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在追擊的過程中陷入了由鄭芝龍率領的一百多艘戰船的包圍,也幸虧劉香機警果決,毅然趁着包圍圈還沒合攏前率領艦隊毅然突圍,最後艦隊是逃出來了,只是在突圍的過程中劉香被一枚霰彈擊中身負重傷,現在還在昏迷中。
聽完了盧光彪的講述,楊峰半晌沒有說話,只是眼睛卻逐漸變得赤紅起來,一股攝人的氣息慢慢在他身上升騰而起,嚇得盧光彪都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好幾步。
幸好楊峰沒有當場發作,良久他才緩緩問道:“劉副提督現在在哪?”
盧象升不敢遲疑,立刻答道:“在水師大營的醫護營裡,醫護營的醫官和護士正在照顧她!”
“走!”
楊峰沒有多餘的廢話,只是說了一聲後跳上了一旁的戰馬後一夾馬肚子,戰馬隨即嘶鳴了一聲後立即急馳而去。
策馬飛奔到醫護營,楊峰很快就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院子裡。
一路上,楊峰沒有理會沿途中不斷跟他打招呼的軍官和護士,直接來到了劉香所在的病房,看到了還在昏迷不醒的劉香。
此時躺在病榻上的劉香早已沒有了平日裡的冷峻和果決,躺在牀上的她有種罕見的柔弱和脆弱,她就那麼靜靜的躺着,遠遠看去就象一株靜靜綻開的白玫瑰。
楊峰在牀旁坐了下來,仔細端詳着劉香,發現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汗水,蒼白的臉上有種不健康的紅暈,楊峰伸手一探,心中就是一驚,趕緊喊來了護士不悅的問道:“爲什麼她的額頭會這麼燙,你們沒有給她降溫嗎?”
護士有些委屈的說:“啓稟侯爺,劉副提督的傷口已經發炎感染,這幾天一直高燒不退呢。”
“傷口感染,高燒不退,爲什麼不給她用青黴素?你們的醫護官呢,張白玲呢?她這個醫護營統領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楊峰一聽救火了,眼中也露出了怒色,厲聲喝問起來。
楊峰這一發怒,這個護士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哽咽着解釋道,“侯爺,我們已經用了,可是……可是劉副提督她青黴素過敏,張統領也沒有辦法,這幾天張統領想盡了辦法可六副統領的高燒還是不退!”
“什麼……青黴素過敏?”
楊峰一下就愣住了,青黴素過敏他自然是知道的,否則每次打針護士也不會給患者做皮試了,可是青黴素過敏的人在現實生活中很少,概率不大於千分之一,只是沒想到劉香竟然也是其中之一,這就比價尷尬了。
意識到自己錯怪了護士的楊峰無奈的搖搖頭,柔聲對護士道:“不好意思,剛纔是我太過心急,錯怪你了,還望你不要見怪。”說完,楊峰竟然朝她鞠了一躬。
看到身爲堂堂侯爺的楊峰竟然親自向自己道歉甚至鞠躬,這名才十六七歲的小護士嚇得跳了起來趕緊閃過一旁不敢接受楊峰的道歉,連連擺手:“沒事……救死扶傷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小女子可當不得您的道歉。”
“有什麼當不得的,錯就是錯,就連皇上做出了事都要下罪己詔,我又算是什麼。”楊峰不以爲意的說,“對了,你馬上去外面告訴我的家丁隊長,讓他將我的藥箱拿過來。”
“是!”
小護士趕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很快,宋燁便將楊峰的藥箱拿了進來。
來到這個社會後,爲了應對一些突發事件楊峰爲自己準備了一個藥箱,裡面放着一些常備的藥品以防不時之需。
楊峰打開了藥箱,取出了一雙消毒手套戴上後檢查了一下,發現劉香被被傷到的是背部,解開背部的紗布後發現靠近右肩的地方有巴掌大的一片傷口,而且這個傷口已經開始發炎化膿了,難怪一直高燒不退呢。
楊峰重新清洗了一下傷口後,在傷口上撒上消炎粉後重新將傷口包紮好,他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支阿奇黴素給劉香進行靜脈注射。
做好這一切後他這才坐了下來,坐在牀邊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劉香那蒼白的美麗面容,一股內疚的情緒涌上了心頭。
說實話,劉香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雖然她是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人,而且非常能幹,但已經二十五六歲的她至今依舊單身一人。在現代社會,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單身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在明代這個時空裡,女孩子要是到了十七八歲還沒嫁出去的話可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只是看劉香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楊峰也不好意思過問,畢竟楊峰只是她的上司而不是他的親人。
劉香投靠他之後,一直都是任勞任怨的爲楊峰大力發展福建水師,在到處都是男人的世界裡,她無論是訓練還是作戰都是一馬當先,從來就沒有任何怨言,對此楊峰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想着若有可能,等過幾年福建水師走上正軌後給她一個閒職讓她不用這麼辛苦,或是給她介紹一個年輕俊傑,只是這一切還沒來得及實現她就受了重傷。
“侯爺……”就在楊峰陷入自責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嗎,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張白玲來了。
“是張統領啊,你來了。”
張白玲有些愧疚的說:“侯爺,卑職無能,還未能讓劉副提督醒過來。”
楊峰搖了搖頭:“這不怪你,誰也不知道六副提督竟然對青黴素過敏,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不過剛纔我已經重新替她上了藥,並注射了一種新的藥物,若無意外的話兩個時辰後她的燒應該就會退下來。對了,這裡還有幾盒針劑,你拿着,用量和效果裡面都有說明,若是劉副提督還發燒的話,你便繼續替她注射,有什麼情況你不能處理的你立即通知我。”
張白玲接過了藥劑鄭重的說:“明白,請侯爺放心,卑職一定照顧好劉副提督。”
“那就好,現在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