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餐是藍莓牛角包配牛奶,還有一盤蔬菜沙拉及奶油土豆泥。
經過中餐調教的廚娘莉莉和寡婦約翰太太,她們讓浮翠山莊的料理,擺脫了英國黑料裡的魔咒。
在古堡裡吃久了,夏青黛連最初難以理解的奶油土豆泥,都開始覺得好吃了。
不過她更喜歡的還是用餐刀把藍莓牛角包切開,裡面夾上一片黃油,麥香味、藍莓味以及牛奶味中和得恰到好處,咬一口,脣齒留香。
“這個牛角包真有嚼勁,不硬不軟剛剛好。”夏青黛誇了一句。
歐文看着她微笑,也拿起牛角包咬了一口。
詹姆斯已經離開了,現在古堡裡能上桌吃飯的人就剩三個——歐文、夏青黛,以及家庭教師白美蘭。
白美蘭的工作實在輕鬆地不行,因爲夏青黛一週內有五天都不在。
爲了不要讓自己看起來太像吃白飯的,在夏青黛不在的日子裡,白小姐自動自發地學習了古堡裡的kpi考覈制度,並承擔了一部分女管家和女會計的活。
今日看到夏青黛回來了,她可高興了。她的本職工作教授對象又出現了,她能不高興嘛!
“夏,我們今天先上法語課,來一次情景模擬,如何?”
夏青黛欣然道:“好啊。”
白小姐對夏青黛是非常喜愛的,因爲夏雖然不懂法語,對於歐洲各國上層貴族的歷史也不太瞭解,明顯是未曾學過。
但是她懂天文地理,甚至還可以計算出白小姐都聽不懂的北極星仰角和緯度的關係。
總之,夏青黛的學識比白小姐最初以爲的要高得多。
她不懂法語,但是懂漢語;不知歐洲的貴族歷史,但懂歐洲的國家歷史。她的天文與地理,甚至比白小姐本人還要強一些。
所以現在白小姐着重教夏青黛的,就是歐洲貴族通用語法語,以及貴族禮儀。
兩人上課的時候,都是用法語交流,夏青黛磕磕碰碰的也能對話。
在語言方面,夏青黛本就強,又有進化過的智商加持,法語對她也不算什麼難題。
如果不是因爲現在的法國深陷戰爭的汪洋之中,夏青黛其實對於巴黎也挺有興趣的。學語言嘛,最方便地當然是置身於那個環境了。
不過夏青黛不喜歡戰爭,不喜歡殘垣斷壁,所以巴黎她暫時就不去了。
何況她和歐文現在身爲英國貴族,去法國就是挑釁。雖然有她在,不至於是送人頭,可是她對殺戮也沒興趣。
英法兩國作爲歐洲的海陸最強代表,向來是死對頭。美國獨立戰爭的時候,法國就極力支持,不惜爲此背上鉅額債務,雙方有宿仇。
以後的反法聯盟,也是以英國爲首的。
經過與白小姐的接觸,夏青黛發現,對方對於法國的盧梭有着很狂熱的癡迷。她幾乎每天都捧着盧梭的著作,手不釋卷。
白小姐對於天賦人權有着強烈的認同感,她憎恨這個世界的三六九等。這也是她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卻從來沒有陷入愛情的原因之一。 她不願意當依附男人的金絲雀,寧願拋頭露面去當家庭教師,自己養活自己。
她也看不起那些生來就擁有一切的紳士,覺得他們的人生過於淺薄、幼稚。除了花錢和享受,這些紳士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不需要工作和勞動,就能擁有那麼多財富,這世上再沒有比“紳士”更像蛀蟲的存在了。
夏青黛很快就察覺到了白小姐嚮往平等和自由的心思,對她還頗爲尊重。能在十八世紀覺醒獨立思想的女性,真的非常不容易了。
而夏青黛本人的獨立思想,自然比白小姐追逐的更深刻,畢竟她生來就在沒有貴族的新華夏。
也因此,白小姐把夏青黛引爲知己,恨不得把自己的學識對夏青黛傾囊相授。
這日上法語課,白小姐說的是前幾日報紙上出現的有關於法國的消息。
在九月二十二日,法國成立了法蘭西第一共和國,宣佈了君主制的徹底沒落。
白小姐對那種自由和民主很嚮往,夏青黛卻不以爲然。現在的法國以自由爲藉口的罪行數不勝數,沒什麼值得嚮往的。
相比起來,還是一門心思發展工業革命的英國更欣欣向榮。
上完一節法語課,淑女午睡的時間到了。夏青黛告別白小姐,回房休息。
貼身女僕瑪麗在夏青黛不在的日子裡,把她的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全屋都看不到一粒灰塵,真是個勤勞的姑娘。
爲了表揚她,夏青黛從衣帽間挑了一件有真絲和蕾絲的帝政裙,送她當禮物。
在這個時代,貴族女主人送給女僕自己的穿過的裙子,就已經是一種擡舉。但夏青黛做得更大方,她送給瑪麗的裙子是全新的。
她的衣帽間,掛着好些帝政裙。全新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她放在小紅書上賣的裙子。
因爲價格貴,以及她日常住校不方便發貨的原因,帝政裙的生意並沒有太好。
不過對夏青黛來說,哪怕一個月就賣出一條帝政裙那都是賺的。畢竟她本錢更低呀!十八世紀的錢,她一點都不心疼的。
瑪麗得到夏青黛的賞賜自是十分感激。她心中是把夏青黛當女神敬重的,因此更加感恩戴德。
今天一整天的經歷,對於夏青黛來說非常充實。
白天在江大上醫學課,晚餐跟老同學聚會,之後又跟着杜仲去給江城的領導看診。回家還特別大氣地把今天剛打進來200萬歌曲授權費的卡,拍進了哥哥的襯衫口袋裡。
然後沒跟哥哥墨跡,乾脆利落關上房門。到十八世紀跟歐文兜了一次風,再上了一節白小姐的法語課,真是一點都沒有虛度光陰呀!
躺在牀上三省吾身的夏青黛,帶着滿足的笑容,慢慢睡了過去。
等她睡醒,她還要搞基建呢!
買了好些小玩意兒,一直都還沒有時間弄。
被白小姐評價爲“無所事事”的紳士歐文,此時正在書房聽自己的會計和律師彙報倫敦的情況。
由於被封爲了伯爵,再加上實際上管理着浮翠山莊和望荷山莊的事宜,他擁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國會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