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你們遇到了車禍,正在禾雲鄉搶救,所以我就急急忙忙趕過去……”
“趕到禾雲鄉的衛生站以後,我剛下車,就被一夥人拿着刀子劫持上了他們的車,然後他們蒙上了我的眼睛,把我帶到了一個荒漠上……”
“我被他們丟下了車,他們給我丟了兩瓶水和一袋子餅乾,指了個方向,讓我自己走回來……”
“當時手機沒信號,找不到人救我,只能走回來了……”
“嗚嗚嗚……那些人真是太壞了,我昨天發燒纔剛病好,他們就把我丟在荒漠,走了五個多小時才走出來……嗚嗚嗚……”
坐下來後,女記者開始哭哭啼啼的講述她今天的遭遇,簡直讓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陳牧默默的給她遞紙,感覺女記者這一天過得真是挺慘的。
用俗一點的話兒說就是:被玩壞了。
那天殺的歹徒居然把女記者扔到一個沒信號的荒漠上去,讓她自己一個人走出來。
然後轉過頭,就以女記者被綁架的事情來要挾他。
想到這種主意的人,該有多缺德啊,真讓人無語。
鎖長同志不爲所動,很理性的進行分析了之後,問道:“俞記者,你接到了電話以後,爲什麼不打個電話給陳總確認一下?”
女記者說:“我打了,可是他的電話打不通。”
陳牧想了想,解釋道:“我今天上午農民家位於沙漠的林場裡,沒有信號。”
鎖長同志搖搖頭,一個這麼粗糙的謊話就能把人騙出去……這女的腦子不太好使啊。
心裡雖然覺得女記者有點傻,可鎖長同志當然不會把心裡話說出來,又問:“俞記者,你還記得劫持你的那些人的樣子嗎?還有他們的車子是什麼樣的?車牌記得住嗎?”
“他們都帶着口罩和墨鏡,我看不到他們的臉。”
女記者思索了一下,又說:“不過他們的車子……好像就是前天晚上的那輛車子。”
那輛小金盃……
說明是同一撥人了。
陳牧和秦剛對視一眼,都挺無奈的。
不過——
不管怎麼說,只要人沒事就好。
女記者能平安回來,讓他們倆都鬆了一口氣。
鎖長同志又問了一些問題,錄好口供以後,很快離開,說是回去會繼續研究案情,爭取儘快破案。
鎖長同志走後,陳牧送女記者回房間。
秦剛和向雲龍兩個人則出去買吃的回來。
歐子娟回到自己房間的牀上躺下,一動都不想動了,感覺身體好像已經散架了一樣。
昨天才剛發完燒,今天就連驚嚇再到在荒漠上一個人走了將近六小時……誰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本來,像那種弱智的騙人電話打過來,她是不會上當的。
可是因爲這兩天,一直呆在招待所,她腦子裡一直在想着給陳牧下藥和那五百萬的事情,讓她已經開始有點瘋魔了。
她在電話裡一聽說陳牧出了車禍,心裡一瞬間想到的是前幾天,她偷看到陳牧用手機查那五百萬貸款進賬的事情……
然後,她很快又聯想到,如果能趁着陳牧車禍急救的時候,拿到陳牧的手機,再通過陳牧的指紋轉賬,或許自己就能輕輕鬆鬆的把那五百萬拿到手了。
當然,轉賬這事兒不一定那麼容易會成功,不過對她來說這總是一個機會……
所以——
抱着就算有可能被騙也要試一試的心態下,她按照電話裡所說的,趕到那個禾雲鄉的衛生站,最終……
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歐子娟覺得自己今天被折騰壞了。
她本來以爲在禾雲鄉衛生站這種公衆場合,應該沒人敢對她做什麼,相對是安全的。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些人居然那麼猖狂,在衛生站就直接動手劫持她,肆無忌憚的把她推上了車。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會被人殺死,甚至先什麼再殺。
沒想到,那些人把她扔到荒漠裡後,居然不管了,還讓她自己走回來。
所以,經過五個小時的徒步行走,她終於看見人煙,找到車子坐回招待所。
這一路上,她吃盡了苦頭,好幾次走着走着就突然自己崩潰了,對着空曠的荒漠大哭大嚎起來。
雖然她最後都堅持了下來……
可是這時候,她真的很後悔當初接下了這個單子。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兒,就算楊小奇給她再優厚的條件,她也不會來的。
現在,她只想趕緊完成單子,然後離開。
想了想,她問陳牧:“陳總,你喝不喝水?桌子上有一瓶水,你可以喝。”
“好的,謝謝!”
陳牧站起來,拿起了水,直接扭開瓶蓋就準備喝一口。
今天一直在阿古達木的林地裡,本來喝水就少,回來後一直爲了女記者的事情折騰,也沒怎麼喝水,所以他真的感到有點渴了。
歐子娟看着陳牧要把水喝下去,嘴角忍不住微微彎了彎,心想自己這是苦盡甘來了……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房門居然被敲響了。
陳牧怔了一怔,朝着歐子娟笑了笑,放下手裡的水,快步走過去開門。
歐子娟嘴角笑容就這麼凝固在了那裡,心裡彷彿有一塊玻璃在這一刻被砸得稀爛。
房門外,是秦剛。
秦剛朝房間裡看了一眼,輕聲問:“怎麼樣?”
“還好。”
“你出來一下,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好!”
陳牧點點頭,轉頭衝房間裡的女記者說:“俞記者,我和秦主任說會話兒,待會兒再來看你。”
說完,他就把門關上,和秦剛一起走出了房間。
秦剛把陳牧領到比較遠一點的地方,才說:“剛纔,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聽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想和你說一說。”
看見秦剛一副嚴肅的樣子,陳牧有點不好的預感,問道:“什麼事?”
秦剛指了指女記者的房間,問道:“你確定她的身份嗎?”
“什麼意思?”
“因爲今天這事兒,我特地讓人打電話到你們疆齊省省維去,查了一下俞記者在這邊有沒有什麼社交關係……嗯,你猜我查到了什麼東西?”
“什麼?”
陳牧皺了皺眉頭,說道:“秦主任,你有話直說,不要繞。”
秦剛點點頭,說道:“房間裡的那個,不是疆齊省省維宣傳步的俞子娟。”
“啊?”
陳牧怔了一怔,一時間回不過味兒。
秦剛繼續說:“疆齊省省維宣傳步的對外宣傳觸的確有一位俞子娟同志,可那位俞子娟同志目前仍在疆齊省穆齊市,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陳牧這下明白了,忍不住寒毛直豎:“秦主任,你的意思是,現在房間裡面的那個……嗯,是假冒的?”
秦剛點點頭:“沒錯,應該是假冒的。”
“……”
陳牧無語。
他看着秦剛,秦剛也看着他,誰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後——
陳牧才問:“現在我該怎麼辦?”
秦剛顯然已經替他想過這個問題了,直接張口就說:“報警。”
陳牧想了想,有點拿不定主意。
秦剛說道:“根據我以往的經驗,這種假冒身份的人,不是騙子就是商業間諜。
照我看……這位俞記者不像是騙子,更像是商業間諜。
所以,我建議你報警,儘快把人控制住。
很多案例告訴我們,你們的公司裡可能並不止一個商業間諜。”
陳牧聞言眉頭一挑,點頭說:“那好,秦主任,報警這事兒請你幫忙。”
秦剛點點頭:“沒問題,你等着。”
說完,他掏出手機,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