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休六的存在,張諶少了無數麻煩,所有擋在路上的盜匪,盡數被休六清除。
至於說是否有神秘存在攔路?有神秘界的高手?掌握了神秘力量的人怎麼會來做盜匪呢?
此去青城山三千里,張諶足足走了三個月,而死在休六手中的盜匪不計其數,待到青城山腳下的時候,休六已經踏入了七階。
若以陰神法論,七階應對的是奪舍境界的高手。
“公子,青城山到了。”休六停下馬車,看着遠方巍峨山寨,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他能感受到在青城山的深處,流轉着一絲絲恐怖的能量。
“青城山到了嗎?”張諶掀開馬車簾子,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入目處是巍峨起伏不見邊際的大山,那山脈連綿起伏,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
“這裡就是青城山嗎?”徐福也從馬車內鑽出來,遙遙的看着遠方羣山,露出歡喜之色。
“青城山上有一道觀,稱之爲:五莊觀,據說在五莊觀內,有神仙居住其中。順着這條山道攀爬,就可以前往五莊觀內。不過五莊觀分爲前後兩座道觀,前觀接待香客,後觀在深山之中,有天險爲依憑,非福緣深厚之輩難以達到。”徐福指着不遠處的一座道觀門樓,對着張諶介紹了句。
那門樓修建在山腳下,看起來和西遊記中孫猴子拜師的靈臺方寸山有幾分相似,只是五莊觀這個名字,叫張諶心頭一動:“五莊觀?真的假的?或許只是名字相同罷了,不應該是真的吧?”
張諶心中無數念頭閃爍不休,然後對着休六道:“待我上山後,你就去山下發展吧,以你現在的修爲,已經煉就滴血重生長生不死之能,只要你苟住,這天下能殺你者近乎不存在,日後你是去山中苦修也好,還是享受人世富貴也罷,全都憑你自己選擇。”
說到這裡張諶話語頓了頓:“只是卻不許殺好人!不許殺無辜之人!”
休六聞言大喜過望,連忙道:“小人心中早就有所考量,血神經想要修煉,需要大量的鮮血,弟子思來想去,唯有人世的戰場最適合弟子,弟子欲要前往人間尋一國度重新安扎下來,到時候在邊關暗中修行。日後若公子有所差遣,只管傳喚我就是了。”
說到這裡休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對着張諶道:“卻不知日後公子該如何聯絡小人,日後叫人傳喚小人有何憑證。”
張諶拍了拍休六的肩膀:“你修煉了血神功,不管走到天涯海角,皆在我感應之中,我若想尋你,也不過一念之間罷了。伱自去吧!”
休六聞言一愣,然後又對着張諶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方纔恭敬的告辭離去。
休六趕着馬車離去,留下張諶和徐福站在道觀前,徐福一雙眼睛看着道觀的大門,眼神中充滿了興奮之色:“張諶,咱們走吧。”
張諶聞言點點頭,隨着張諶向山中走去。
道觀大門大開,不斷有香客進進出出,看得出來這五莊觀的香火很是旺盛。
“走吧。”
張諶牽扯徐二妞的手掌,一路順着人羣向山中臺階走去,待穿過門樓之後,就是漫長的廊道,二人隨着人羣來到主觀大殿,就見主觀大殿上供奉着一尊神秘牌位,牌位用紅綢遮蓋,看起來好生的奇怪。
在道觀內,有十幾位身穿皁袍的小道士接待過往香客,那小道士年紀不大,大概十四五歲大小,臉上寫滿了稚嫩。
二人上了香火,然後張諶順着臺階,一路向後山走去。
去後山的臺階上是沒有道士攔路的,只是前往後山的臺階又陡又窄,看起來很是恐怖。
張諶不是凡俗之輩,雖然這具身體瘦弱,但卻也並不懼怕區區陡峭的山崖,而徐二妞緊跟在張諶身後,嚇得身軀不斷髮抖。
張諶看着那連綿無盡的山路,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而腳下的山路不過是米許寬罷了,有斷崖峭壁之處山風猛烈,稍有不慎就會被山風吹落斷崖跌得粉身碎骨。最關鍵的是,這臺階連護欄都沒有。
徐二妞面色畏懼,瘦弱的身軀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能被山風吹倒,但卻緊繃小臉,面色堅毅的跟在張諶身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靜靜的跟在張諶身後。
張諶扭頭看着身軀顫抖,滿臉畏懼但卻依舊爬山的徐二妞,詢問了句:“你不怕嗎?萬一被山風吹落懸崖,你可是會被摔死的。”
“我要見父親,我要成爲神仙!”徐二妞顫抖着身軀,嗓子都變了音調,但還是面色堅毅。
張諶見此解下腰帶,纏繞住在徐二妞的身上,然後手掌伸出定風丹出現。
陰陽二氣排斥張諶的神通,但卻無法排斥已經形成法寶的定風珠。
伴隨定風珠出現,張諶周身三米內所有山風盡數消散,張諶轉過身繼續在山間攀爬,唯有聲音在徐二妞的耳畔響起:“不要怕,有我在你絕不會摔死的。”
徐二妞聞言心頭大定,這一路走來,她也是知曉休六手段的,就連休六都對張諶畢恭畢敬,那張諶該有何等本事?
徐二妞重拾信心,隨着張諶往山中走去,走了一段路後徐二妞看着遠處山間捲起的疾風,再感受周身三米內的風平浪靜,不由得心頭一愣。
張諶默默的在前面走着,徐二妞跟在張諶身後,二人之間有腰帶相連。
張諶終於知道爲何這五莊觀會沒有任何弟子把守通往後山的路了,因爲這條路奇險無比,想要爬上去不單單的考驗的是心性、體力,考驗的更是運氣,能爬上去的皆是運氣濤濤之輩,當然會順理成章的收入門下,增加門中氣數。
二人爬累了,就坐在臺階上休息一會,吃一些早就準備好的肉乾,喝一些清水。
而後山時不時有道士路過,雖然面帶好奇的看着二人,但卻沒有開口詢問。
二人從上午爬到天黑,直至天色暗淡,卻依舊不曾看到後山的五莊觀,於是不得不停在山崖處休息,好在張諶有定風珠在,那山間颶風吹不過來。
唯一欠缺考慮的是,此時已經接近深秋,二人在山中衣衫有些單薄,夜晚氣溫降低冷得很。
徐二妞縮在張諶懷中,二人選擇了一處平緩的臺階,然後坐在臺階處抱在一起取暖。深夜之時,徐二妞躲在張諶懷中,居然咯咯笑出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毛骨悚然,聽得張諶一個哆嗦,還以爲徐二妞邪氣附體了,差點將徐二妞踹下臺階。
“神仙!我徐二妞今日起就是神仙了!”徐二妞睡夢中笑得猖狂,口中流出口水,不斷的吧唧着嘴,似乎吃什麼好吃的一樣,片刻後徐二妞吧唧嘴的動作停下,然後夢囈道:“張諶,你怎麼不吃啊?這豬肘子給你吃。”
張諶聽着耳畔的夢囈,不由得會心一笑,將懷中的徐二妞抱得更緊了。
第二日清晨,天剛亮的時候,二人起來吃了肉乾和果脯,徐二妞看着張諶,聲音中滿是期待道:“張諶,我昨晚夢到了,我似乎成神仙了。”
“然後有許多豬肘子吃?”張諶笑吟吟的道。
徐二妞聞言小臉一紅:“你怎麼知道?”
張諶扒拉了一下自家衣衫:“你的口水昨晚將我半截衣衫都打溼了。”
徐二妞看了後面大囧,然後強行爭辯道:“纔不是!那分明是露水打溼的。”
張諶還想說話,只是看着徐二妞那一雙要叨人的眼睛,連忙閉上了嘴巴。
二人在山中攀爬了又是一日,此時山間大霧濛濛,十米外不見人影,山間大風呼嘯,吹動得樹木搖擺。
看着落下山的餘暉,再看看山川間的霧氣,張諶果斷選擇了原地休息。
然後又是啃肉乾和果脯,此時張諶也不得不稱讚那休六機靈,給二人帶的肉乾足夠,唯一可惜的是清水不多了,不過這山間有清泉飛湍流下,水源的事情倒也簡單。
二人吃了肉乾,徐二妞直接鑽入張諶懷中,滿臉疲倦的睡去。
夜半時分,懷中的徐二妞哼哼唧唧,張諶知道這丫頭是累壞了,所以晚上纔會無意識的發出聲音。
只是待到快要天亮的時候,忽然一股熱流打溼了張諶身軀,將張諶給驚醒,然後張諶愣住,看着從身上滴答滴答而下的水流,不由得愣住:“這丫頭尿牀了?而且還尿到了我身上?”
張諶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愕,卻也並沒有大驚小怪,小孩白日裡太累,晚上尿牀倒也是正常。
只是這山間陰冷,一旦打溼衣衫,只怕會生病。
就在張諶思索着如何幹燥身上水分的時候,忽然徐二妞的鼾聲停止,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和張諶對視,然後徐二妞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窘迫,下一刻直接閉上了眼睛,接着虛僞的鼾聲再次響起。
張諶見此暗自發笑,卻也沒有拆穿,而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只見其精神世界的金絞剪微微震動,下一刻所有陰陽二氣被抽走,然後控水術施展而出。
就算張諶的控水術只能施展一個剎那,但是對於張諶來說,也已經足夠了,二人身上的水漬瞬間被抽空。
縮在張諶懷中的徐二妞一愣,小手下意識的伸出,小心翼翼的撫摸着自家褲子,然後大眼睛瞬間睜開:“幻覺?難道是我做夢尿牀了?”
四目相對,徐二妞一雙眼睛看向張諶:“我說,你剛剛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張諶知道徐二妞臉皮薄,於是笑吟吟的道:“你醒了?剛剛發生什麼了?什麼也沒發生啊,你爲什麼這麼問?”
徐二妞撓了撓頭,確認自己在做夢後,隨即理直氣壯的道:“我是做夢了,趕緊睡覺,小孩子不要瞎打聽。”
張諶心中暗自一笑,摸了摸徐二妞的腦袋,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只是此時已經接近天亮,二人都沒有睡踏實,待到天灰濛濛的時候,二人爬起來吃肉乾,吃飽喝足之後,繼續向山中爬去。
只是爬了小半日後,忽然一道哭聲在山間響起,那哭聲在山風中若隱若現,若不細聽怕是難以察覺到。但此時山間一片空寂,張諶和徐二妞全都聽見了那哭聲,然後徐二妞道:“你聽到了嗎?好像是有人在哭?”
張諶點了點頭:“哭聲在前方。”
二人一路向着山上爬去,就聽那哭聲越來越近,終於在爬了數十米後,二人就看到了掛在崖壁下的一個小胖子,此時趴在一顆手臂粗細的樹枝上隨風搖擺。
小胖子年紀不大,大概只有五六歲的年紀,但是體重卻圓潤,其身上衣衫破破爛爛,膝蓋、手掌、腳掌有血液滴落,此時正在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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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樹距離山道大概有十米,其下是萬丈深淵,看起來很是恐怖。
“救我!救我!”小胖子聲音中滿是哭腔,待瞧見張諶和徐二妞望來,如獲救星連忙開口求救。
張諶看着那哭哭啼啼的小胖子,忽然腦子裡閃爍一道靈光:“我記得前世仙家收徒,要經歷重重考驗來着,這小胖子怎麼會忽然出現在樹枝下?他就算是從山道跌下去,可也太巧了不是?難道是五莊觀對我的考驗?”
張諶本來就是生性多疑的人,此時看着那趴在樹上哭哭啼啼的小胖子,很難不多想。
“我說這位兄弟,你怎麼跑到樹枝上歇息了,那樹枝太細,稍有不慎就掉下去,可不能這麼冒險。你趕緊上來吧,免得掉下去。”張諶笑眯眯的道。
樹下小胖子聞言呼吸一滯,一雙眼睛呆呆的看着張諶,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我趴在樹上休息?我踏馬要是能爬上去,還用得着在這裡哭啼?”
“兄臺救我!我今早忙着趕路,不小心踏空掉落下來,還請兄臺救我啊,我不想死啊!今日閣下若能救我,在下日後必定做牛做馬任憑閣下驅策。”小胖子哭哭啼啼的哀求道,聲音中滿是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