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面臨選擇性任務的同時,裡屋內,鄭嘉茵看着小二臉上發青的指印和潰爛的雙腳,目瞪口呆,直呼小二真名道:
“戮大哥,怎麼回事?弄得這般狼狽?”
小二面色一紅,旋即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怪這個鬼模樣!”
“怎麼回事?”鄭嘉茵不解的看着小二,問。
小二解釋道:“昨日我得知範無救一行人的行程後,便悄悄潛入客棧,將客棧裡原來的小二迷暈,接着……”
“殺了不就算了,何必這麼麻煩。”鄭嘉茵打斷道。
小二雙眼一鼓:“你懂什麼?就知道殺,範無救乃是黑無常,對新魂最爲敏感,就算我將那人打得魂飛魄散,他也未必就發現不了,偷偷藏起來,能省卻多少麻煩?”
“好吧,你說的對,然後呢?”鄭嘉茵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又問。
小二痛罵道:“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沒想到這個王八羔子竟然是個採花大盜!最近這幾個月……”
說着小二將偷聽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鄭嘉茵,末了又捂着自己的小腹下方,補充了一句:
“李師師是女人,自然痛恨採花賊,我看她那時候的架勢,分明就是衝着這裡潑的,若不是我閃得快,下半身全得蛻皮!”
“李師師纔多少年道行?這你都躲不過去?”鄭嘉茵衝口而出。
“董玉!你真是越來越蠢了!”
小二也叫出鄭嘉茵的真名,教訓道:“躲?我一個店小二我躲?你以爲範無救跟你一樣傻?到時候他看出異常來找我,我是殺他還是不殺?”
鄭嘉茵撓撓頭,歉聲道:“我……我沒想那麼多。”
“你好歹也是相柳九魂之一,能不能有點智商?這麼下去,我還怎麼放心跟你合作?”小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腦子一向不好使,這你都知道的,不過不要緊,動腦筋的事交給你,我出力就行了。”鄭嘉茵沒心沒肺的說。
小二嘆了口氣:“唉!屍魈是個癡傻兒,你又是個笨蛋,難道相柳本體的智商全都留給我了?”
“嗯,肯定是這樣,戮大哥費心了,要你時時刻刻提點我們。”鄭嘉茵抱拳,微微躬身。
不過就在她低頭的一瞬間,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眼中一閃即逝的嘲諷還是出賣了她——她絕不像小二所說的那麼蠢。
“算了,能者多勞,何況你我本是一體,除了你,我又能相信誰呢?”小二揮揮手,大度的說。
“那現在該怎麼做?”鄭嘉茵一副以小二馬首是瞻的樣子。
小二沉吟片刻,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儘快把他們弄到城隍廟見孟婆,待會出去後,我會以這兩天走黴運爲由,讓他們送我去城隍廟祈福上香,他們應該不會推辭。”
“肯定不會推辭,他們把你傷成這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鄭嘉茵理由當然的說。
“就你懂?表面功夫?我是個採花賊,誰告訴你一定會對採花賊做表面功夫的?多動點腦子!”小二低聲罵了一句。
鄭嘉茵瞳孔微縮,右拳用力握了一下,但嘴裡卻還是苦哈哈的說:“是你剛纔說……”
“這只不過是一手準備,我還有後手,你以爲都跟你一樣,一條路走到死?”小二冷冷的說。
“戮大哥你接着說,小妹聽着。”鄭嘉茵訕訕的笑了笑。
小二這才滿意的點頭,一口氣說到:“根據太墟紀元記載,範無救在街頭巧遇鄭嘉茵和辛棄疾,接着三人同去城隍廟。
在城隍廟遭遇曼珠沙華以及孟婆三人後,他們又去了三皇祖師會,隨後墮入幻境。
最後範無救破解幻境,準備逃走,在客棧被我逼的自盡而亡。”
“對,這就是我們現在要做的,至於真正殺死範無救,需得等到八百年後。”
頓了頓,鄭嘉茵又說:“我還記得你說過,此番行程,最重要的就是城隍廟見曼珠沙華,因爲這兩人將是八百年後吸引他入局的關鍵。”
“嗯,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這樣很好。”小二像表揚小朋友吃青菜一樣表揚了鄭嘉茵一句。
鄭嘉茵頓時就開心起來,又問:“不過,這些事和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什麼關係呢?”
“太墟紀元上着重指出,鄭嘉茵必須要和辛棄疾一起,範無救纔會去三皇祖師會,因爲他和後者是舊識。”小二眉頭一挑,說。(前文回顧,請點這裡)
鄭嘉茵一臉茫然:“怎麼又變成三皇祖師會了?不是去城隍廟嗎?”
“笨蛋!剛誇了你一句,你立刻就蠢上了,辛棄疾能讓範無救去三皇祖師會,就不能讓他去城隍廟嗎?”
小二一通亂罵,又陰陰的問:“辛棄疾呢?不要告訴我他沒來,否則我生撕了你。”
“來,來了,就在後院。”
鄭嘉茵唯唯諾諾的縮着頭,又忍不住問道:“我應該怎麼跟辛棄疾說?”
“你自己看着辦。”小二沒好氣道:“動點腦子行不行?啊?行不行!?”
“我真的不會啊。”
鄭嘉茵哭喪着臉:“先前都是你教我怎麼跟他說話,他作的那些詞,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我……”
“行行行,對你也不能要求太高。”
小二語氣頗爲無奈,思索片刻後,又說:“我暫時也想不到切實可行的辦法,到時候隨機應變吧,總之你記住,怎麼能讓範無救去城隍廟,你就怎麼說。”
“哦。”鄭嘉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好了,已經在這耽擱太久了,我怕他們起疑。”
說着小二躺到裡屋一張牀上:“隨便給我抹點藥,再找塊白布綁綁,出去再說。”
“抹……抹哪種?”鄭嘉茵看着櫃子裡的瓶瓶罐罐,扭頭問道。
“隨便!隨便你知道嗎?蠢豬!”小二從牀上跳起來,指着鄭嘉茵的鼻子罵道。
“是是。”
鄭嘉茵拿起一個黑色瓷瓶走到小二身邊,強笑道:“你先躺下。”
“嗯。”小二頗爲不滿意的哼了一聲,隨即又從牀上跳了起來:“董玉!你他媽拿的這是什麼?你不識字?”
黑色瓷瓶上赫然寫着‘砒霜’兩個字。
“我我我……我拿錯了。”鄭嘉茵臉漲得通紅,又準備轉身去換。
小二一擺手:“算了,砒霜對我來說,也跟白糖差不多,就這個吧。”
“好好。”
鄭嘉茵從瓷瓶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均勻的塗抹在小二的腳上:“戮大哥,待會你也要小心,範無救可能還會伺機對付你。”
“我都這樣了?他還想怎麼對付我?”
小二指着自己的腳,憤憤然,隨即又嘲諷道:“哼!不過都是些皮外傷,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下死手,否則閻君不會饒過他。”
“還是小心點好,他這麼難殺,肯定不同尋常。”鄭嘉茵再次提醒道。
“別杞人憂天了,我現在是個普通人,以後不敢說,今天他是不會再折騰我了,要不然我死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小二一臉篤定之色,接着又用力嗅了嗅鼻子,訝道:“什麼味道?”
“失火了!”
鄭嘉茵指着窗戶和門縫竄進來的火苗,不解道:
“不應該啊,怎麼外頭全是火?上午李捕頭明明說我們醫館的防火措施,做的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