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黑匣子背在身上,胸口被蛇尾掃的那一下,悶呼呼的疼,只能一瘸一拐的去找將江小果。
江小果肚子裡嗆得水已經被猴子摁出來了,只是小臉蒼白的厲害,一時半會還沒有要醒的跡象。
猴子背起江小果,看了一眼白景琪:“咱們現在能走了嗎?”
白景琪點點頭,看了一眼還在哀嚎的初三,低聲道:“他怎麼辦?”
我看向初三,他自顧自的悲傷,雙眼直直望着黑水潭的水面,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壯着膽子湊過去,道:“大爺,事情已經發生了,這裡太危險,您跟我們一起走吧。”
初三好像沒聽見我說的話一樣,雙眼死死盯着水面,嘴裡低聲叨唸着什麼。
我小心翼翼的湊到他身邊,聽見他嘴裡來回重複兩個字:“報仇。”
此時他的聲音像冰一樣,沒有任何感情,只機械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我心裡一驚,看來美琴的消失對初三的打擊十分嚴重,我也沒了辦法,只好扭頭看向白景琪。
白景琪沒敢說話,怕驚擾了黑鬼初三,只用口型問我:“他不肯走?”
我點點頭,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白景琪輕輕對我招招手,等我走過去後才壓低聲音說:“既然他不肯走,那咱們快走吧,那蛇太危險,我們加一塊都不是它的對手。”
";那初三……”我有些遲疑,這初三雖是厲鬼,但終究是可憐之人,就這麼扔下他,我於心不忍。
白景琪有些急躁:“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本來就是鬼,你再這麼猶豫下去,一會蛇再出來,我們誰都跑不了!”
話音剛落,水潭裡的水再次翻騰起來,白景琪面色一沉,也不管我了,對着猴子擺擺手:“快走!”
初三愣了半天,看見潭水翻騰,頓時來了精神,臉上掛着一絲詭異的笑容,對着潭水衝過去,帶着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
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到這一幕突然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子裡打轉兒。
";別哭了,先逃命要緊!”白景琪嘟囔一句,揪着我後脖領子的衣服就往回拽。
我眼瞅着潭水翻涌的越來越厲害,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抹掉眼眶裡的淚水,掉頭跟着白景琪往回跑。
我們跑了很久,在白景琪的帶領下,逐漸跑到一個山上,那山上有個大門,門上立着個牌子,牌子上寫着五個大字:清涼山公墓。
我看見這五個字,頓時心裡一暖,差點沒哭出來。
或許是這一趟連番受驚嚇,死裡逃生的關係,我竟然對公墓生出無比的親切感,好像回家了一樣。
猴子跟白景琪見到那五個字也精神一震,大門旁邊還有一個小房子,裡面亮着微弱的光。
我們回到屋子,守墓人看見我們頓時面色一喜,雙手合十的放在胸前:“謝天謝地,你們終於回來了!”
我跟守墓人客氣兩句,將猴子背上的江小果魂魄放回躺在牀上的江小果身體裡。
但江小果還是面無表情的躺在牀上,白景琪坐在牀邊一臉着急的拉着江小果的手,等了一會,江小果還是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白景琪面色越來越沉,不由着急起來:“小果本身陰氣就重,現在魂魄離體時間又長,怕是有危險,得趕緊回去讓我爺爺給她安魂!”
我跟猴子聞言頓時急了,背起江小果,對守墓人表達謝意後就要走。
守墓人搓搓手,臉上劃過一絲爲難,對我們道:“想不到你們年紀輕輕的,還挺有本事,這次硬闖候天勇婚禮,還真把新娘子奪回來了,最後你們商議清楚沒有?別你們走了,候天勇再來找我的麻煩。”
我明白守墓人的擔憂,點點頭道:“放心吧,候天勇死了。”
";死了?”守墓人呆了呆,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但我現在着急走,沒空給守墓人講我們在那邊的遭遇,只好將我的手機號留下,道:“大爺,您放心,現在整個公墓,厲鬼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了,剩下那些灰鬼,應該能跟您相安無事,如果有不乾淨的東西敢纏着您,您就給我打電話。”
守墓人接過電話,更吃驚了:“你們把裡面的厲鬼都消滅了?”
我點點頭,猴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把江小果弄到白景琪車上去了。
守墓人看我的目光有些崇拜,小心翼翼的將我的電話號碼收起來,道:“好,你們回去路上慢點。”
我心裡着急,跟守墓人道了別,又辭別了壯漢,和猴子直接跟着白景琪返回白家。
路上我心裡還想着初三的事,不知他變成黑鬼以後,能不能打贏那條蛇。
想到這,我突然響起那個黑匣子來。
黑匣子跟肖老道的包放在一起,旁邊還有白景琪的夜視潛水鏡。
我一邊拆黑匣子,一邊問白景琪:“景琪,幸虧你來的及時,我們才能死裡逃生,不過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還提前帶上夜視潛水鏡,你知道那有個黑水潭?”
猴子也心生疑惑,一邊開車一邊道:“是啊,我們是候天勇那老王八蛋引過去的,你怎麼也能找到那?你該不會跟候天勇那老王八蛋是一夥的吧?”
白景琪坐在副駕駛上,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她聲音有些鬱悶:“你倆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我剛救了你倆,你倆就懷疑上我了?”
";那你怎麼會帶着夜視潛水鏡去?”我越想越疑惑,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認真的盯着白景琪,我們現在的狀況,再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白景琪一副快被我們逼瘋了的樣子,扭頭看着我說:“是你給我打電話求助的啊,我那時候正在外地查王德川的行蹤,他跑的時候驚慌,留下一個筆記本,裡面畫了清涼山公墓的地形圖,還特地用紅筆在那個黑水潭上畫了個圈,正好你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在清涼山出事了,我就去了。”
說着白景琪從車後座下摸出一個筆記本,翻開遞給我。
上面果然畫了個地圖,將整個街道畫的清清楚楚,看來他在那邊已經踩過點了,而且角落上確實畫了黑水潭,外圍還被紅筆重重畫了好幾圈,好像是重中之重一樣。
我這才鬆了口氣,看來白景琪沒有騙我。
隨後我又想起來一件事。
";不對啊,那王德川不是最想要探陰針嗎,如果這件事跟王德川有關係,候天勇是王德川的人,那他爲什麼沒有趁機奪走探陰針呢?”
白景琪聳聳肩,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你實在想不明白,只有去問王德川。”
說話間我已經把黑匣子外層的繩索拆開,白景琪好奇的扭過頭來,看着黑匣子:“裡面是什麼?”
我現在對白景琪並不是完全放心,這一切都太巧合了,中間好多事情都圓不上,比如王德川爲什麼標紅黑水潭,比如候天勇爲什麼把我們引過去。
難不成爲的就是這個黑匣子?
想到這,我故意背過身去,不讓白景琪看,打開黑匣子。
裡面靜靜躺着一把匕首,看上去普通無常,因爲在水下待時間長了,整個匕首上面覆蓋着一層銅綠色的繡,看上去跟肖老道手裡的匕首有點像,我頓時大失所望。
還以爲是什麼寶貝,一把破刀。
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失望的蓋上匣子,扭過頭來。
白景琪見我這幅表情,更好奇了,問我:“那裡邊到底是什麼?引得王德川費盡周折的去黑水潭。”
";一把破刀。”我說。
白景琪伸手道:“給我看看。”
";不用了吧,那刀髒兮兮的,改天我擦乾淨了再給你看。”我留了個心眼,將黑匣子收起來,想着等肖老道回來了給他看看,萬一這真是個寶貝,我不識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