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到達涅爾家的,是現在擔任副校長職位的米涅娃·哈德遜。
過去曾經與夏亞有過一面之緣。
在蓋沃德越獄的那段時間前後,夏亞曾去霍格沃茨見過一次艾布思,當時她正在向艾布思報告着新生的情況。
不過現在的她年齡也已經有一百多歲了,漫長的歲月給她帶來了許多面對麻瓜家庭的經驗。
她此刻就站在達涅爾家的門前,米涅娃穿着一件寬大的魔法袍,而頭上則頂着一個大尖帽子,跟傳說中的女巫很相似。
不過,她並沒有尖鼻子,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許多的痕跡,但絕對算不上是醜陋。
相反,她筆直的坐姿以及揚起的脖子,有一種白天鵝一般的高貴氣質,像是古老貴族中的老太太。
她擡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大門緩緩的打開,達涅爾給米涅娃打開了門,他擡起頭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米涅娃,看着她這身經典的魔法裝扮,他立馬就明白了米涅娃的來歷。
他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爸爸,那個學校的人來了!”
米涅娃通過門縫打量了一下這棟房子。
這裡是高山牧場山腳下的一棟房子,距離小鎮有一段距離,不過地處高位,可以俯瞰整個小鎮。
房子用木頭混合着泥土建造的,也同樣是一種木筋房結構的房子,這在十六十七世紀很常見。
不過隨着機甲技術的進步,以及水泥等新的建築材料出現之後,這種房子就顯的很落後了。
屋子裡鋪上了木質的地板,阿爾卑斯山並不缺木頭,應該是就地取材的。
屋子裡的佈置也很簡單,一張桌子,一個充當壁爐以及料理使用的爐膛,跟夏亞最早的那棟房子很像,不過四周的牆壁上則掛上了很多獵物的標本。
比如一塊熊皮,一個鹿頭,甚至還有一些豹皮,都是些牢底坐穿獸,不過顯然,這個時代還沒有這麼嚴格的法律。
萊頓就坐在那爐膛前,給爐膛添着柴火,爐膛上正加熱着一個裝滿了水的水壺。
“進來吧。”萊頓說。
“您請進來。”達涅爾連忙對着米涅娃道。
米涅娃緩緩的將自己的帽子脫了下來,走進了屋子裡,她看向了萊頓。
“萊頓·杜克先生,想必,您應該已經知曉我的來意,學校的貓頭鷹已經提前將信送過來了。”
萊頓緩緩的轉過頭看向了米涅娃。
“你知道我的名字?”
“學校一般會對入學的學生的家庭做一些調查。”米涅娃說,“以方便了解學生,因材施教。”
她看向萊頓,“萊頓·杜克,您以前是西法蘭的老兵,參加過世界大戰,甚至參加過貞德率領的柏林閃電戰以及經典的凡爾登戰役,對嗎?
當初辭去職位,衝入德意志,想要營救貞德的幾個將領裡,有你一個。
被德意志的情報機構抓進了監牢中,關押了一個月多,最終因爲雙方的和平條約的簽訂而被釋放。
您是貞德的副官,以你的軍功,足以在西法蘭要一個少將當一當。
但您卻在戰爭結束後,捨棄了一切,隱姓埋名選擇了來到了阿爾卑斯山腳放起了牧。
您的兒子也是在這裡生的,不過很可惜,您的妻子”
“夠了。”萊頓止住了米涅娃繼續說下去,眼神有些銳利的看着她,“伱們的情報系統還真是厲害啊。”
達涅爾微張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父親,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親過去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魔法可以節省很多時間。”米涅娃微揚着頭說。
她的雙眸中充滿着睿智的光輝,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中。
“對於你們而言,這樣的調查需要花費很多的精力,但對於我們而言,可能只是一個魔法的事情。”
萊頓沉默了下來。
見過了巨龍,又見過了那柄長槍擊殺巨龍的景象,達涅爾的父親自然不會像是其餘的麻瓜家庭一樣對於魔法的存在保持懷疑態度。
他更多的是對於未知的擔憂。
他對於那個學校毫無瞭解,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去往那裡後會經歷什麼。
“你們的這個學校,是做什麼的?”萊頓說。
“教導像您兒子這樣的學生學會如何使用自己身上的力量。”米涅娃說,“您兒子的魔力已經開始覺醒,如果沒能很好的引導的話,會存在魔力暴走的危險,對於他自己的生命以及四周人的生命來說都會是一種威脅。”
“魔力暴走?”萊頓皺起眉頭。
“您可以想象一顆定時炸藥在您兒子的體內,不知什麼時候爆炸,可能永遠不會,可能下一刻就會。
而我們,就是教導你的兒子如何控制這一種炸藥。”米涅娃說。
萊頓看向了達涅娃,“我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白吃的午餐。”
“學校自從被梅林創立以來,主要的職能就是爲魔法世界提供新鮮的血液。
就跟人世的學校一樣,學校爲社會提供新鮮血液、高級的人才,而人才所創造的財富反饋給國家。
國家再投資學校,形成了一個良性的循環。
雖然魔法世界並不能算是一個國家,不過學校的存在也同樣是爲了創造這樣的良性循環,從而促使整個魔法世界的前進。”
萊頓默默的點了點頭。而米涅娃的話則仍在繼續。
“因爲交通不便的原因,霍格沃茨主要是寄宿制,但是每年我們會有兩個長假,一個是暑假,一個是聖誕節前後的寒假。
學生可以在這個時間回家,與自己的家人團聚。”
頓了頓,米涅娃繼續道,“您是否在擔憂您的孩子在學校的生活?”
沒等萊頓回答,米涅娃就繼續道。
“學校內部有公共電話亭,家長可以通過電話隨時瞭解自己的孩子在學校的情況。
同時,學校每年也都會舉辦一些活動,家長們也都可以來支持孩子們,參與活動,瞭解孩子們的學校以及學校生活。”
頓了頓,米涅娃擡起手,一張古樸的羊皮卷出現在了她的手上,上面顯示的是這一家人的資料。
“你們家過去曾經遇到過一頭龍,對嗎?”
萊頓與達涅爾齊齊擡起頭。
“我們有屬於自己的信息來源。”米涅娃笑道。
不過很快,她的笑容逐漸收斂,變的很認真,“今後,這個世界上出現的類似的魔法事件會越來越多。
世界正在變化,有很多人會在這場變化中身不由己,但你的孩子有着天賦,有着跟上這一變化的機會。
你確定,要放棄這個機會嗎?”
達涅爾轉過頭,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萊頓深呼吸了一口氣,沉默了許久的他終於開口道。
“這孩子的母親死的早,我們相依爲命,一直到現在。
但我知道,即使有很多擔憂,也不該阻擋自己孩子的路。”
他緩緩的擡起頭,注視着米涅娃的雙眸。
“我希望,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欺騙。”
米涅娃笑了笑,“您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一起來參加開學宴會,我們允許不放心的麻瓜家長陪同孩子一同去學校參觀。”
聽見這話,萊頓也放下心來,接着他拿起了那個入學通知書道。
“這裡面說,要自帶一口坩鍋,一個施法的介質(魔杖),還有幾套換洗的魔法學徒袍,霍格沃茨第一學期的教科書,以及建議我們養一些小寵物,這些都要去哪裡準備?”
“這也是我來此的原因。”米涅娃笑了笑,她擡起手,將一張燙金的車票遞給了萊頓,“後天早上六點,你帶着孩子去這個地方,那時我也會在那裡,同時那裡也會有着與你們相似的被選中者,我會帶着你們……”
米涅娃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一起見識魔法的世界。”
萊頓接過名片,上面寫着出發時間,還寫着一個陌生的地址。
【西法蘭國立十字列車站——9站臺。】
……
目送着米涅娃的離去,達涅爾擡起頭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爸爸,她說你以前是貞德的副官,是真的嗎?”
西法蘭有兩個貞德,一個就是當初在百年戰爭中率領着西法蘭的人民抵抗了不列顛人入侵的聖女貞德。
而另一位,自然就是十年前帶領着西法蘭的軍隊抗擊德意志侵略的貞德了。
他們兩個人名字相同,而且所做的事情也是相同的。
所以有很多人都認爲後者是前者的轉世,是神賜的使者。
而在關於這位貞德的傳記的末尾,就有描述着她在即將被邪惡的德意志侵略者們殘忍的燒死的時候,神明出現拯救了她,並將她帶上了天堂。
頗有一種功德圓滿,羽化飛昇的味道。
其實整本傳記中奇異的地方並不多,但就是因爲這末尾的一段,讓這位傳奇的女將軍身上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當然,主流觀點認爲這故事僅僅只是美化的說法,而真正的貞德,則早已死在了那場殘忍、罪惡的火刑中。
雖然德意志中有很多人都說自己目睹到了神蹟,但是絕大多數人則都認爲那是德意志人爲了洗刷自己殺死貞德的罪惡而說出的藉口。
萊頓過去經常給達涅爾講起這位貞德的故事,所以他對此並不陌生。
“算是吧。”萊頓低聲輕喃。
“那你爲什麼不留在軍隊裡呢?”達涅爾疑惑的說,“她說你能成爲將軍。”
“因爲失望。”
“失望?”達涅爾更加疑惑了,他似乎還想問些什麼,但就聽萊頓語重心長的繼續道。
“很多事情,是這個年紀的你所無法理解的,也不是你這個年紀該去理解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今後答應我一件事。”
萊頓認真的看着他。
“永遠不要接觸政治,那是些骯髒且令人作嘔的東西。”
達涅爾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