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醫護營後,楊峰重新回到碼頭,找到了正指揮水兵接收那十艘新型戰艦的盧光彪。而盧光彪看到楊峰後也關心的問道:“侯爺,劉副提督現在傷勢可曾好些?”
看到盧光彪臉上那不似僞裝的關心,楊峰心裡暗暗點頭:“劉副提督只是有些藥物反應,現在換了種藥就可以了,相信很快高燒就會退下去,過段時間就好了。”
“這就好。”盧光彪也長舒了口氣,苦笑道:“您是不知道,這些日子下官可是苦不堪言啊。第二艦隊的將士們象發了瘋似地,一個個都跑到下官那裡要求直接派遣重兵跟鄭芝龍決戰。
可您也知道咱們如今總共也就不到五十艘戰艦,其中半數還是老式的福船,火力弱速度慢不說,若是傾巢出動跟鄭芝龍決戰的話,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若是一個不慎全軍覆沒的話,咱們這一年多來的辛苦豈不是全都化爲烏有,所以下官使出了渾身解數這才把將士們安撫下去,只是劉副提督若是再不醒過來的話,卑職真擔心哪天第二艦隊的官兵會擅自出兵呢。”
“他們敢!”
楊峰眼中寒芒閃動。
“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誰若是膽敢擅自出兵的話,那就休要怪本侯執行軍法了。還是說他們真以爲軍中的鎮撫官和執法隊是吃素的不成?”
楊峰這一發怒,一股攝人的威嚴自然而然的從身上溢了出來,看得盧光彪心中一凜,他明白這就是楊峰心裡的底線了,如果真有人膽敢罔顧軍規擅自出擊的話,楊峰的怒火可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不過還好楊峰很快將話題轉移到了新來的戰艦上,“對了,盧提督,不知這十艘新來的戰艦你看得如何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提到這十艘新來的戰艦,盧光彪立刻就來了精神,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
“侯爺,這十艘戰艦剛纔下官上去看過了,實在是太厲害了。不但裝備了新型的火炮,甚至連要害的部位也加裝了鐵甲。說實話,在沒有親眼看到這些戰艦前,下官做夢也想不到還可以在戰艦上加裝鐵甲,這樣一來豈不是成了刀槍不入了嗎?”
看到盧光彪興奮的樣子,楊峰微微一笑:“刀槍不入倒不至於,只是披了這層鐵甲後一般的火攻就奈何不了它了,而且一般的彈丸也打不穿它的鐵甲,如此一來它的生存機率也會大大增強,用在海戰上自然是勝率大增。”
盧光彪雙手連搓,顯然是興奮得不能自己的表現,他把目光投在碼頭上的戰艦上,眼中露出了喜不自勝的神色,連連道:“好……好啊,有了這些鐵甲艦,下官有信心率領他們直奔鄭芝龍的老巢,下官倒要看看他鄭芝龍還能用什麼來抵擋?”
“直接跟鄭芝龍決戰這還不大現實。”雖然不忍心在他興奮的時候潑冷水,但楊峰還是不得不說道:“這些戰艦雖然披上了一層鐵甲,使得它防禦力大增,但它也不是無敵的,一些重型的火炮還是可以破開這些鐵甲的。比如本侯便知道荷蘭人新裝備的三十二磅重型火炮就能對這種戰艦造成嚴重的威脅,所以你千萬不要以爲有了新型戰艦後就能天下無敵,若是你真是抱着這樣的心態上戰場的話,那本侯勸你還是不要去了,你遲早會因爲你的自大死掉!”
楊峰說道最後的時候語氣十分嚴厲,他很清楚這世界上的矛與盾是相互發展的。別說這只是包裹了一層鐵甲的木質風帆戰船了,就算是後來重達數萬噸的,裝甲厚度達到幾百毫米的戰列艦也照樣會被威力巨大的穿甲彈擊沉,所以他纔會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告竭盧光彪。
原本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的盧光彪被楊峰這麼當頭棒喝後也立刻醒悟過來,連連說道:“侯爺放心,下官一定牢牢謹記您的話,再也不敢輕敵了。”
“嗯……這就好。”敲打了對方之後楊峰這才頷首道:“此次我帶回來的十艘戰艦我把它的級別定位爲三級,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各五艘,你有什麼意見嗎?”
盧光彪哪裡敢有什麼意見,別說楊峰是他的頂頭上司,就說這些戰艦全都是楊峰帶回來的,他就完全有資格對這些戰艦進行分配,“沒有……下官遵從侯爺之命!”
“那就好……你接手這批戰艦後,立刻派出最優秀的官兵上艦進行訓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款戰艦的性能摸透,我要在一個月後看到它們出海巡邏,你能做到嗎?”
盧光彪站了起來沉聲道:“侯爺放心,下官敢立軍令狀,二十天之內便能開着戰艦上戰場!若是不能,您只管摘了卑職的腦袋!”
“說好一個月就是一個月,本侯也不希望將你們逼迫太甚,只是希望你們能練好殺敵本領,早日將臺灣攬入我大明的懷抱,等到咱們福建水師搭建完成之日,便是本侯帶領你們遠征大海之時!到時候,但凡日月照耀之處皆爲我大明領土!”
“但凡日月照耀之處,皆爲我大明領土!”
盧光彪輕聲重複了這句話,深吸了口氣問道:“侯爺,這真的可以麼?”
“爲什麼不可以?”楊峰反問道:“盧光彪你也是一名老水師了,當知這個世界之大遠遠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在遙遠的西方還有無數富饒的土地、資源和財富,而那些諸如荷蘭人、西班牙人乃至英吉利人對於對於土地和財富的貪婪你我們無法想象的,若是咱們不趁早去發現並征服那些土地,等到它們被洋人佔領後咱們再想佔領就晚了,所以咱們得趁着洋人無力顧及的時候趁早將那些土地攬入大明的懷抱,你明白嗎?”
“下官明白了!”
盧光彪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精芒,他強行抑制住自己的激動沉聲道:“下官願意追隨大人一同爲我大明開疆擴土立下不世之功!”
“哈哈哈……”楊峰大笑了起來,他拍了拍盧光彪的肩膀道:“或許現在的人不明白咱們如今的所作所爲,但是本侯可以保證,數百年後,我們子孫後代都會感謝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而你盧提督也將會如同衛青、霍去病這些人一樣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嗎,這可真令人期待啊!”盧光彪眼中露出了期翼的目光,對於華夏人來說,或許這就是每個人最期盼的事情吧。
就在這時,一名家丁大步走來稟報道:“啓稟侯爺……醫護營派人送信,說是劉副提督的高燒退了,人也甦醒過來了!”
“劉副提督醒了,這可太好了!”盧光彪一聽不禁喜上眉梢,劉香的高燒退去並伴隨着甦醒,這就說明她已經脫離了危險,這對於福建水師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好消息,要知道第二艦隊雖然經過大半年的融合,但其中大部分的軍官和士兵依然是劉香昔日的下屬,如果劉香出了什麼意外,連他都沒有把握能夠彈壓得下來,現在劉香既然已經甦醒,原本所有的擔心自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欣喜萬分的他立刻道:“侯爺,劉副提督既然已經甦醒,這就是天大的好事,咱們一起過去探望……咦……侯爺哪去了?”
盧光彪話說到一半,卻發現楊峰已經不在身邊,他一轉頭後才發現楊峰已經早已策馬朝着醫護營的方向飛馳而去,只留下盧光彪愕然的目光……
醫護營的病房裡,剛剛甦醒的劉香看着在自己身邊不停忙碌的張白玲和幾名護士,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有些吃力的說道:“張姐,這段時間都是你在照顧我吧,實在是麻煩你了。”
穿着一身綠色迷彩服,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的張白玲笑着搖頭道:“劉副提督,這次你可是謝錯人了。你在這裡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我用盡了辦法也沒能讓你把燒退了,還是多虧了侯爺出手,這才把你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否則你的燒若是再不退的話恐怕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是侯爺救的我?”劉香依然有些蒼白的俏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侯爺會看病,而且還救了我,張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張白玲給了劉香一個白眼,雖然她已經到了三旬的年紀,但這位昔日秦淮河上的花魁依舊風姿怡人,這一番白眼,依然給人一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實話告訴你吧,咱們醫護營的人包括我在內,不少醫術都是侯爺手把手教的,你說他會不會看病?”
劉香有些無語了,她實在是沒想到楊峰這位殺伐果斷的呃侯爺竟然還會醫術,這實在是顛覆了她的想象。
“原本你的傷勢發炎,只需要用上青黴素就可以了,可沒曾想你竟然對這種藥過敏。這些天我所有的法子都用盡了,還是沒有辦法把讓你的燒退下來,幸好侯爺今早感到,給你用了一種新的藥物這才把你的燒給退了……”
就在張白玲將這幾天的事情告訴劉香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推開,楊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