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掌中佛國
世尊凌空而立，綻放大光明，照亮整個地府。
剛剛重生歸來，不似白蓮那般虛弱，大乘佛域、小乘佛國、無數寺廟不知積累了多少香火神力。
匯聚在世尊身上，氣勢不斷拔高，轉瞬就突破仙佛天塹。。
“南無阿彌陀佛！”
世尊散發出莫名氣息，似怒火似威嚴，壓迫陰兵鬼差匍匐顫抖，彷彿末日將臨。
“貧道，不喜歡擡着頭看人！”
周易法力運轉，紫青雙劍化作劍氣長河，刷向世尊。
“鎮世間一切惡！”
世尊手掌緩緩壓落下，化作一方世界，其中有凡俗僧侶，閉目誦經，又有羅漢菩薩，佛音梵唱。
掌中佛國！
佛門無上神通，大成之後可煉成極樂洞天。
周易與墨子閒暇論道時候，曾聽聞此神通之玄妙，佛門信衆死後神魂飛入其中，繼續貢獻香火願力。
佛門稱之爲榮登極樂，在其他人眼中，是死都不會放過你！
劍氣長河轟在極樂洞天上，僅僅震動一瞬，就化作粉碎。
紫郢青索哀鳴一聲，飛回周易丹田溫養。
“雷來！”
周易呼喝一聲，成千上萬道雷霆沖天而起，天罡道法呼風喚雨緊隨其後。
佛國緩緩落下，神通道法僅僅阻攔了幾個呼吸，就雨消雲散。
世尊早已將掌中佛國修行圓滿，與混沌融洞天於體內，有異曲同工之妙，攜一界之力碾碎諸敵。
任爾神通道法，至寶仙器，也不能與一界之力抗衡。
一手遮天。
整個地府籠罩在佛國之下，彷彿天穹在降落，壓迫至極的威勢，讓地府建築不斷裂開。
世尊嗔怒，須以滅世而息。
“如此，才稱得上仙佛絕巔！”
周易手中出現深紅虛影，幾乎凝成實質化作劍鋒。
“老禿驢，爲破你這佛國，老朽拼着性命煉成無上神通。原本以爲要等些年歲，未曾想白蓮那廝，竟捨得犧牲道果將你救出輪迴！”
墨子身形一晃，分化千萬縷真靈光芒，衝向掌中佛國。
真靈之光無形無質，似虛似實，輕易穿過佛國邊界融入其中，隨後融入界中千萬僧侶體內。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仁人之所以爲事者？”
正在誦經的僧侶驟然停下，面露惶恐之色，對着前方佛祖神像懺悔片刻，又繼續誦經：“當求無上佛大菩提……興天下之利，去天下之害？”
經文再次錯亂，僧侶已然察覺異常，當即施展佛法搜查體內，並無咒術印記。
然而，再開口依然不是佛經，或者唸誦一句半句，又轉成不知名經文。
佛國中千萬僧侶都出現變故，一時間誦經聲止息，佛光黯然。
墨子境界與世尊相等，雖然一心研究機關傀儡之術，不喜鬥法廝殺，然而真靈遠不是尋常僧侶能抵抗。
真靈入侵，輕則心神混亂，重則走火入魔。
“阿彌陀佛！”
世尊眉頭微皺，收回手掌，佛國消失不見。
千萬縷真靈從虛空鑽出，融入墨子體內。
“老禿驢，還是這般狠辣，千萬信衆輕易就送入輪迴！”
“阿彌陀佛！”
世尊歸來之後，第一次說話：“信我者，於極樂世界永生，寂滅轉世，循環罔替！”
墨子說道：“府君，這老禿驢囚禁信衆真靈，在洞天中私設輪迴，實乃地府之大敵！。”
“然！”
周易點頭道：“你我合力，再送世尊回忘川。”
說話間身形消失不見，出現在世尊身後，地府自成一界，府君則爲界主，有穿梭此界虛空之權柄。
念頭一動，即可到地府任何一處。
“唵！”
世尊生出感應，已經躲閃不及，當即施展佛門真言。
唵字真言，表三金剛之意，施展之後身、法、魂堅不可摧。
六字真言神通就是世尊所創，一經施展，無量量佛光凝成金剛盤坐法相，籠罩周身。
哧！
陷仙劍輕易破開金剛法相，斬在世尊肩膀上，金色佛血迸濺。
“定！”
墨子身化千萬，重重迭迭的分身，將世尊包裹的嚴嚴實實。
世尊揮手覆滅數十萬，又有數倍分身填充，直至施展掌中佛國，一擊覆滅千萬。
“給我斷！”
周易趁此機會，陷仙劍將世尊左臂斬落。
此劍乃無上殺伐至寶，比金蛟剪還要高出數個層次，世尊左臂墜落時候不斷增長，直至數百丈，砸塌了數座地府宮殿。
世尊斷臂位置綻放佛光，結果有莫名氣息阻攔，不能生出新的手臂。
墨子見此情景，大笑道：“哈哈哈！老禿驢頭也光，手也光！”
“哼！”
世尊面色不再是漠然，冷哼一聲，腦後三重金輪迅速運轉，綻放大光明。
此乃世尊證道至寶，大日寶輪！
外層寶輪乃凡塵俗世信衆，中層寶輪是極樂世界僧侶，內層是成佛以來的羅漢菩薩，三重氣運、信念、法力凝成一體，乃護體殺伐的無上至寶。
周易神色凝重，玄黃神光垂落，陷仙劍遙指世尊。
墨子手中出現青銅機關盒，造型古樸，平平無奇並無神光閃耀，實則是寄託大道之寶。
“本座，還會回來的！”
世尊瞥了一眼光禿禿的左臂，揮手將白蓮寶座從忘川河召回，掌中佛國轟在地府虛空，撕開一道大裂縫。
腳踏白蓮寶座，遁入裂縫當中消失不見。
周易暗自鬆了口氣，當真與世尊拼死鬥法，初生的陰界根本承受不住，直接破碎重歸混沌。
世尊取走白蓮寶座，周易並未阻止，此等證道之寶，非此道中人難以煉化。之前方仙道主的玉如意，鎮壓在日月洞天，結果自行化光遁去。
“貧道斬了白蓮幾世，本以爲佛祖也不過爾爾，未曾想世尊實力如此恐怖！”
“白蓮那廝，看似是獨佔一道，實則還在佛門範疇，不過一正一邪罷了。”
墨子收回機關盒，說道：“當年佛、道都是人族諸子百家之一，世尊還有過佛子名號，之後與道祖實力遠超同階，後輩又仙佛迭出，便與百家區別開來。”
“竟有如此淵源。”
周易忽然說道：“道友與世尊間隙，與此緣由有關？”
墨子搖搖頭，說道。
“活的時間太久了，總有機會結下仇怨。似乎是十幾萬，還是二十幾萬年前，世尊趁老朽輪迴，竟然圖謀煉化機關洞天，幸好及時轉世重生……”
“世尊不當人子！”
周易尷尬一笑，總感覺墨子這話，似乎在指桑罵槐。
低頭看地府，大多數建築遭到破壞，一片斷壁殘垣。不過都是小問題，忘川河已經融入陰界，縱使推平了重建也不過幾日時間。
周易取出奈何橋輕輕一拋，一頭落入忘川河，一頭探入虛空。
當即有真靈試圖登上奈何橋，大多數遭受禁制阻力，無論如何也難以成功。
少數真靈循石階登上，走入虛空，轉世成人去了。
“此寶來的正合適，不過速度有些慢了，還需尋找引導真靈轉世之法。”
周易可不敢施展佛門術法，既是忌憚經文源頭世尊，又不願轉世真靈沾染佛門氣息，萬一成人後不願結婚生子，豈不是枉費辛苦。
……
佛域。
大菩提寺。
殺生羅漢正在講法，所說正是斬業護生經。
下方衆僧面色悲苦，又不敢不聽，遇到某些小乘經文，恨不得施法堵住雙耳。
斬業經是小乘佛法，與殺生羅漢所學有異，但是架不住人家自詡經文創立者之一！
如今法海將證菩提，更是號稱最有望佛祖大道之人，殺生羅漢逢人便說，自己曾與法海同魂共魄，多次指點其殺伐佛法之道。
斬業護生經能流傳甚廣，沒有遭到佛域封禁，殺生羅漢功不可沒。
羅漢都公開講經了，還禁什麼禁！
“斬一切惡，可證菩提……咦？”
殺生羅漢正說的暢快，忽然擡頭看向前方，矗立的百丈佛祖神像。
佛祖像受佛域供養，已經化作無上仙寶，遇上滅門之禍，燃燒其中香火念力，可施展仙佛偉力。
忽然。
一道氣息落入佛祖神像當中。
原本緊閉的佛祖雙眸，緩緩睜開，綻放出無量量佛光，籠罩方圓千里。
“禮讚……世尊？”
殺生羅漢試探着參拜，畢竟佛祖已經數萬年不曾出現，偶爾降下神蹟，也只是隻言片語。
僧衆比殺生羅漢虔誠狂熱的多，見佛祖睜眼，當即三叩九拜該戶。
“禮讚世尊！”
“禮讚大日如來佛！”
世尊真靈迅速煉化佛祖神像，從百丈高縮小至丈六金身，對着僧衆微笑頷首，隨後落入大雄寶殿。
僅僅微笑迴應，就讓諸多僧衆欣喜若狂，高聲唸誦經文，希望佛祖能聽到。
“如是我聞……”
殺生羅漢亦唸誦經文，心中卻生出疑惑，世尊左臂似乎有異，仍是神像石質。
旋即搖搖頭，將可笑念頭壓在心底，世尊無上偉力，怎麼可能會有缺陷？
縱使左臂不似金身，必然有其深意。
此時。
世尊站在大雄寶殿中，看向供奉的四大古佛之一，光明古佛。
光明古佛死在上古神人手中，真靈未能渡過忘川河，已經徹底隕落。
隨着時光流轉，光明古佛所著經文遺失殆盡，除去佛祖道場大菩提寺，其他地方連光明古佛像都沒有。
“阿彌陀佛！”
世尊宣了聲佛號，揮手從光明古佛像中，攝出一縷念頭。
念頭，連真靈都算不上，神魂消散之後，大多數念頭也會隨之湮滅。
這縷念頭佔據光明古佛像，有佛域僧衆供奉祭拜，享受無盡香火念力，非但沒有湮滅，反而日益壯大。
世尊手託白蓮寶座，將念頭融入其中。
佛光綻放，寶座中生出一具朦朧身影，與似白蓮邪佛三分，似光明古佛三分，又與世尊有三分相似。
身影盤膝而坐，手掐蓮花寶印，雙目混沌茫然。
“癡兒，還不醒來！”
世尊一聲呼喝，諸多記憶傳入身影當中，迷濛雙目逐漸生出光彩。
“我是誰？我是阿難，是光明，是釋迦……”
身影口中出現一連串名字，神色逐漸堅毅，確定道：“我是阿難！”
聲音落下，光明古佛像垂落無盡佛光，融入身影當中，轉眼由虛化實。
阿難從白蓮寶座一躍而下，丈六金身與世尊等齊，目光復雜的對視片刻，雙手合十躬身說道。
“弟子拜謝師尊！”
“既爲師徒，無需如此。”
世尊嘆息一聲：“爲師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願意捨棄道果，救爲師於忘川河！”
因圖謀輪迴權柄，世尊困在忘川河不得出，數萬年來佛門從未放棄救出佛祖，爲此隕落數尊羅漢菩薩。
“此乃自救也。”
阿難說道：“那兇人執掌地府氣運，縱使請來無數幫手，弟子終究擋不住必死咒術。世上能救弟子者，唯有師尊，只得拼死賭一把。”
“弟子也想不到，師尊會如此乾脆，給予弟子重生。原本以爲，至少會封禁幾千年，正好躲那猖狂兇人一段時日。”
世尊聞言，忍不住問道：“此人竟如此恐怖？”
“遠超想象，師尊以後遇上，要萬萬小心。”
阿難解釋道：“其一恐怖已經見到，那兇人手中諸多無上至寶。其二，則是兇人成長速度，更加駭人聽聞。”
“十數年前見第一面，他僅僅萬載修爲。數年後再見，已經三萬載，再見五萬載，今日見已經八萬載！”
“如此看來，必然是某個上古老傢伙轉世歸來，正在恢復實力境界。”
世尊眉頭微皺，隱隱感覺左臂陣痛，說道：“爲師沒有認出道人來歷，觀其真靈也不似老友，你與他數次交手，可查出跟腳？”
“弟子翻閱所有記憶，無論是周姓、一清、雲中子等等名號，從未有過任何記載。”
阿難說道：“唯一知曉，這兇人性子古怪，一心向着人族昌盛，爲此不惜與妖庭鬥法。”
“一心人族……”
世尊思索片刻，說道：“上古神人中確有幾個偏愛人族的，周姓又是上古姓氏之一，兩相重迭，可尋覓出此人蹤跡。”
“或可行。”
阿難證道時候，上古神人已經隱世不出，所知秘辛遠不如世尊。
“爲師數萬年不曾臨世，須拜訪諸多老友，了結一些因果。”
世尊說道：“你已經跌落仙佛境界，不過有建造地府功德，又有前世積累底蘊，再證長生不難。莫要走邪魔外道，須爲我教添一佛祖！”
阿難躬身領命。
“弟子早有此心，自知今日必死，便順水推舟借那兇人之手，徹底斬去白蓮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