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爲什麼你會有……會有……”
這一次，林洛真的震驚了，李師師的胸口也有匕首圖案！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纔是姐姐的前世？
“好看嗎？”林洛肆無忌憚的注視令李師師小臉微微一紅，她低着頭，聲若細蚊道。
林洛略一思索，明白過來，微怒道：“你偷聽我和小青說話？”
他剛剛纔和小青說匕首印在李師師身上會很好看，後者胸口馬上就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圖案，顯然是偷聽的。
“沒有，沒有。”
李師師用力搖頭，指着買回來的兩件衣裳說：“我本來是去找青兒妹妹，讓她幫我看看哪件更好一些。
誰知剛到房門口，就聽見你說白素貞胸口的胎記，我就……我就不敢進去了。”
李師師一向都是把林洛放在第一位，她聽見後者問這麼私密的問題，覺得進去肯定會很尷尬，下意識的就沒有敲門。
“你全都聽見了？”林洛心中一緊，雖然他和小青的對話沒有明確的提及自己不是範無救，但還是有隱晦的暗示。
李師師否認道：“沒有！聽了沒幾句，孟婆正好上樓，我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我就聽了……聽了一點點，聽到你說白雪暇這個名字很好聽。”
“下次不要了。”林洛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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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師應該沒有聽見後來的對話，她本來就不怎麼會撒謊，再加上，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是範無救，肯定早就炸了，怎麼還能這麼心平氣和說話？
“不會了，我保證。”
李師師擡起頭，小心翼翼的哄道：“相公，你今天怎麼了？是因爲董玉跑了心裡煩悶嗎？沒事的，你一定……”
“我沒事，你先睡吧，我出去轉轉。”林洛打斷道。
“我陪你。”李師師急忙向前走了幾步。
“不用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你先睡吧。”林洛轉身，冷聲開口。
“嗚……”
李師師蹲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林洛心中一揪，停住了腳步。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李師師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團，哽咽道：“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
林洛輕嘆一聲，轉過身來。
“不要扔下我……相公你不要扔下我，我會改的，我都會改的。”李師師雙手交叉環繞在胸口，身體微微顫抖。
“夜深了，當心着涼。”林洛脫下身上的長袍，蓋在李師師雪白的香肩上。
林洛還是沒有硬起來，他最怕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淚。
李師師外柔內剛，範無救就是她的全部。
記得當初和崔斐比武定親，由於都不想娶李師師，她憤而自盡，若不是閻君出手，地府只怕早已再添一縷冤魂。
不過，這並不代表林洛接受了李師師。
李師師和小青有一個最大的不同——她是範無救明媒正娶的妻子。
所以，就算將來林洛離開了白蛇世界，真正的範無救依然可以和李師師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這纔是他沒有狠心離開的最主要原因。
“相公，我……我不會着涼的。”李師師擡起頭，無助的看向林洛。
她是鬼，鬼當然不會着涼。
“對不起，師師，我心情不好。”林洛把李師師從地上扶起來，歉聲道：“我不該衝你發脾氣。”
李師師順勢摟住林洛的腰，輕聲道：“是因爲董玉嗎？”
“嗯。”
林洛雙眼微眯，確實是因爲董玉，但不是這個董玉，而是2019年的董玉！
李師師靠在林洛肩頭，安慰道：“沒事的，大不了我們就躲到地府，有閻君在，她肯定不敢追來。”
“躲？我不會躲！此女狼子野心，我一定會殺了她！”林洛目光深邃，擲地有聲。
董玉在白蛇世界搞風搞雨，已經是死有餘辜，現在還出現在2019，更是該千刀萬剮！
“你一定可以的。”李師師滿臉癡迷的看着林洛。
任何年代，強者總是擁有無窮的魅力。
林洛偏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精緻臉龐：“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去漢陽府。”
“我要你抱我。”李師師將頭埋在林洛胸口。
“好。”
林洛面色微紅，將李師師攔腰抱起。
是夜，月涼如水。
滿天繁星都悄悄的閉上了眼睛——
星星眨着眼，月兒劃問號。
彗星拖着長長的尾巴，彩虹來架橋。
時光在飛逝，生命知多少。
風兒吹起朵朵浪花，太陽……
“相公，相公~怎麼這麼快就睡着了嘛~”李師師哀怨長嘆。
………………
“孟婆回地府了？”
清晨，林洛剛起牀，白素貞就來告訴她孟婆離開的消息。
白素貞點頭：“昨晚走的，說地府有急事，你們已經睡了，就沒有叫醒你們。”
“好吧。”林洛眉頭微皺，旋即不再糾結。
孟婆很有可能是因爲吃李師師的醋而出走，但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李師師和小青已經很讓他頭疼了，再加上一個孟婆，真的無福消受。
“青兒和法海在樓下等我，我先走了，七日後再見。”白素貞告辭道。
“好。”
林洛點點頭，但實際上，通過和系統的交流後他已經知道，白蛇世界主線任務三，只剩最後四天時間。
所以就算再見，也應該是第四次主線任務了。
………………
漢陽府，就是林洛2019年生活的城市江城的舊稱，距離錢塘縣七百多公里。
七百多公里，要是在現代坐高鐵，只需要幾個小時，但古時出行不便，馬車一般只有幾十裡的時速，所以一路上顛顛簸簸，直到第四天傍晚，纔將將趕到扁擔山。
八百年來，長生觀的地址沒變過，一直都是在扁擔山山腰。
只不過歲月變幻，物是人非，一路上的景色倒是大有不同。
白蛇世界裡的扁擔山，除了人煙更加稀少，樹木更加繁多以外，最明顯的就是山下那塊墓地沒有了。
林洛記得那次和淦淦一起去長生觀，山下有一大塊墓地，而守墓人，則是一個長相醜陋的男人。（前文回顧，請點這裡）
“相公，多虧聽你的沒有飛過來，沒想到沿途竟有這麼多美麗的景緻。”
林蔭小道上，李師師挽着林洛的手臂，意猶未盡的說。
“嗯，每次來陽間勾魂都是行色匆匆，難得閻君讓我們調查太墟紀元，光明正大的遊覽一番，不是正好？”
聞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林洛的心情也不錯。
坐馬車來漢陽府當然是林洛提議的，首先是他不會飛，再就是爲了拖延時間完成任務。
唯一可惜的是，三天多的車程，並沒有觸發任何選擇性任務或者福利任務。
所以現在他的積分，仍然是一個大大的零蛋。
而現在，距離第三次主線任務結束，還有最後一個小時。
“相公，今天就是五月二十了。”李師師偏頭看向身旁的林洛，意有所指道。
“五月二十怎麼了？”林洛裝傻充楞道。
在來長生觀的路上，兩人朝夕相對，對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林洛沒有範無救的記憶，害怕說多錯多，但又不能只讓李師師一個人說話，情急之下，他只好說故事。
好在他前世是起點中文網的高級會員，又最喜歡看懸疑頻道，正版訂閱了很多推薦票過萬的優秀懸疑小說。
而由於正版訂閱的原因，小說閱讀界面乾淨整潔，沒有任何廣告，也沒有掐頭去尾，甚至連一個錯別字都沒有，他講起故事來，更是得心應手。
當然，這些故事在他嘴裡可不僅僅只是故事那麼簡單。
這些都是他作爲黑無常範無救的親身抓鬼經歷——
陳大錘成了範大錘，紅衣厲鬼張雅附在他的影子裡，兩人成爲最佳拍檔，抓了無數惡鬼兇魂。
周鹹魚成了範鹹魚，有殭屍白鶯鶯相助，弘揚人間正氣，邪魔外道聞風喪膽。
當然，所有故事的感情戲肯定是全都省略掉了。
“相公，你又想哄我，你前天才說你去過一個地方，五月二十有特殊含義的。”
李師師抿嘴，委委屈屈的說：“你不想對我說嗎？”
“沒有啊。”
林洛有些無語，先前在一個故事裡，他告訴李師師，他去過一個地方，那裡五月二十的諧音就是我愛你，所以在那一天，相愛的男女就會趁此機會互訴衷腸。
他說的時候沒在意，哪知道李師師卻悄悄藏在了心裡。
更巧合的是，五月二十竟然這麼快就到了！
不過想想也對，他是端午節過後沒多久來的錢塘，還參加了西湖邊的燈會，現在十天的主線任務三即將結束，可不就是五月二十？
“那你說。”李師師微微一笑，霞飛雙頰。
“哎呀，到了。”
林洛指着不遠處的長生觀，轉移話題道：“先辦正經事，今天的日子還長得很，晚點再說哈。”
“隨便你，不過，你今天不說，我可饒不了你。”李師師臉色一垮，挽起袖口，故作兇惡道。
“知道，明白。”林洛拉着李師師，快步走進長生觀。
………………
由於小二纔剛殺死顧長生不久，長生觀的一衆大小道士，還不知道他們的觀主，已經慘死於相柳魂魄之手，觀內依舊香火綿綿，進香的善男信女每每有之。
林洛和李師師兵分兩路，很快就把整個長生觀大部分地方翻了個底朝天，但遺憾的是，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太墟紀元的線索。
不過這些原本也就在林洛的預料之中，太墟紀元玄妙非常，又是長生觀至寶，顧長生當然不會輕易露出口風。
所以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肯定少之又少，只不過林洛剛好認識一個。
馮京。
顧長生的得意弟子。
當初在西湖邊的酒館，他錯把林洛當成了害人的惡鬼，一度想把後者收伏。
不過在知道林洛乃是黑無常後，對其相當崇拜，而相柳之事，最先也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後來他們一行幾人在客棧過了一夜，林洛首次遭遇小二，其間的風起雲涌自然不用再提。
不過據謝必安所說，馮京去了李捕頭家，想和他師父會和。
所以林洛在來長生觀前，特意去找李公甫，但後者卻說，小道士已經返回漢陽府了。
“相公，我們的速度已經不算快了，爲何馮京還沒來？”
給長生觀捐了幾個香火錢，林洛和李師師找了個廂房住下後，後者秀眉微蹙，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先在這裡過一夜，要是他明天還沒回來，我們再想辦法。”
林洛通過詢問系統後得知，此時距離第三次主線任務結束，還有五分鐘。
“好吧。”
李師師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一件事，她偏頭看向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色，說：“相公，天黑了。”
“嗯？對，還沒吃晚飯呢，走，去嚐嚐這裡的齋菜。”說着林洛站起身。
“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那三個字。”李師師話語中難得的對林洛出現了一絲埋怨。
“有這麼重要嗎？”
林洛嘆了口氣，又坐回到座位上，他再次詢問系統，此時距離白蛇世界第三次主線任務結束還有三分鐘。
“相公說不重要，那便不重要吧。”李師師偏頭看向別處，聲音有些嘶啞。
“師師，我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你想聽，我說就是了。”
看着楚楚可憐的李師師，林洛於心不忍，準備替範無救說一句。
“嗯！”
李師師頓時就高興起來，扭頭看向林洛，一眨不眨。
此時距離任務結束還有兩分鐘。
“你別看着我啊，怪難爲情的。”林洛打算再拖一分鐘，到最後一分鐘再說，說完就可以離開，暫時不管這種曖昧尷尬的氣氛了。
“好好，不看，不看。”李師師低頭，竊笑不已。
“請宿主知曉，白蛇世界主線任務三還剩最後一分鐘……”
系統的聲音終於響起，林洛鼓起勇氣，生命中第一次對女孩子說出那三個字：“我……”
但就在這時，系統卻說出了與前幾次任務完成時截然不同的話語：
“請宿主知曉，這是你的最後一次白蛇世界任務，你將不會再回來，而由於徹底奪舍的原因，你走後，範無救的身體將會永遠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