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道友多日不見,可謂是風采依舊啊。”
依舊是那位韓家七長老,依舊是那般慈眉善目,彷彿是一個和藹的老人一般,絲毫沒有架子。
“原來是韓道友。”景川微微頷首,“不知韓道友來尋景某,可是有什麼事端?”
“倒是有些事情。”
七長老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四周後,便對景川眉飛鳳舞地道:“當日景道友走後,韓某便日夜惶恐,恐招待不週,近些日子族內傳訊,韓某這才知道景道友手段如此高超,竟能……”
景川坐在一樓的茶桌前,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韓道友,恭維的話就不用說了,還是說正事吧。”
見景川如此直接,七長老倒也沒有繼續吹捧,而是言辭懇切道:“聽聞道友出自丹鼎宗,可是精通丹道?”
“景某乃是二階煉丹師。”
景川沒有絲毫遮掩,他與趙家合作不成,韓家又主動過來,正好一拍即合:“隨景某下山的還有家妻,家妻同樣乃是二階煉丹師,在丹道一途的進程可比景某要更加高深。”
“賢伉儷竟如此精通丹道!”
七長老有些大驚失色,兩個二階煉丹師丹鼎宗都能放下山去?
這仙家名門屬實豪橫了些,讓這窮鄉僻壤的韓老七開了眼。
他原本還只指望景川是個一階煉丹師呢,沒想到竟然是二階,這便讓七長老又驚又喜。
“不瞞景道友說,前些日子得知了景道友曾來我明禮街後,我家叔父特地傳訊,令老朽要對景道友以禮相待。”
七長老笑意吟吟地開口,而見景川眉頭微皺,立馬也不再廢話,直接張口點明主題:“叔父對景道友與貴夫人這樣的煉丹好手仰慕至極,我韓家也對二位求賢若渴。”
“我們奉命鎮守翠雲坡,是爲成立家族,而非成爲客卿供奉。”
“這個老朽焉能不知?只是想請景道友和貴夫人幫忙,帶我韓家子弟做個藥童、學徒,您看如何?”
說罷,七長老在心中默默想起了叔父交代的吩咐,立馬想到了二階煉丹師的條件後,當即應聲道:“若是景道友應下,每位藥童學徒我韓家願以一年二十五塊靈石的學資求助景道友,同時也會無償爲景道友提供學徒們製作丹藥所花費的靈藥。”
“倘若景道友願意,我韓家願意將蜈蚣嶺坊市南市的一家店鋪轉讓給景道友,一切收益我韓家不抽一成,皆由景道友做主。而我學徒煉製的丹藥,半數交於景道友之手,以作謝師之禮!”
聽到這個條件,景川不由大爲驚詫。
不是說這條件不好,而是說這條件太好了。
不僅每年有靈石拿,而且藥草什麼的自己也不用出,學徒煉製的丹藥一半歸自己,也就是說自己能夠白嫖一半的丹藥,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南市的店鋪!
南市雖然不如東市那般主打高端,但南市平日裡的三教九流也頗多,在那裡開店也能賺上不少。
這一年下來,利潤至少一兩百塊靈石!
這韓家簡直可以說是主動給自己送了顆搖錢樹啊!
“道友,貴族如此耗費,究竟爲何?”
景川將茶盞放下,接着便看向七長老,開口道:“景某雖是二階煉丹師,但這報酬也未免豐厚了些。”
“道友不知。”
七長老苦笑一聲,接着便道:“我韓家雖是這蜈蚣嶺唯一家族,族內精通煉器、制符,但對丹道卻一竅不通,
這蜈蚣嶺坊市大部分的丹藥生意皆爲趙家壟斷,族內供奉的煉丹師也悉數被趙家挖走,周邊坊市的丹藥生意乃是趙家稱霸,我族想要求取高階丹藥,也需上門去請。”
“道友出身丹鼎宗名門,煉丹手法有名師指導,手段定然比趙家那三個野路子出身,靠着長輩手書教出來的傢伙強,倘若道友能夠爲我韓家培養出煉丹師來,那也不算對不起薪俸來。”
聽到韓家七長老如此說法,景川才明白韓家爲何如此了。
趙家壟斷了這附近的丹藥生意,韓家眼饞,想要打破壟斷,正好自己與師妹這兩個正宗丹鼎宗修士下鄉,韓家便立馬心思活絡,打算靠着財大氣粗的金錢攻勢培養出屬於韓家的煉丹師。
趙家?韓家?
景川心思不定。
青雲山趙家,老祖是三百年前的丹鼎宗修士,和自己一樣下山建立家族,有着濃厚的丹鼎宗烙印,按道理說自己應該與這趙家親近的。
但如今自己的煉丹生意很明顯會和趙家出現一些衝突,這個同門身份早就已經黯淡了下來。
趙家如今有築基修士兩人,皆爲二階煉丹師,尋日裡深居簡出,爲人低調。
而韓家老祖據說是散修出身,敢打敢拼,竟以散修之身築基成功,成爲築基修士。
而後廣納妻妾,開創了韓氏家族。
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又敏銳的察覺出四宗的情況,於是毅然決然的帶着家族十數人出征……
雖然最後沒回來,但也讓韓家成功抱上了開陽宗的大腿。
如今韓家有築基修士三人,其中一人仍留在開陽宗爲宗內執事,另外兩位則是坐鎮韓家。
附近的這兩個修仙家族明爭暗鬥百餘年了,而自己的到來,很明顯是在這潭死水裡激化了一番。
沉吟片刻後,景川點了點頭,開口道:“這條件我應下了,不過家妻那邊還需師妹應允,若有答覆景某會遣人通知韓道友。”
“那就謝過景道友了!”
七長老大喜過望,連忙起身,對着景川連連拱手,似乎談成了什麼好生意一般。
景川沒提人數,他希望韓家帶來的學徒越多越好,學徒越多,自己白嫖韓家的資源也就越多。
景川與七長老的關係比上一次和氣了不少。 wWW●TтkΛ n●c o
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和韓家有如此合作。
也是七長老年老體衰想多活兩年,否則一月前或許便和景川撕破臉皮,大打出手了。
不過就在此時,街道上忽然有個韓家子弟施展御風訣,匆忙趕來,似乎十分急促的模樣。
七長老見此,大爲不悅,直接伸出手來用靈氣將這子弟逼停,張口便責罵道:“韓枘,在景道友面前成何體統?!”
“長老,族內有令!”
韓枘不敢有任何隱瞞,急急忙忙將手中玉簡遞給了七長老。
而七長老接過玉簡,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感到有些驚詫。
片刻之後,七長老陰晴不定,看了一眼旁邊的景川,竟將玉簡遞了出去。
“景道友,這事兒你也很快就能知道,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