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開始,請使者大人賜禮!”趙高朗聲宣讀,衆人期待許久的賞賜典禮正式開始。
侍從適時地走到綠袍老者身旁,手裡託舉着一輪銀盤,銀盤上用紅布覆蓋着。侍從半跪在老者面前,雙手將銀盤高高舉過頭頂,老者從綠袍裡伸出一隻皮包骨頭的蒼老手掌,揭開那塊紅布。
衆人的視線紛紛落在那銀盤上,看到一排小巧的戒指排列其中,心中難免譁然。對於皇城雄厚的財力大家都是有所耳聞,但沒想到竟然奢侈到用儲物靈器充當存放賞賜的容器。即使是最低階的儲物靈器,在一箇中型部落裡也算得上至寶,沒想到皇城竟然隨手拿出這麼多。
綠袍使者蒼老的聲音響起:“御靈師資格賽第七名,趙氏部落,趙承嗣。賞二階靈壤一塊,二階靈種十顆,金幣千枚!”楚恨離身旁一位相貌堂堂的壯碩青年受寵若驚地從人羣之中走出,跪伏在皇城使者面前,接過那枚儲物戒。
綠袍老者將儲物靈器遞至趙承嗣手中,衆人震驚。雖然靈壤、靈種也算得上珍惜物件,可只要手上有金幣,多半都能採購得到。而這儲物靈器纔是真正的有價無市,即使是部落酋長也把它們當做寶貝收藏,又哪有人肯輕易轉手出售。
趁着衆人的目光被那些賞賜吸引過去,趙芷伸手推了楚恨離兩把,秀眉微蹙,臉上也多出幾分薄怒,低聲呵斥:“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皇城使者正在進行賞賜,趙芷也不敢過分用力,微弱的力量壓根就推不開身旁的楚恨離,反而給人一股欲拒還迎的感覺。
臉上鎮定自若的楚恨離內心狂跳不止,這是趙高酋長臨時加給他的任務,畢竟他要代表趙氏進行御靈,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而這“贅婿”身份便是趙高給出的最後請求,楚恨離心腸軟,一時不忍便答應了下來。
趙高還臨時教了他兩招,說自家女兒從小就沒和異性過多接觸,只要楚恨離先入爲主,摟住她,讓她短暫的失神,之後再找機會解釋便可。
果然“知女莫若父”,楚恨離攬住她腰肢的瞬間,趙芷整個人都僵在他懷裡,過了許久纔回過神,想起反抗。雖然一切都在按照趙酋長的計劃進行,可趙芷顯然不知道她有這“劫難”,怒視着楚恨離。
異常尷尬的楚恨離也只好貼到她耳旁,輕聲細語道:“實在抱歉,沒有率先詢問你的意見。這是趙酋長的安排,之後他會和你解釋。”好在衆人的目光都在那些賞賜上,沒被衆人盯着,把“黑鍋”丟給趙高酋長後,他心裡才稍微安穩了一些。
一旁的趙柔卻把二人剛剛的親密耳語看了個滿眼,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倆關係不一般……”趙芷察覺到妹妹一直注視着自己的窘態,臉色又紅了幾分,威脅般地瞪了趙柔一眼,才讓她悻悻閉嘴。
二人曖昧不清間,賞賜儀式迅速推進,綠袍使者將衆人一一傳喚到面前,分別交給他們一個儲物戒。賞賜也隨着名次遞進而增加,第二名的韓安足足拿到了十塊靈壤,上百枚靈種,以及數以萬計的金幣,如此獎賞可讓他樂開了花,險些興奮得高高蹦起。強忍着心頭喜意,韓安向老者幾度行禮感恩後,才退回人羣。
第二名的賞賜就已經價值連城,更是激發起衆人對第一名賞賜的好奇,更何況這楚恨離還打破了記錄。就在衆人期待的中,賞賜儀式戛然而止。綠袍使者淡然道:“希望各位早日步入一階御靈師的殿堂,賞賜儀式到此結束。”
衆人也不傻,雖然綠袍使者對於第一名的賞賜閉口不談,但絕對不可能真的讓楚恨離空手而歸。
“看來是無緣見識第一名的賞賜了,那我父子二人先行告退。”秦山深知接下來定有紛爭,強忍着好奇心,決定帶着兒子離開。秦天華也學着父親朝衆人拱手行禮,之後兩人便率先離開大廳。
而韓氏一衆則有喜有憂,目前爲止,他們可是這次賞賜儀式的最大獲利者。可皇城絲毫沒有取消趙氏御靈師大賽舉辦地的意思,這也讓他們急得坐立不安。前兩年皇城的使者可是很明顯的表現出取消趙氏部落舉辦地的意圖。
身爲韓氏部落的副酋長,韓蘭當機立斷道:“使者大人,趙氏多年未曾培養出足夠優秀的御靈師,我想這御靈師大賽舉辦地的資格……”
綠袍老者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的意圖,“這些小事不用過多贅述,本次御靈師資格賽的第一位,你隨我走一趟。”語罷,老者徑直走出大廳,在趙高酋長的示意下,楚恨離緊隨其後。
韓蘭則是不甘心地看着皇城使者帶着楚恨離離去,一咬牙也帶着身後的幾人離開大廳。
綠袍老者與楚恨離一前一後,二人停在一處門前。他朝着楚恨離囑咐道:“一會兒面見葉公子,務必謹言慎行,不得冒犯。”楚恨離點點頭,推開了那扇古樸的木門,走進一處院落。
院落中,白衣少年慵懶地躺在椅子裡,身旁環繞着幾名侍女爲其捏肩捶腿,好不逍遙。見楚恨離緩緩走來,葉公子揮手驅散了一衆侍女,直了直身子,精緻的面龐上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是一副熟面孔。”
這葉公子不曉得他,他楚恨離卻知道這位皇城的紈絝公子,前些天幾度交鋒,他都沒給楚恨離留下什麼好印象。“君子色而不淫”,可這位葉公子身旁常伴女色。幾天前進入賽場時,甚至白日裡就在車廂中解下侍女腰帶,其品性可見一斑。
加上那囂張跋扈的車伕,更是讓楚恨離添了幾分厭惡。得知被他傳見,楚恨離向趙高酋長几度推辭,可胳膊擰不過大腿,考慮到趙氏的利益,他也只好硬着頭皮來了。
楚恨離躬身行禮道:“楚氏部落,楚恨離,見過葉公子。”
見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葉公子笑道:“就算是你們酋長來見我,也得行跪拜之禮,你就這樣?”
楚恨離遲疑片刻,剛準備屈膝行禮卻被他叫停,“我也不是在乎那些繁文縟節的人,我們見過面,你心中對我也有所評判。當然,你的境遇我也知道些許……”
“楚恨離,楚氏部落最小的首領,幾個月之前被當做累贅踢出部落,現帶着一衆老弱病殘苟延殘喘……我說得對嗎?”葉公子歪頭問到。見楚恨離沉默不語,他繼續說道:“與其屈身於這底層部落,倒不如考慮跟隨我。給我做個車伕也比這狗屁酋長威風許多啊。”
“抱歉,在下不擅狂吠,恐怕難以接受葉公子的好意。”楚恨離並不理會他略帶嘲諷意味的話語,認真道,“世間百態皆有緣由,我會給我的族人一個真相,是不是累贅我自己說的算!”
葉公子笑道:“獅子率領羊羣尚能百戰不殆,綿羊即使統率羣獅也軟弱無力。之前不過是說笑而已,我誠摯的邀請你,與我共謀大業。”說着,他起身離開椅子,筆直得與楚恨離對立而站,緩緩伸出一隻右手。
“我還有上百位族人需要庇護,所以…恕難從命!”楚恨離推辭得果斷,他並不覺得這一位紈絝子弟能有什麼過人的抱負。
一再被拒絕,葉公子俊郎的臉龐上也浮現幾分不悅。院落外卻突然傳出一陣嘈雜,這也惹得他更是惱怒,便朝着門外厲聲道:“安使者,帶他們進來說話,吵吵鬧鬧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