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裡幽深,到處都是結界。這些結界在碰到陽天曉的時候自動全開,對他們暢通無阻。
從外頭最高的一層進入,沿着內部樓梯又上三層,穿過最後一層厚重的結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道巨大的門。
很顯然,這扇門並不在藏經閣的樓體中,這裡,應該是另一個空間。
扈輕不自在的動了動腳尖,這待遇屬實太高,絕對不該是她這個小弟子該有的。
前方陽天曉說話:“你誤入絕靈海,無意加入雙陽宗,且是個靈脩,年紀——不能說小,你知爲何我將你留下?”
扈輕心道,早知道這裡頭有問題。
陽天曉微微轉身,見她眼珠子亂轉,不由一笑:“若是要你小命,我何需如此大費周章。”
很好,宗主大人不笑還好,這一笑,簡直就是殺人滅口的前兆!
扈輕乾笑:“師傅,您看着不是胡亂屠戮的人。”
陽天曉又笑了笑,面部更兇殘了。
“你出現在無靈海的那一刻,我便得上天啓示,我雙陽宗將會迎來一個特殊的女弟子。那時,我尚以爲是這次招新裡的新弟子,翻遍了人名冊,還以爲有人女扮男裝混在裡頭。”
扈輕:“.”
“沒想到是從靈脩那邊過來一個人。”
陽天曉哈哈哈,他覺得自己笑得挺詼諧,可扈輕覺得這笑聲沒有感情有點兒嚇人。
“所以,你註定是雙陽宗的人。上天都爲你啓示,咱們就不走常規那一套了。我直接帶你來這,一步到位了。”
扈輕往後退一步:“不要吧,這不好吧,您先讓我有個思想準備。怎麼就老天給您通風報信了呢?不管您信不信,這裡的老天和我不熟悉。”
這話說的,簡直是不打自招。你和老天不熟你這樣說老天?
陽天曉:“沒說你和老天熟。但你對雙陽宗肯定重要。來來來,咱們進去看看。”
根本不容她拒絕,抓着她手臂強行帶進去。
那大門也沒骨氣,說推開就推開了,你好歹攔一攔啊。
咔,大門在身後合上。
裡頭是另一個世界,全是水晶,頭上是,腳下是,前後左右,全是。
且不是人工採來雕刻的,是一個天然的水晶洞窟,那些水晶柱水晶簇一看就是還在生長的。
許多光團如巨型螢火蟲在其間飄蕩。
扈輕哇:“這是龍王的水晶宮嗎?”
陽天曉:“沒有龍王,這確實是海底的一處小秘境,被前人發現,改成咱們的密閣。”
扈輕啊啊:“師傅,這裡有教空間術的秘笈嗎?”
饒是陽天曉因着上天啓示的原因高看扈輕一眼,此時都不免有些發愣,學空間術?憑你此時這點兒小修爲?果然老天介紹的人兒就是不一樣——心野。
“你養出空間靈根再說。”
這便是有了?扈輕眼睛賊亮。
陽天曉好笑:“咱雙陽宗是出過空間靈根的前輩。但他留下的傳承如空間之力一般不可捕捉,只等有緣人。”
扈輕連連點頭:“我懂。”
在識海里對小夥伴們說:“一起使勁兒,爭取拿下。”
小夥伴們都咂嘴。人家都是有見識的,比她更知道空間是怎麼回事,那真不是使勁兒就能拿下的。
不過這個時候沒人打擊她。
陽天曉讓她自己自由行走,看能入哪個光團的眼。 扈輕猶猶豫豫走向水晶間,看滿目的水晶長得實在好,回頭問道:“我能不能帶些水晶走?”
陽天曉:“這裡的不能動。這個水晶洞是用來維持傳承的。我讓人帶你去海底水晶山,那裡水晶更多更好看。我記得你那些師叔師伯,她們很喜歡去那裡採水晶。”
然後自言自語了一句:“也不知道把一堆石頭掛身上有什麼好看。”
扈輕聽見了:“.”
很好,這位宗主師傅單身的原因找到了。
“你放出自己的靈力和魂力。”陽天曉教她。
扈輕便往中間走去,靈力和魂力淡淡的環繞一圈又一圈。
周圍光團如夢遊般緩慢的飄過來蕩過去,也有卡在水晶間一動不動的。扈輕走來走去,沒發現有哪個光團對她不一樣。
“師傅——”要不然咱們走吧。
嘶,背後一疼,竟然偷襲!
她反手一抓,抓出一個月藍色的光團,光團內的光刺眼,她看不清。
陽天曉見此要過來,才一邁步,扈輕那邊又衝出一個光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上扈輕腦袋。快得扈輕根本來不及反應,重重的、狠狠的摔在地上。
咕嚕嚕,那光團竟然還是實心的!
嚇了陽天曉一跳,趕緊過去,一看,好嘛,被砸的後腦勺上血汩汩的流。
這不是傳承,這是鐵蛋吧。
要知道扈輕是煉體的,如今是個武修,連大師兄都能對戰,身體強度很不低,這玩意兒把人給砸出血,還是這麼大的出血量——傳承光團裡混進了奇怪的東西啊!
他先去看扈輕:“沒事吧?”
扈輕臉壓在水晶上幸好這裡沒尖兒,後腦的劇痛讓她一時間鼻子都堵塞,好一會兒才通開:“我沒事。”
聲音悶悶的。
陽天曉一隻手罩在她的傷口上,用木靈力和水靈力給她療傷,臉色有些不好看。
“傷口癒合不了。”
什麼?
扈輕立即調動自己的靈力,大團大團的靈力圍在傷口處,沒能改變分毫。
完了,她是中了什麼奇怪的毒嗎?
兩人同時擡頭,去看那肇事兇手。
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白色光團靜止在一米多遠的地方,對着兩人,彷彿發出不屑的嘲諷。
“師傅,它是嘲笑我吧?我能弄死它吧。”
這會兒,一腦袋血也阻止不了扈輕報仇,她胳膊一撐,直接趴着往前一竄,將那小東西狠狠按在手底下。
哦,她另一隻手裡還牢牢抓着偷襲她背的小東西呢。
“師傅,雙陽宗的傳承光團都這樣野嗎?”
“.”陽天曉說,“它們見着你高興。”
呵,果然當宗主的都會說瞎話,職業必備技能。
她站起來,一手一個,走向陽天曉:“都是什麼秘笈?我看不清——”
手裡一滑,兩個小東西呲溜一竄,一轉,藏到她腦後去,緊貼頭皮。
一瞬間,扈輕感覺自己的血在往外流。不,不是感覺,它們確確實實在吸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