盜們瘋狂的襲擾,江寧軍也被弄得疲憊不堪。
爲了應對海盜們的襲擾,楊峰這次回去就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從現代弄幾艘木質帆船回來應應急,讓水師先練練手。
“篤篤篤……”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楊峰眉頭一揚,朗聲道:“什麼事?”
門外傳來了一名丫鬟的聲音,“伯爺,外頭有人送來了一張帖子,說是要請伯爺親覽。”
“有人送帖子?”楊峰驚訝的問道:“知道是誰送來的嗎?”
“回老爺話,奴婢不知道呢。”
楊峰想了想才說道:“算了,你進來,將帖子拿過來吧。”
當丫鬟進來的時候,看到楊峰端坐在中央,鄭妥娘和線娘則是端坐在他的旁邊,只是兩人的粉臉都是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太熱還是凍的。
楊峰接過帖子看了看,有些疑惑的自語道:“帖子竟然沒有署名,此人究竟是誰?”
“老爺,奴婢也不知道,來人還帶着斗篷,奴婢也看不清她的容貌呢,不過奴婢只知道此人是個女人!”
“女人?”
這下楊峰就更奇怪了,他不記得自己在福建認識哪個女人啊。
想了想,楊峰一扭頭,正好看到身邊二女那好奇而又有些幽怨的目光,他不禁苦笑道:“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真不認識這個人。”
鄭妥娘有些幽怨的說:“相公,這可說不準呢。指不定是哪個仰慕您的女人忍不住親自上門找您呢。”
“你們啊!”
楊峰無奈的用手點了點鄭妥娘,“好吧,反正今天也沒事,我就去會會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吧,如果你們想去的話也可以到屏風後面呆着。”
鄭妥娘撇了撇嘴,“相公這話說的,好像妾身是個妒婦似地,不過妾身等在出京之前海蘭珠姐姐三人曾囑咐過,讓妾身看着您,所以姑且跟着您過去一趟吧。”
“嘖嘖……”
楊峰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明明心裡好奇得要命,但嘴裡還是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當楊峰來到客廳時,看在在客廳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窈窕的身影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而門口的兩名家丁則是有些警惕的盯着她。
“見過伯爺!”
當楊峰進入客廳時,兩名家丁齊聲向他問好,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聽到家丁的話也將頭擡了起來看向了門口,便看到一名身材穿着緋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大步走了進來。
這名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而且長得頗爲清秀,正是典型的南人北相的模樣。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柔弱之色,反倒隨着他的進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撲面而來,這名女子也是見多識廣的人,她立刻就意識到這樣的氣勢非久居高位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人是培養不出這種氣勢的。
意識到這點後,她也趕緊站了起來對楊峰躬身拜了下來恭聲道:“罪人劉香見過伯爺,願伯爺吉祥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