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去接靜兒放學?”暗血看她一個人在廚房發呆,便走向前道,“外面下雨了,你和靜兒兩個人回來不**全。”
“……”安惜玲淡淡地收回視線,看了眼還沒洗的盤子道,“保姆今天請假,我也不想做飯了,一起接靜兒出去吃吧。”
“那就準備吧,外面會堵車。”
“嗯……”
看她仍是一副出神的樣子,暗血道:“還在想他?”
“……”即使她不想承認,可她的的確確是忘不了他,“師傅……我放不下。”
“是放不下,還是你根本不想放下?”
安惜玲看着玻璃上不斷產生的霧氣,右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肩膀處的傷疤,“他沒忘了我,即使知道我已經‘死了’,可他還是因爲我拒絕了別的人。”
“可是你想過這對他是不公平的麼?”
“……”
“你們不可能重新在一起,但你已經有靜兒了,可季月澤他什麼都沒有,相反,他還要替你照顧父母,替你履行兒女的義務,你可以隨時隨地看到他,可他卻永遠見不到你。”暗血看着她用指尖在玻璃上寫出季月澤的字樣,便用自己的大手抹了下去,“惜玲,人不能太自私。他終有一天會結婚,你也不可能束縛着他一輩子。”
“我懂……”安惜玲穿上外套,拿出口罩和墨鏡,拉着暗血下了樓,“回國後,你找他談談吧……”
……
雪白的世界,銀裝素裹,輕小的雪花被寒風吹得紛飛,路上的行人紛紛裹好衣服,在寂寥的路上匆匆行走着。
不知不覺中,又一個冬天到來了。
季月澤一身西服,雙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城市,背影孤傲冷清。
第八個冬天,還是他一人……
“不打算給我來杯咖啡?”暗血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道。
“年紀大了就少喝咖啡,容易失眠。”
“嘴毒的毛病多少年了也沒改。”
聞聲,季月澤嘴角微揚,開門見山地道:“今天突然拜訪有什麼事?”
“你猜。”
“沒興致,沒事的話,就請回吧。”
暗血略有訝異地揚眉,算一算,他和季月澤也有四五年沒見面了,他倒是成熟了不少,想到這,暗血無奈地笑了笑道:“馬上三十的人了,還不打算結婚?”
“……”
“我這個把她養大的師傅都釋然了,你還放不下?”
“你來……就是爲了勸我結婚?”季月澤轉身,坐到了他對面。
“我就是隨口一提。”
“與其說我,不如想想你自己,馬上四十的老人。”季月澤百無聊賴地翻着面前的文件夾,說道,“至於我……只要一天找不到她的屍體,我就等她一天,直到找到她爲止。”
“癡情的人,”暗血低頭沉思着,彷彿回憶起了什麼事情,“不會有好結果。”
“最不好的結果莫過於死亡,”他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嘴角一直都掛着似有似無的笑容,“沒有她,我有什麼可害怕的?”
“你太執着。”
暗血收回自己準備的一大堆話,只換了這四個字。
而季月澤只是笑了笑,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落寞,“如果我的執着能讓她回來,我可以一直執着。如果我能找到她,我可以找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