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國。
入夜,忙完了一天的事務,辛評打了聲哈欠,隨即伸了個懶腰。
緊接着,就聽到“嘎吱”一聲響起,辛評以爲是下人進來了,不禁開口問道:“何人?”
但是隨着自己聲音的落下,半晌不見有人迴應,辛評不禁皺了皺眉頭擡頭想要向門口處看去。
誰知一擡頭便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辛評頓時就是一驚,下意識想要叫出聲來。
但是辛評還未出聲,就被一隻大手給擋住了嘴巴,“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正當辛評拼命掙扎的時候,這時來人在辛評耳邊道:“辛大人,噤聲,吾乃渤海王帳下中軍校尉陳到,找大人有要事相商,還請稍後放開大人時不要出聲。”
聽到陳到之言,辛評卻是漸漸鎮定了下來,眼珠子看向陳到的時候一直在上下襬動以示同意。
見到辛評很是配合,陳到方纔緩緩將辛評放了開來。
被陳到放開的辛評,卻是遵守諾言,並沒有大喊大叫,而是整了整自己褶皺的衣領。
緊接着,只見辛評走到了門口的位置,而其後的陳到卻是觀察着辛評的一舉一動,只要辛評有多餘的動作,陳到就能夠在第一時間將其擒拿。
而辛評來到門口的位置的時候,卻是緩緩打開了房門,對着外面喊道:“老爺吾要歇了,爾等也去歇着吧!”
“諾!”聽到辛評之言,外面不遠處卻是傳來了迴應之聲。
等到外面的燈盞熄滅了之後,辛評方纔將房門給緊閉起來,緊接着轉過身來,看到陳到的樣子,辛評自然知道其意欲何爲,頓時笑了。
看着辛評的笑意,不知爲何陳到感覺自己的內心所想都被其所看透了一般,頓時感覺一陣不適。
“陳校尉,請跟吾來。”這時,辛評向陳到示意,緊接着指引着陳到來到了房屋之中的一處隔間。
陳到跟着辛評走了過去,進去之後才發現當中是另有乾坤。
“陳校尉,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這時,辛評向陳到笑着說道。
“辛大人還當真謹慎。”自己自進屋以來辛評所表現的一切,濃縮在了陳到評價的這句話當中。
“不謹慎怕是早已經項上人頭落地了。”聽到陳到之言,辛評卻是也不管陳到是真的誇讚還是在反諷自己膽小,自顧自地說道。
聽到辛評的回覆,陳到想起此來主公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卻是沒有功夫再在這個上面耗着了,頓時開口道:“末將此來乃是奉吾家主公所託,有一事想與辛大人相商。”
“何事?”聽到陳到之言,辛評卻是笑着問道。
雖然辛評是在詢問,但是陳到隱隱有種感覺,那就是辛評已經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了。
不過不管如何,陳到還是要繼續說下去:“吾家主公有一句話想問辛大人。”
“哦?不知什麼話?”聽到陳到之言,辛評卻是難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顯然沒有想到陳到會這麼說。
見到辛評終於有了反應,陳到臉上也是得意一笑道:“吾家主公請問大人,當日之約還有效乎?”
聽到陳到之言,辛評哪裡還會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分明就是渤海王在安平國的時候與自己單獨相會之時問的話。
這句話只有自己與渤海王兩人才知曉,別人是斷然不會冒充的,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辛評才真正確定了陳到的身份。
“自然算數。”辛評思慮片刻,咬了咬牙道。
“好,那既然算數,不知先生當如何行事?”聽到辛評的回覆,陳到不禁開口問道。
聽到陳到的詢問,顯然就是渤海王讓陳到臨來之時專門設置的問題,辛評不禁迴應道:“爲了公達渤海郡,韓馥原先準備了三萬兵馬,但是聽說進攻不順利,又將兵馬抽走了兩萬,可以說現在的安平國幾乎就是一座空城。
而且韓馥本人包括荀諶都已經在渤海的前線,此時剩餘在安平國中的,卻是不足爲慮。
加上守城之人,吾辛家對其頗有恩惠,若是讓其起事,定可萬無一失。”
提高辛評之言,陳到卻是心中一驚,一是沒想到這韓馥竟然敢如此託大,竟然敢將這安平國的防衛力量變成了一座空城,更沒想到這辛評竟然在彈指之間就已經將自己這方的攻城計劃給計劃好了,而且沒有一絲意外之色,就彷彿是早就料到會如此一般。
陳到不禁疑惑地看了一眼辛評,見到陳到的模樣,辛評卻是猜出了陳到的心中所想,不禁笑着說道:“韓文節乃闇弱之人也,且行事優柔寡斷,聽信荀諶一己之言,早已經不得人心。
加上吾之前與渤海王殿下密談之時就已經吐露了心跡,所以現如今殿下做何等事情,吾也不意外,同時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聽到了辛評之言,陳到這時方纔明白過來。
等到陳到出的城來,迅速便隱入了黑暗之中,見到劉協之後,卻是將自己見到辛評之後所說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向劉協複述了一遍。
“諸位怎麼看?”雖然劉協的心中對於辛評還是頗爲信任的,但是畢竟茲事體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畢竟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對方會不會嘴上應承的好好的,而等到自己等人進城之後對方突然發難呢?
畢竟這裡可是安平國,可以說是韓馥的老窩,並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夠拿下的。
“主公,辛評此人吾還是比較熟悉的,在數年之前吾路過冀州之時就曾向吾抱怨過,韓文節屈節於吾四兄荀友若,曾經向韓馥上書過,但是卻是遭到了吾四兄報復,雖然辛家在冀州算是頂級家族之一,但是自此卻也是在韓馥手下頗爲不得志。”這時,荀彧卻是向劉協說道。
“既然辛評知道荀諶乃是文若四兄,那爲何還會告知友若此事呢?”這時,劉協將一個關鍵的問題問了出來。
像是知道劉協會這麼問一般,只見荀彧解釋道:“荀諶雖然是吾四兄,但是其爲人過於狠厲薄情,家父曾經嚴厲斥責過,不僅不思悔改,反倒還頗爲怨恨,叛出家去,其雖然姓荀,但是已不是吾荀氏子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