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紅樓事件在網上和校園裡傳得沸沸揚揚,學校最後怎麼也得出個關於事件的公告,但也許是因爲此次事件沒能查出結果,又或者是查出了結果但不能公佈,總之,警察在西校區呆了大半個月查了大半個月,西校區師生也戰戰兢兢了半個月,事件最後以紅樓提前拆除畫下句點。
拆除紅樓的這一天難得一見的放晴了,陽城已經連續下了半個多月的雨,天氣冷一點的時候還有下雪的徵兆,因此出太陽這件事讓這一天更加有了記憶點,據說這一天還是黃道吉日。鬱湛笙這一天本來有課,但是他也難得一見的翹課了,爲了不被老師發現以免影響平時成績,劉鵬自告奮勇的要替鬱湛笙打掩護,雖然他並不知道鬱湛笙要翹課幹什麼去,但還是拍着胸脯保證就算是自己被記曠課也絕不會讓鬱湛笙被記曠課。
這是上大學這麼久以來,鬱湛笙第一次沒有和劉鵬,也沒有和應歡歡等人一起的遠離中心校區的個人獨自行動。陽城大學有九個校區,爲了方便師生跨校區活動,學校是提供免費校車代步的,在校生和教職工可憑校園卡乘車,但校車僅在各個校區大門停靠。因爲一路綠燈所以到達的時間比鬱湛笙預計的要早一些。
也許是出於安全考慮,今天西校區的保安格外的多,鬱湛笙甚至看見了曾在中心校區見過的熟悉面孔。校方爲了防止學生近距離圍觀特意提早在很遠處就拉起了警戒線,還安排了一組保安定時巡邏。此時已是上課時間,但也有像鬱湛笙這樣“空閒”的人圍在警戒線外面想要見證這一刻。雖說之前各校區已廣播讓大家儘量不要圍觀,但真的留在此處圍觀也並不會有人進行驅趕,只是負責警戒的職工會叮囑大家要注意安全,不要靠得太近,一定要站在警戒線後。等鬱湛笙在警戒線後找好位置站定後他才發現原來從中心校區趕來“湊熱鬧”的不止他一個。
“你說鄧老師也挺與時俱進的,我都沒想到今天他會把課堂直接拉到紅樓拆除現場的。”一個短髮女生對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說道。
“我也只是聽學長學姐說過,鄧老師上課很有趣,經常帶他們去不同的地方參觀,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開始戶外教學了,”戴眼鏡的女生臉上露出難掩的激動。
“這確實比坐在教室裡聽某些老師念PPT有趣多了,但是今天回去後要圍繞這個主題寫一篇採訪大綱,要是沒這個作業我就更開心了。”
“你就知足吧,這只是大綱,沒要你實地採訪並寫採訪稿就不錯了。”
……
聽這對話,鬱湛笙覺得八成是新聞學院的,和醫學院挨着在路北校區。
果然,紅樓的故事總是離不開做法。但這一次謝幕後應該再也不會有了吧。這一次在定點爆破前,學校請來了陽城當地有名的道士,在一場簡約的法事過後,拆除正式開始。學校真的是挑了一個好日子又選了一個好時辰,對於紅樓來說這也算是最好的結果吧。因爲要定點爆破,所以保安把圍觀的人羣又往遠處攔了攔。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就是塵土飛揚。鬱湛笙對紅樓沒什麼感情,就是覺得有時候毀滅只是一瞬間的事。在這段百年曆史中,紅樓又做錯了什麼?
緊接着挖土機小貨車陸續進駐,很快這裡就將變爲平地。據說紫藤廊也會一併拆除,後續這裡會種植少量綠化,但不會再建什麼地上建築。做到這一步將來西校區就會安安靜靜的了嗎?
看到這裡鬱湛笙也沒什麼興趣了,就準備回學校,快一點他還能趕上第二大節課。
才走幾步遠,鬱湛笙就看見一隻花貓。旁邊還跟了幾隻步履蹣跚的小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鬱湛笙覺得那隻花貓看見自己後停了下來,鬱湛笙幾步上前,在花貓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它的頭。“你都不怕人的嗎?這些都是你的孩子嗎?可要小心點,這校區女孩子多,她們最喜歡rua這些小奶貓了。”
“喵~”花貓叫了一聲就好像是表示認同,但等到一隻軟乎乎的小貓拱他的腳被花貓叼走的時候,鬱湛笙想這也許是在叫她的崽吧。
這一羣小奶貓花色不一,但那隻小黑貓格外的突出,鬱湛笙把它從一旁的草地裡撈起來,才發現這小貓身上竟然掛着一個桃木符。
拆下來仔細一看,和那天社團活動發的一模一樣,只是有一面上被染了一大片紅色油漆。
“油漆?”鬱湛笙想起那天自己外套上的斑點,或許這是同一種油漆?
鬱湛笙撓了撓小黑貓的腦袋,“是你拿走了我的桃木符嗎?”小奶貓被撫摸的舒服了,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可愛極了。
“要是你們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該多好啊。”鬱湛笙把小貓放回花貓身邊站了起來。
“我要走了,以後有緣再見。”
鬱湛笙因爲rua貓耽誤了一會兒,等他上校車時,新聞學院的同學也剛好回來。於是,回去的車程上鬱湛笙又聽見了不少消息。
“你看見了嗎?剛剛顧教授也在那兒。”
“顧教授?是給我們上近代史的那個顧教授?”
“對啊,我以爲顧教授只對歷史有興趣呢。”
“那這麼說的話,紅樓也很有歷史啊,顧教授怎麼就不能感興趣了。”
“對了,你知道嗎,顧教授有個女兒可漂亮了,那天我無意看見他手機裡的照片了”第一排的男生聽見有人在討論顧教授回頭說了一句。
“顧教授還有女兒啊,我一直以爲他單身朋克呢。”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還聽說顧教授的夫人也很漂亮知性呢。”
“誒,那爲什麼從來沒在家屬樓見過她們啊?”男生又問。
“我聽說顧教授不是陽城人,之前在滬上大學當教授,去年纔來我們這當客座教授,可能家人沒有來吧。”
“不是哦,雖然不太好議論別人的家事,但是顧教授的妻女好像都已經去世了。”一直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女孩開口說道。
語音剛落,原本熱鬧的車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鬱湛笙的直覺告訴他他們說的顧教授一定是自己認識的那一個顧教授,只是沒想到他的妻女已經去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