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跟着大家,來到一棟教職工宿舍樓。在四樓的一個單間裡,衛青嵩正躺在牀上。
方銘看到,衛青嵩臉上發青,蓋着被子還在不停發抖,就像是恐怖電影中被惡靈纏身的人。
看到大家,衛青嵩勉強笑了笑,“你們都來了,方銘,好久不見。”
方銘點點頭,張大仙掏出一個羅盤,“這裡不對勁,你詳細說說經過。”
衛青嵩被扶起來,靠着牀背,他緩緩的說:“我認識一個學妹,她喜歡通靈,占卜之類的東西。她們還有一個小團體,這段時間,特別迷這個。”
他咳了兩聲,“我一打聽,才知道,學妹認爲,末日可能和另一個世界有關,所以,要是能通靈,就能知道些信息,沒準能躲過一劫。”
方銘無語,如果她們知道,連幽冥都對末日無計可施,她們會怎麼想?
“連着幾天晚上,我也和她們一起玩遊戲,前天晚上十二點,閉館了之後,我們關了燈……”
在他的敘述中,大家都看到了這樣一個畫面,空蕩蕩的房間裡,靜立着很多書架,六個人,一男五女,圍着一張長方桌,室內黑乎乎的,只有一根紅色蠟燭在搖曳。
衛青嵩接着說:“我們之前玩過幾次,什麼都沒發生,所以,這次我也沒當回事,就是覺得,”他苦笑了一下,“燭光下,女生們都很好看,還離的很近,讓人心裡很美……”
“主持儀式的女生讓我們閉上眼睛,每個人隨便想象一個物體,”
“我就隨便想了一下,不知怎麼,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紅衣服的女人,穿着長長的古裝,她的手很美,手指又細又長,但是她的臉,很模糊。”
“然後,每個人都說自己想象的是什麼,你能猜到吧,每個人想到的,都是一個紅衣服女人!”
衛青嵩猛的直起身,把旁邊的一個女同學嚇得尖叫起來。
“最奇怪的是,每個人腦子裡出現的,都有區別。”
“有個女生腦子出現的是紅衣女人的衣服樣式、細節,另一個女生,看到的是她的脖子和肩膀。還有一個,見到的是她的頭髮,還有一個,見到了腰部。”
隨着他的講述,幾個同學的呼吸逐漸急促,空氣變得很壓抑。
“我問,誰看到紅衣女人的臉了?她們都沒吭聲,後來,我們都意識到,我們六個人,有五個都說了自己看到的,只有一個女生還沒說話。我們都看着剛纔沒說話的女生,她是我學妹的表姐,第一次參加我們的活動,她奇怪的笑了笑,告訴我們,她看到了紅衣女人的臉。”
“我的學妹喜歡畫畫,她用彩筆,畫了一個紅衣女人,我們每個人都補充了局部的細節。最後,我們都問那個女生,我記得她叫周小寧,你看到是什麼樣,能不能描述一下?”
“周小寧,長什麼樣?”方銘插話說。
他聽到周小寧,心情有些起伏,大約有兩個月,沒有她的消息,燕都的基地,她也很久沒去過。
“這羣女生裡,數她最漂亮,聽說是個富家女,可是,她有點奇怪。”
衛青嵩說:“周小寧一開始說,不能告訴我們,可能會出事。可是,我們都一個勁的追問。這或許,都怪我們了,要是不問那麼多,也就沒有後來的事了……”
“當着女生的面,我就說我膽子很大,有什麼儘管說出來,周小寧就和學妹耳語了幾句,學妹畫了一張臉。”說到這裡,衛青嵩眼中閃過恐懼,“那張臉,只是幾筆簡單的黑色線條,可是,看起來,讓人覺得說不清的不舒服,心裡難受,就好像……好像大夏天,被關在狹窄的廁所裡。”
他乾嘔了幾聲。
“而且,我們幾個人,都變得不舒服,我的學妹很興奮,她說,這可能是就是被召喚出來的人。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周小寧也說,最好馬上結束,就在這時候——”
“我的學妹突然問我,你喜歡我對不對?我的臉很好看吧?”我看見她的臉,變得和畫上的紅衣女人一樣!就是幾筆黑線組成的,我當時就嚇懵了,動都動不了,等我清醒過來,我學妹已經不見了,其他幾個女生,正在聊天,我看見,那張畫也沒了……”
“最可怕的是,我問她們三個,學妹哪裡去了?她們都說沒不認識,從來沒見過我學妹。”
“她們三個?”
“是的。”
“周小寧呢?”
“對啊,我爲什麼當時不覺得周小寧也不見了呢,好像我突然忘了……”
“後來,我就到處找學妹,哪裡都沒有,她的家人說她很久沒聯繫了,我覺得身體越來越糟,我懷疑,是被詛咒了,所以,我請求異能中心幫助,他們派人看過,用儀器測了,沒有異能殘留,說我是神經過敏。”
衆人聽得不寒而慄,連張大仙,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方銘大致明白,他們鬧着玩的儀式,大概真的帶來了什麼怪東西,“當時的蠟燭呢?”
衛青嵩撓撓頭,後來清理房間,我隨手裝包裡了,“你看看我椅子上的包。”
方銘打開揹包,裡邊有一段粗粗的紅色蠟燭,他聞了一下,這種味道有些奇怪。
“這裡哪裡來的?”
“學妹從校外買的,現在到處都有這些東西賣。”方銘說:“我們現在也是六個人,正好,再來一次。”
“不!”同來的女生驚恐的看着方銘,“你是開玩笑嗎?我可不敢,都已經出事了!”
另外兩個男生也說:“是啊,太恐怖了,我們還是請個高人來破解吧。”
張大仙也使勁點頭,“方銘,別幹傻事,這事,不歸我們管,城郊的高人,我們去尋一位來,就這樣說定了。”
幾個人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衛青嵩嘆了口氣,“他們說的對,別犯傻,等着高人來吧。”
方銘說:“那張桌子在哪?”涉及到周小寧,甚至幽冥,方銘自然要認真對待。
衛青嵩描述了大概位置,這時候已經到了閉館時間,樓內空空蕩蕩,方銘來到八樓,在那張桌上坐下來,打了個電話。
二十分鐘後,五個人走進大廳,分別是劉歆語,戚晴,狸貓,老田、蔡劍鋒。
“我們來玩個遊戲。”方銘把窗簾拉嚴,關了燈,點着了蠟燭。在模糊的光線中,狸貓皺起眉頭,“這不是小孩子的遊戲嗎?”
“不,這個遊戲可能會撞鬼。”
“幽冥的靈魂嗎?”劉歆語問,瞭解了幽冥之後,她們對那裡並沒有多少敬畏。
“現在還不能確定。”
“現在,讓我們都清空大腦,進入冥想,隨便想一樣東西,什麼都行。”
過了三十秒,方銘問:“現在,輪流說一下你想到的。”
老田說:“我想到的是一個男人,他很高大,高跟鞋很亮,上邊還綴着亮晶晶的圓扣。”
“男的穿高跟鞋?”
“是啊。”
“我想到的,也是一個男人……”劉歆語開口說。
“果然,我們想到的應該都是同一個男人。”方銘環顧幾人,“接下來,我要把他畫下來,”衛青嵩的學妹之所以失蹤,大概是因爲她畫了那副畫,這個危險的差事,方銘當然要自己來做。
“他的臉,”狸貓皺着眉頭,“我總覺得說出來不太好,有點心驚肉跳,好奇怪。”
“沒事,說吧。”
“他的臉很簡單,只有幾筆,眉毛的弧度是這樣的,”狸貓用手比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