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公司附近的超市和咖啡館旁,方銘和戚晴結伴而行,戚晴心情很好,走路很有力度,頭上的可愛髮卡不停的顫動。方銘微微一愣,他感到有種被窺視的感覺,轉頭看去,一個紅色裙裝的女人迅速閃到超市門柱後。
旁邊一個掃地的大姐剛好清掃到這裡,對立柱後的人說道:“姑娘,麻煩讓讓。”
紅衣女人從立柱後走出,尷尬的看着走過來的方銘,笑着說:“呵呵,我碰巧來這一帶。”
戚晴說:“好巧。”
方銘問:“來這裡買東西?”
狸貓忙說:“對哦,這裡的商品降價,我專門來買東西。”
掃地的大姐說:“姑娘,你被騙了吧,這家超市東西死貴,從來不降價。”
三人無語,陷入有點奇妙的尷尬,方銘點頭,“好吧,你要不要上樓喝個茶?”
狸貓正色說:“我老遠跑來,不是爲了喝茶,我還有正事呢,不奉陪了。”她衝戚晴甜甜一笑,轉身離去,紅色裙子像火一樣搖曳在人羣中。
方銘看看戚晴的表情,“你笑什麼?”
“沒什麼。”
仲夏的狀態煥然一新,她幹活的時候哼着新近流行的民謠,充滿活力,一邊嚼着零食,一邊飛快的敲打鍵盤。
仲夏看到方銘走進來,一推桌子,滑到方銘面前,“我有新發現。”
“我想手藝人的異能再神奇,總不能憑空製造那些金屬刺吧。我委託我學長的實驗室,檢查了金屬尖刺的成分,發現其中含有稀土成分的磁性材料。
“你說啥子?”老田問道。
“這類材料市面上很少,用到這種材料的製造廠家,會在他們的原料清單上顯示。我進入了他們的數據庫,根據材料清單,我查到3家制造商有條件生產這種尖刺,很快,我就能查到是哪一家。”
方銘說:“乾的不錯,金陵那邊呢?”
“照片上是典型的南方近代庭院,現在保存完好的宅院不多了,根據衛星地圖,我在金陵找到十幾處這類建築,我已經在地圖上標記出了位置。”
她扭頭看看戚晴,“你這樣盯着人家看,我是不是沒化好妝?”
戚晴笑了,仲夏是她最後一個測試對象,她剛纔分別觀察了老田、老蔡和劉歆語,都沒有看到他們的意識世界。
她能看到小欣的意識世界,如果不是意外,就是因爲小欣正處於極度脆弱的狀態,意識世界接近坍塌,纔會被自己看到。
只要自己繼續練習,早晚能看到正常人的意識世界吧,不但能修復意識世界,說不定還能到敵人的意識世界裡搞個破壞。戚晴不由自主的微笑,洋溢着自信和鬥志。
仲夏說:“你笑起來好治癒,我要和你拍一張自拍。”
方銘說:“大家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動身去金陵。仲夏留守,繼續分析線索,給我們提供情報支持。”
五人乘坐高鐵,三個多小時後,下午三點抵達金陵。
八月末的金陵,出了車站,就感受到了溼熱。考慮到單獨行動的風險,五人分成兩組,老蔡和老田這對老搭檔一組,方銘和兩個女孩一組。兩組人分別住在金陵東西兩個區域,分別查找疑似的地點。
仲夏提前訂好了酒店,方銘專門叮囑過她,所以她這次訂了三間房。仲夏心想:“他們的不倫之戀還要繼續隱瞞嗎?在公司裡,平時也僞裝的很好,不愧是老闆,喜怒不形於色。”
三人趕到酒店,把不多的行李放好,就朝最近的目標出發,那是在鼓羅區東湖路上的一處老宅,現在改成了咖啡館。
從悶熱的街道走進咖啡館的院子,感覺陰涼了不少,兩層的木質小樓圍成一個天井,慵懶的貓趴在二層露臺上。這裡的景象和照片上差別很大,戚晴在地圖上打了個叉,卻看到方銘仍然在打量,戚晴問:“你發現了什麼?”
方銘遲疑的搖了搖頭,他站在這處咖啡館院裡,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故地重遊,從來沒有來過金陵的他,當然不可能來過這家店。
方銘三人趕往下一個目標,在路上,他一直在想那種熟悉的感覺來自哪兒。
三人又查訪了四處目標,跑了半天,說一無所獲也不正確。主要的收穫是,戚晴趁機買了些金陵的梅花糕,冰糖蜜汁藕、雞鳴湯包、烤鴨包之類的小吃,她和劉歆語兩人吃的挺開心,方銘也被硬塞了好幾樣。
“好像旅行啊。”穿着短裙和運動鞋的戚晴在馬路邊蹦跳着,“這個季節出來旅行,感覺真好。”
“嗯,我以前還想過當這種記者呢,一邊探尋古宅舊居,一邊體驗風物人情。”劉歆語的情緒也不錯,不時露出淡淡的笑容,她倆好像兩個無憂無慮的女生。方銘想:如果不是有末日的背景,這會是多好的時光……
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吃了各種小吃的三人一點不餓,決定繼續探訪。
下一個目標在江平區的徐家灣,這處村落保留了幾處早期南方宅院,仲夏都標註在幾人使用的電子地圖上。
打車花了一個小時,纔到達徐家灣,村子裡的住宅大都關門閉戶。三人沿着幾處目標走了一圈。
最後,方銘在一處沒有燈光的宅院前停下,門上還掛着老式的大鐵鎖。方銘悄然躍上房頂,又確認了一下。對兩個女孩說:“這個院子無人居住,比較接近照片上的建築。”
他想了想,又說:“這樣吧,另外兩個院子裡有人居住,我不確定有沒有危險人物,我去查看一下,你們在這裡等我,先不要進去。”
戚晴試着推了下門,才發現鎖已經鏽蝕損壞,兩扇褐色房門緩緩分開。戚晴和劉歆語對視了一眼,走進院子,輕輕掩上了門。
這是個三進院子,兩側是古舊的兩層樓,大塊的雕花木製門窗精緻、滄桑。天井比一般的南方宅院寬敞點,第二道院子中間,還有小巧的假山和池子,淺池中儲存了一些雨水,有幾片樹葉漂浮在上邊。劉歆語說:“進來之後,好像變冷了不少。”
戚晴說:“嗯,因爲長期無人居住吧。”
走進第三進院子,戚晴眼前一亮,迎面的二層小樓和照片上的房屋很像。褐色的木樓有些殘破,窗櫺斑駁,像是許久不住人。
劉歆語說:“和照片有區別,這裡的地面光潔,像是有人經常走動,照片上,青石地面有青苔。”
戚晴說:“奇怪,那我們先檢查一下吧。”
方銘從外邊趕進來,戚晴問:“確認了?”
方銘點點頭,三人從兩側的樓梯登上二樓,劉歆語滑了一下,樓梯上發出一聲脆響,戚晴連忙伸手拉住她。“吱呀”一聲,方銘推開房門,蕩起一陣灰塵。打開手電,房間裡是舊式的梳妝檯和雕花木牀,戚晴小聲說:“這是女眷的房間……”
戚晴看到,房內翻動的痕跡很明顯,櫃門敞開,顯然有人在這裡找過東西。方銘指指牆上的腳印,似乎是通向屋樑上方,方銘說:“他們尋找的很細緻。”
他忽然對戚晴說:“莫立他們大概找過這裡,但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爲什麼?”
“我本來還不能確定,直到我發現,這裡不太對勁。”方銘做了個手勢,靠近兩個女孩。
戚晴驚訝的看到,方銘的步伐朝着自己跨過來,只邁了半步,就像跨進了一個看不見的通道。他的身體逐漸消失,臉上都是鮮血,眼角滲出鮮血,直直的望着自己。戚晴緊張的握住劉歆語的手,入手冰涼,不是人類的體溫,那是一隻慘白的女人的手,戚晴的心臟猛的一跳。
“怎麼了?”
戚晴回過神,看到方銘伸手要扶自己。
方銘問:“你剛纔突然愣住了。”
“我眼花了,這房間裡可能許久不通風了,我覺得很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