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思立從來沒想過一天之內會兩次到訪陽城電視臺,更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次回到這裡門衛處竟然空無一人,伴隨着刺耳的警報聲不用多想也知道出事了。心裡擔心江妤他們三個人顏思立翻過小圍欄急忙也往大樓裡去。一樓大廳人聲鼎沸幾乎所有的保安都在這裡集合了,保安隊長拿着大喇叭站在最前面安排任務。顏思立趁沒人注意躲在角落裡聽他們的對話,才聽了三兩句他就精準的捕捉到“四樓器材室”這一關鍵詞語,保安們正整理裝備聽從分配沒心思注意其他的,藉着這個空檔顏思立悄悄上了樓。時間緊任務重,他必須趕在保安上來前和江妤他們會合。
好在早上來的時候他瞄了一眼大樓的科室分佈圖,依稀有些記憶現在找起來也不至於那麼慌亂。順着樓梯一口氣上了四樓,隨着警報器的聲音和輕音鈴的聲音不斷變大顏思立慶幸自己沒有找錯方向,但與此同時身後保安的腳步聲也逐漸變得清晰。顏思立又加快了腳步,一個急轉彎目的地終於出現在眼前。
顏思立的腳剛踏進器材室就看見自己牽掛的三個人正從三個方位用禁錮咒壓制住大蟒蛇,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汗涔涔的,這場面也不容他多想多問片刻之間顏思立就啓用傳送符,就在保安涌入器材室的那個瞬間四人一蛇成功進入了迴轉空間。
三人還沒來得及感嘆幸虧來的是顏思立而不是其他人時場景就發生了轉換,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得救了,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進入迴轉空間後,江妤、應歡歡、孔樂立馬收回了禁錮咒,畢竟手舉了半天也是會酸會累的,萬一一會有場惡戰,現在還是保存體力比較明智。
“老顏今天你可算是來得最及時的一次了。”孔樂揉了揉發酸的胳膊說道。
顏思立並不答話,只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仔細觀察起眼前的蟒蛇來了,他對蛇類沒什麼研究,但直覺這蛇應該是無毒的那種。
禁錮咒一解除那大蟒蛇倒是也沒繼續“發瘋”甚至比剛剛更冷靜了,它團成一團,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看了看周圍又左右打量了幾眼四人然後吐着蛇信子問道“這是哪裡?”
“迴轉空間。”顏思立示意其他人先休息一下他暫時還是可以應付。其實不用他說,那三人早已席地而坐進入放鬆環節了。
“我還活着嗎?”蟒蛇又問道。
“雖然並不是所有的妖都是死後轉化而來的,但很顯然,你已經死了,但又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死,你又以一種不同的方式'活'了下來。”
看來它也沒有弄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呢。在場四人難得得出了一致的答案。
“也是,不然你們怎麼會聽得懂我的話呢。那麼你們準備怎麼處理我?”
“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想送你去空域,那纔是適合你繼續生活的地方,那裡的生物都是像你這樣的存在。”
大蟒蛇不說話了,只是情緒突然變得很低落連身上的光都黯淡了。
“可是,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陽城電視臺裡。”江妤在陽城工作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在自己地盤上遇見妖,如果不問清楚她的心中就會一直存在一個結。
“我也不知道,原來我和我的家人們生活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一羣人闖了進來把我們都帶走了,本以爲他們會把我們放生到野外,因爲之前我們也遇見過幾次這樣的事情,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們用大麻袋把我們裝走,把我的兄弟姐妹抓去釀酒,我不想變成它們那樣,於是我趁機咬了捉我的人一口準備逃跑,沒想到失敗了,他們開始拿鋤頭棍子打我,但好在因爲我,我的妹妹們得以逃脫。再後來我失去了意識,等我再醒來時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出現在了你所說的’電視臺‘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江妤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既然你不熟悉這個地方,那你又爲什麼會去器材室?”顏思立又重新掌握了話語權。
“味道,我聞到了我們家的味道,剛醒來時我也很迷茫,就在樓裡轉了轉,突然我感覺到有我家人的味道,我以爲我的家人在這裡,所以我就順着味道去了那裡,可是那裡什麼都沒有。都是一些我不認識的東西。”應歡歡覺得蟒蛇眼裡有淚光,她突然很同情這條蛇。
“你的家在哪?”江妤似乎有了一點頭緒。
“下水道里。”
這句話一出除了顏思立,大家都明白了,是王先生的那個小區。
“可是你們爲什麼會生活在下水道里?”孔樂問出了困擾他一個上午的問題。
“是我的爸爸媽媽鑽進了建築材料袋子裡,那時候還沒有那些房子,這裡的夏天實在是太熱了,有一天難得下了大雨,工地開了窨井蓋排水,我的父母趁機進入了下水道,因爲裡面十分陰涼所以他們就住在了那裡,後來又有了我的兄弟姐妹們。直到不久前的一天,我們偶然發現有個下水道口可以出去,比之前的出口更近更方便,於是我們就常常利用那個地方進出我們的家。但是沒想到沒多久就來了那羣人打破了我們的美好生活,如果可以真希望我們沒有發現那個地方……“
“原來是這樣啊。”
“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畢竟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你也不能再呆在你原來呆的地方了,我們必須送你去空域。”看着其他三人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顏思立決定壞人他做。
“麻煩你了。”大蟒蛇說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把頭搭在了自己壘起來的身體上。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蟒蛇就離開這裡去往它的世界了。
新年的第一次工作,還算容易,比起他們負責善後工作的部門應該更苦惱吧。但此時完成了這次工作大家好像也沒有多開心,沒有純粹的苦,沒有純粹的甜,這大概就是人生百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