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轉瞬即逝,趙柔面前的御靈臺擺着的谷粟作物幾乎齊腰高了,根據一旁韓安的統計,這已經足足有一百五十株,足以傲視所有參賽者的實力。
韓安嘆了口氣,話語中帶着些許惋惜,“看她的狀態,估計會突破三百株,可惜生不逢時,那皇城的大人物前些年把這記錄刷新到了一個難以企及的地步。”
“其中應該是有不少故事。”楚恨離內心暗自嘀咕,卻沒有主動向一旁發問,因爲這種人就是喜歡吊着別人的好奇心,以此滿足自己被追捧的虛榮感。對待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言語、跟他耗着。
只是幾個呼吸間,察覺到不對勁的韓安戳了戳楚恨離,問道:“看你也是新來的,你怎麼不問我其中的故事?”對此,楚恨離還是一笑置之,這態度更是急得韓安抓耳撓腮。
“沒勁,那我就直說了。”韓安見找不到樂子,垂頭喪氣的老實解釋道,“三年前,皇城有位公子來趙氏參賽,他一連測試三次,分別通過了資格賽,一階御靈師、還有二階御靈師的定級賽。堪稱天人神蹟!”
聽了他的介紹,楚恨離點了點頭,問道:“這記錄被那位公子刷新到多少了?”
看楚恨離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韓安才知道中了套,忿忿道:“過了四位數,一千三百五十一株,據說當時他還沒有盡全力……”就在楚恨離和韓安聊着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時。賽場中,變故陡生,有一名男子的御靈臺上,擺放的作物數量竟超過了趙柔。
“秦天華?”韓安驚歎一聲,滿臉的不可置信。楚恨離也將目光移到那名長相普通的青年,只是一眼他便看出異端,那秦天華換了土壤,應該是把趙氏提供的尋常土壤換成了自帶的靈壤。
“原來如此。”片刻過後,韓安也瞧出了不對勁,“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更換了靈壤?不過規則裡確實也沒有禁止……”
賽場上,也不乏眼光毒辣者,趙芷察覺後的瞬間便向妹妹的方位大喊一聲:“柔兒,換你的靈壤御靈!”趙柔雖然羞澀,但對於這御靈卻是出奇的認真,聽到家姐的提醒,也不猶豫,瞬間取出幾捧靈壤,淡粉色的靈壤外還縈繞着些許白霧。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生衆,大夥見有人更換上靈壤,紛紛不在藏巧於拙,各自取出靈壤進行御靈。一時間,百號人神通各現,一株又一株的作物被擺上御靈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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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場二樓,一間暗室內,趙氏部落酋長與幾名首領靜靜觀望,畢竟是趙柔的比賽,他們也是重視得很。趙柔表現出的御靈天賦遠超這幾十年來七族所有的同齡人,在極爲重視御靈之法的趙氏部落,她一直被視爲掌上明珠。
趙氏部落的酋長大笑道:“哈哈哈,沒想到這秦氏的小子率先打破規則,竟然引出這一壯觀的景象,倒是有意思!”
一旁的老者提醒道:“可酋長,之後的比賽怎麼辦?柔兒小姐只用了半場比賽的靈壤,若是讓之後的選手直接使用,對小姐很不利啊。如果是禁用,便又會惹上衆怒……”
“就算給他們用上一整場,也不見得有人能勝過柔兒!”酋長大人對自家女兒倒是很放心,“前七名都有獎勵,至於那記錄……”說到這裡,他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那記錄已經不是一階御靈師能打破的了。
韓安見這一場面,也是樂意至極,笑道:“倘若給我們用上一整場的靈壤,那豈不是佔大便宜了?怎麼說,楚兄弟,要不要我借你些靈壤?”楚恨離聳聳肩,不置可否,繼續觀看着熱火朝天的御靈比賽。
“時辰到,停止御靈!裁判統計數量!”主裁判一聲令下,所有參賽者紛紛停手,他們可不想因爲違規而被取消資格。
最終結果很快統計完畢,不出預料,趙柔穩居第一,足足御靈出六百三十一株谷粟作物。接下來的趙芷,秦天華成績相近,分別御靈出四百零一和四百的成績。剩餘的選手也有十多位的成績達到了三位數。
“貳佰零壹號至叄佰號選手入場!”
聽着裁判的命令,楚恨離移動步子,一旁的韓安同樣動了起來。兩人竟然同一場比賽,目光中紛紛閃過一起驚詫。韓安玩笑般笑道:“楚兄弟,我可不會讓着你啊,哈哈……”楚恨離還是保持着一貫的人畜無害狀,笑着入場。
入場時,楚恨離掀起斗篷外套的寬鬆兜帽,低着頭近乎將整張面容遮擋住。他擔心有楚氏的熟人前來,若是被認出又容易生出事端。
隨着裁判宣佈開始,參賽者紛紛忙碌起來,取出靈壤立刻開始御靈,谷粟作物作爲他們大部分時間的練習對象,自然是手到擒來。而楚恨離卻頓了頓,這段時間一直進行一階靈藥的御靈,平日裡還想着如何御靈二階靈藥,對這谷粟作物的生長案倒是有些淡忘。
閉目只是想了一兩分鐘,竟然有人完成了第一批種子的御靈,那韓安雖矮小,但御靈手段出奇的高,配合上他手裡品相不差的靈壤,一次性進行着十顆種子的御靈,速度同樣不差。
二樓暗室內,趙氏酋長滿臉的笑容逐漸凝固,直到演變眉頭緊鎖,原本想着柔兒這御靈數量已經是必勝之局,可這半路殺出的韓安卻有着超過柔兒的可能。趙氏酋長嘆息道:“希望柔兒能贏吧,畢竟她爲此付出了太多……”
看了眼御靈臺上的尋常黃土,楚恨離有些犯難,主動找向一旁的裁判,問道:“裁判,這黃土能多提供些嗎?我不夠用……”
“怎麼會呢?這數量絕對足夠二十顆谷粟種子同時御靈,這位選手,請不要和裁判套近乎!否則我判你取消資格!”裁判厲聲威脅道。
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楚恨離從儲物戒裡抽出巨劍非攻。那裁判見他手上的漆黑鐵塊足足有一人高,連忙後退,色厲內苒道:“你要幹嘛?毆打裁判可是要負責的!”
賽場內的地面只是尋常土地,陰暗角落處還生長着一些雜草,應該是能夠供養作物的土壤。楚恨離徑直走向一處角落,狠狠將非攻插入土壤,劇烈的震感也引來一衆目光。御靈可是細緻活,這震動導致不少人功虧一簣,自然是尋找着罪魁禍首。
見他們目光不善,楚恨離隔着兜帽微微頷首,聊表歉意。衆人看到那把齊人高的漆黑鐵塊,都不想過多糾纏這種四肢發達的人士,各自回頭繼續進行御靈。使用非攻挖出一大塊土壤,楚恨離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向御靈臺,將非攻連同土壤一起放在御靈臺上。楚恨離不禁暗歎桌子質量不錯,竟然頂得住非攻的壓力。
二樓暗室內,趙氏的酋長抱怨道:“那小子是自暴自棄了嗎?怎麼盡做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事?”
另一位首領同樣不解道:“沒錯,那小子不是來鬧事的吧?怎麼還遮擋着容貌……”但下一刻,那奇葩少年的行爲又驚掉了他們的下巴。
賽場上,楚恨離從御靈臺的托盤上隨意抓出一把種子,洋洋灑灑地丟進非攻上的土壤裡。生長案重新熟記於心,楚恨離一心多用,同時進行着那一把種子的御靈工序,幼小的種子瘋狂生長,扭曲着從土壤裡鑽出來,生長,掛穗,成熟。
片刻間,三四十株谷粟作物成熟,楚恨離隨意將其扯下,放在一旁,接着又進行下一輪的御靈工序。
“他是誰?他是誰!”暗室內,趙氏部落的酋長捂着心口,咬着牙發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