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世界的碰撞,卻像是兩種文明的碰撞。
一邊,首領的世界像是人類的世界,容納着活生生的人類,遍佈人類活動的痕跡,有着住宅、商場、咖啡館、歌廳等種種建築。
另一邊,方銘的世界沒有任何人的氣息,冰冷、荒涼、殘酷。
但恰恰是這個荒蕪的世界,兇狠的碾壓了對手。
在方銘鐵灰色的世界擠壓下,建築崩壞、被擠壓成碎渣,地面向下凹陷,裂開,晴朗的天空像壁畫一樣開裂,整個世界都在崩毀,面對這種毀滅性的場景,內部的異能者們終於露出了恐懼。
很快,方銘的世界已經擠破首領的世界。異能者們墜下深淵,脫離了首領的世界。
但因爲是有限的實質化,呈現在外界的,並不是這個巨大的冰冷世界。就像首領的世界在外部呈現爲小區,實際上也是一種錯覺,只有在鴟鴞紋的加持下,才能夠看到它的真相。
因此,在安宜眼中,膨脹成圓形的金屬怪蟲粉碎,有很多異能者翻滾出來,還有一個透明的大陸幻影稍縱即逝,好像在哪裡見過,她甚至看到在大陸的平原上,有着排成一列的巨大雕像。
金屬怪蟲瞬間粉碎成無數的光點,幻影也消失,異能者們落得到處都是,方銘已經站在黑色機甲面前。
首領的最後一句話還在方銘耳邊飄蕩,“我會回來!”方銘沒有找到他的殘餘痕跡。此時,隨着首領的崩解,安楚的面孔已經自動迴歸。
機甲解體,安宜三人疲乏的喘息着,安宜的表情似乎有些驕傲,“我知道你能做到。”
方銘心想:“如果不是你的紋飾,我真的想不出太好的辦法,除非是魚死網破,把這些異能者全部擊殺。”
地上,躺着二百多名異能者,各種姿態,有的還泡在地下管道噴濺的水柱中,其中還有不少傷者。
“這些異能者,該怎麼處理?”安宜目露寒光,對這些幫兇,她似乎有好好出氣的打算。
方銘說道:“他們還有用。”
異能者們劫後餘生,紛紛緩過神來,很快,他們都回憶起了大致的情形。
因爲他們暫時成爲首領的一部分,共同感受、共同見證了整個過程,對他們曾經失去自我深深的恐懼,對解放他們的方銘,則是感激不盡。
有些人甚至對着方銘伏倒在地,表達強烈的感恩之情。
在意識中,在象紋的古拙紋飾上,發出陣陣光芒。
“來自異能者集體的感恩,對你的象紋充能一次,象紋目前能夠使用兩次。”
方銘掃視衆人,說道:“你們願意離開的,現在就可以離開了。”衆多異能者小心翼翼的觀察方銘的神色,想要確定這是真的讓他們走,還是找藉口殺人。
“真的,我不喜歡勉強別人。”方銘淡淡的說道。
經歷了這場風波,有一半以上的人對燕都當下的狀況心存恐懼,選擇了離開。
戚晴看了看方銘,轉身追着那羣人走了出去。
“願意留在日蝕的,不,從今天起,你們不再叫日蝕,而是X。”
有人問道,“是大神你來接手?”
“沒錯。”方銘走進人羣,掃視衆人。
“你們當中,肯定有些人根本不在意末日,願意當個享樂主義者,或者只想自我提升。我不會要求你們變得無私,只有一點,如果你們自願留下,就必須服從指揮,而且,你們可能會在戰鬥中死去。”
“我不能承諾給你們什麼,你們是在爲自己爭取末日生存的機會。”
剩下的一半異能者們交頭接耳,方銘聽到他們小聲交流。
“我已經習慣了組織的生活。”
“據說蒙面戰神很冷酷,但他從來不侵凌弱者,比起那種花言巧語的傢伙,我相信這樣的人,。”
“我希望能有生存價值,我加入日蝕本來就是爲了拯救世界。”
方銘說道:“好吧,你們做個簡單的加入測試。”
他看向劉歆語,在劉歆語的能力支配下,沒有人能說慌。他們逐一回答劉歆語的問題,又被刷掉了五六個人,最後加入的有73個人。
雖然獲取日蝕首領的能力,時間很短,但是方銘的收穫很大,感受到自己意識世界的磅礴偉力,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新的發展方向,如果真的能夠把意識世界完全實質化,或許是戰勝末日的辦法。
同時,收編日蝕的成員,給他增加了一支重要的力量,畢竟都是有着豐富戰鬥經驗的異能者。對於整個國家,這都是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
軒轅或者別的組織,對他們是覬覦已久,華天策曾經跑到軒轅總部挖牆腳。如果軒轅這時在場,肯定會眼紅不已,說不定就會橫加干涉。
只是,方銘是第一次管理這麼多成員,沒有什麼經驗。
方銘從前看過一個社會學者的文章,專門研究不同組織結構的運行效率。比如,他分析過兩隻著名的棒球隊,紅襪隊和洋基隊,兩隊不僅是死對頭,而且管理模式有着巨大差異。
一支隊伍組織管理嚴密,講求團隊精神,紀律嚴明;另一支隊伍崇尚個性,隊內充滿了桀驁不馴的所謂“壞孩子”。那位學者得出結論,在進攻效率上,崇尚個性的球隊勝過管理嚴密的球隊。
當然,這只是一家之言,而且僅限於棒球隊這種組織,如果是更大的團體,情況要複雜的多。
……
在辦公室內,劉歆語說道:“嚴明的紀律是一方面,此外,我們需要一種強大的理念,否則遇到各種意外,必然會出現動搖和混亂。”
“什麼樣的理念?”
“告訴大家,你是能夠拯救世界的人。”劉歆語平靜的說道。
“那是欺騙。”方銘答道。
劉歆語把手臂揚起,伸了個懶腰,盡顯窈窕的身段,“是嗎,我平時就是這樣告訴自己,你能救大家,才讓自己麻木下來。”
“我也是。”仲夏舉起手,“要不,我把最後的青春貢獻給你,圖什麼呢,當然是相信你了。”
老田連忙說道:“我也這麼相信。”
蔡劍鋒笑道:“事在人爲,我相信你。”
什麼時候起,大家把自己當成這樣一個人了?方銘心中百感交集。
戚晴用手指點了點方銘的胸口,“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但是加上我們,你一定可以。我可以對他們施加心理暗示。”
“你要對她們洗腦嗎?”仲夏露出誇張的表情。
“當然不是,留下的成員,心中存在着積極的念頭和信心,我要增強他們的信心。”
“老闆,對他們洗腦的工作交給我吧,我曾經誤入洗腦團伙,對洗腦那一套非常瞭解。”
方銘說道:“好吧,你來協助。”
方銘突然想到一件事,“昨晚是電影的公映,票房怎樣?”
“你到現在才問,還以爲你不感興趣呢。”
仲夏把手機舉到方銘面前,“首日全國票房達到1億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