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說:“每個阿贊和降頭師所修煉的法術都不一樣,各有側重點,最主要的是,要儘量多結交阿贊和降頭師,跟他們都混成熟客,這樣就算有一天你和某人不再合作,也會找別人繼續,不至於餓死。不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很簡單的道理嘛!”
我終於明白了,心想我這兩年多的邪牌生意可都是隻和你一個人對接,萬一哪天我倆鬧翻,估計我也就得回國去了,沒錢賺還留在泰國幹嘛?方剛真是老狐狸,他從眼神就看出了我的想法,問:“你除了跟我以外,應該還有其他合作伙伴吧?沒關係,我不會問的,生意場上的規矩我還是懂得。”
我忍不住說:“我要是說在泰國除了你我都不認識第二個做邪陰牌的人,你信嗎?”
方剛看了我一會兒,哈哈大笑:“爲什麼不信?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擺你的道,我喜歡把錢賺到明處,希望你也是。”
我又問:“凡是被下降者的眼球都會出現細線?教教我吧,萬一哪天有人給我也下了降頭呢,簡直就是他媽的防不勝防啊!”
方剛把雙腿架在船幫上,順手撿起旁邊船主的半個榴蓮,掰出果肉塞進嘴裡:“眼睛是人體的靈氣通道,中了降頭的人靈氣會不斷外泄,所以白眼珠上肯定有黑線,如果是一條比較明顯的,說明降頭師很厲害,否則就像你表哥吳先生那種的,施降者法力普通。中降後有時血氣也會外流,你表哥昨天只是三竅流血,最嚴重的是每天七竅不停地流血,當年我在馬來西亞中的就是流血降。”
我這才明白,又問:“咱們大老遠從泰國偷渡到緬甸,就爲了多聯絡一個合作的降頭師?這也太麻煩了吧?”
方剛把榴蓮核噗地吐到河裡:“當然不是,給吳先生下降的降頭師並不難對付,而是我這幾天還有一個解降的生意,那件事比較棘手,所以我得去緬甸請高人來解決,順便把你表哥的事一起辦了。”
“哦?是什麼生意,講來聽聽?”我來了精神。
方剛說:“很複雜,以後再給你講吧。”
我想了想,又問:“那降頭師一般都是怎麼給人施降的?有沒有防備的方法?”
方剛說:“他們的手段主要分兩種,一是近身降,二是遠身降。近身比較容易中招,吳先生估計中的就是這種,遠身的要求降頭師有很高深的法力,他們只要知道目標的名字,得到目標的毛髮、血液甚至寫過字的紙就能成功下降,讓目標中招。”
我很驚訝:“寫過字的紙能有什麼用?”
方剛說:“人會把極少部分的靈力注入到所寫的字當中,所以帶字的紙也能成爲降頭師的施法工具。當年我在馬來西亞中招那次也算遠身降,但那名降頭師施法的時候在我的住所附近,畢竟那時我完全沒防備,所以對方就省了很多事。”
我又問:“那下降頭到底有多少種?每個降頭師都會很多種方法嗎?”
“當然不是!”方剛直起腰,“種類有很多,而且隨着降頭師法力和經驗的增加,邪降的方式也在經常創新,總之讓你完全想像不到就是了。最低級的是噩降,就是經常做噩夢,精神不振,還有疾降,能讓人莫明其妙地生病,另外還有血降,就是流血。高級些的有蟲降、蠱降、靈降和符降,蟲降裡就有蜈蚣降、蛇降等十幾種,能把蟲卵種在人身體內,然後源源不斷地破體而出,當年登盛中的就是。比較厲害的是飛頭降、飛線降和魂魄降,我得罪的那個馬來降頭師對破解法術的胖師父用的就是飛線降,種類太多,一時也說不清,以後你接觸得多,慢慢就知道啦。”
我聽得目瞪口呆,再問:“那要怎麼防備呢?”
方剛笑了:“管住自己的嘴,少結仇,不要得罪人,再有就是謹慎陌生人遞過來的飲料和菸酒,要是在水裡看不到自己的倒影,就要千萬小心。也不要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時間泄露出去,另外要是有人無意中收集了你寫過字的紙,那就得小心了。戴佛牌可以防一些簡單的邪降,但太高深的不行。禁忌太多,一時說不全。”
我聽得身上一陣陣發冷:“總這樣也不是辦法,防備不過來啊!”
方剛哈哈大笑:“降頭師又不是送奶工,不是到處都有,只在東南亞比較多,中國雲南、貴州和雲南也有些,但你要是居住在北方或大城市,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降頭師不喜歡生活在大城市,因爲陽氣太盛,他們喜歡隱居在潮溼溫暖的地方,最好是盛產毒蟲之處,東南亞是最佳選擇。”
我慢慢點了點頭,算是長了些知識,但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不知不覺中船已經到了河對面,離船上岸時已經是中午,太陽高照,四外全都是茂密的樹林,哪裡有路?方剛取出羅盤,指着右前方:“朝那邊走,直到看見一塊被塗成鮮紅色的大石頭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