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以多欺少
數千年前。
暨洲魔道最興盛時候，有六尊真魔鎮壓四方，魔威浩蕩。
直至上代天魔擊敗其他五位，整合六大魔宗，成立了天魔六道。。
無心真魔是第一代心魔道主，生前與白蓮邪佛是好友。
傳聞無心有十萬心魔分身，遍及數十洲，以心魔遁法的詭異，世上無人能將其殺死。
如此保命神通，比仙器還要珍貴，自然讓旁人羨慕，屢屢求法不成，最終引發了殺身之禍。
白蓮邪佛輪迴歸來，得知自己的親傳弟子，聯手天魔、赤身、陰陽三尊真魔，血祭數千萬生靈施展因果咒術。
無窮業力降臨，無心當場重傷，心魔分身盡數消散。
天魔將無心真靈抽出，折磨數百年，潰散之際獲得了心魔傳承。
白蓮邪佛氣不過，與上代天魔大打出手，鬥法三天三夜。
最終，白蓮邪佛技低一籌，被天魔斬了一世身。
“師尊，無心當年覬覦天魔，試圖引發心魔將其煉成分身，我等是迫不得已聯手。”
白蓮聖母尋了個莫須有的罪名，以魔道修士的性子，無心即使沒這麼做也一定計劃過。
“往事已矣，爲師只是想告訴你，縱然得了心魔傳承又如何？神通不及天數，待到壽元耗盡，不過一抔黃土。”
白蓮邪佛諄諄教誨道：“你是貧僧最得意弟子，不該將心思放在神通術法上，而是尋求長生之途！”
白蓮邪佛原本計劃是度化無心，成爲白蓮教第二尊佛，在其轉世期間可以庇佑教衆。如此一來，白蓮教永遠有佛陀在世，
“弟子謹遵教誨！”
白蓮聖母聞言，如洪鐘大呂頓悟，下定決心請師尊讓出寶座，以求得長生。師尊證道年年月以萬計，轉生不知多少次，端坐白蓮寶座笑看衆生輪迴，也該退位讓賢了。
白蓮邪佛微笑點頭：“善哉！孺子可教，說一說真仙之事吧？”
“那雜毛有一陰一陽兩柄仙劍，又有能剪破一切的至寶真龍剪……”
白蓮聖母裝作不知道，邪佛兩世身死在真仙劍下。
轟！
佛光沖天而起，蘊含無盡怒火。
殿中教衆聽不到兩尊佛在談論什麼，恐怖氣勢降臨，感應到佛祖怒火，更加虔誠的叩首誦經。
白蓮邪佛怒道：“徒兒，那雜毛在何處？屢屢與我們師徒過不去，當誅！”
“師尊，我們師徒二人，再加上天魔，以多欺少，任那雜毛仙器厲害，也難逃一死！”
白蓮聖母提及天魔，擔憂道：“天魔已經輪迴轉世……”
“無需解釋，本座當然明白安內必先攘外的道理！”
白蓮邪佛說話時候，看到站在殿門口的天魔，嘲諷道：“不似某些傢伙，內鬥內行，謀害同門！”
天魔沒有反駁，拱拱手算是打過招呼，蒼老渾濁的雙眼閃過羨慕之色。
……
暨洲。
祿城，白蓮宗下屬城池之一。
城中巨大廣場上人山人海，士農工商各色人等擠在一起。
廣場正中搭着法壇，有身穿白蓮花紋法衣老僧，正在朗聲講經。
“法界衆生，不行十善，樂行十惡，造惡業煉法身，背惡業行時間……”
老僧聲音逐漸高昂，佛法閃耀，高呼一聲：“無量光法，化三身及十方一切佛！”
廣場人羣頓時變得狂熱，或高舉雙手，或雙手合十，或直接跪地叩首高呼。
“頂禮普照三界十方一切白蓮佛祖！”
“頂禮無垢清淨造化白蓮聖母！”
大乾境內嚴禁隻言片語的菩薩降世經，在暨洲境內大行其道，普通人要麼受其他魔道妖人奴役，要麼成爲白蓮信衆，供奉香火願力獲得庇佑。
老僧對信徒的表現很是滿意，手掐法印，無量佛光普照四方。
令弱者強健，病者康復，一切煩惱盡去，魂魄享世間極樂。
周易站在人羣中，冷眼看着臺上老僧。
斬白蓮聖母分身二十七具，爲男爲女，爲妖爲鬼，山神水神，無所不變。這是第一次見到白蓮聖母化作本職僧人，又在白蓮教麾下城池，顯然已經黔驢技窮。
信衆貢獻過香火願力，享受了佛光洗禮，交易結束四散離去。
老僧腳下升起佛光，正要起飛，兩柄仙劍倏然出現在左右，周天星辰劍陣定住虛空，漫天劍氣將高臺淹沒。
“無量壽！”
高宣佛號，老僧化作蓮花飄散。
“咦！沒有分身了？”
周易發現白蓮聖母出現在十數裡外，正駕馭遁光逃竄，闢魔神梭騰空而起，轉瞬就消失在天際。
白蓮聖母注意到迅速追來的道人，眼中閃過兇光，身形一閃遁光落在無名荒山。
“菩薩怎麼不跑了？此處山清水秀，正適合做葬身之地！”
周易遁光緊隨其後落下，說話同時紫青雙劍絞殺過去，金蛟剪伺機而動。
“小雜毛，真當妾身好惹！”
白蓮聖母手中出現一株蓮花，花骨朵半開半閉，揮手攝來方圓數百里天地元氣，化作滾滾佛光浩蕩兇猛，掃過漫天劍氣。
這株蓮花來歷不凡，是與白蓮聖母一同降生的靈物，無暇無垢，彷彿仙株一般。
白蓮聖母將其煉爲本命至寶，從初生時的花骨朵，蘊養至半開半合，威力已經不遜仙器。據師尊白蓮邪佛所說，此蓮花極有可能是一株淨世仙蓮，待到蘊出仙蓮子，服之可延壽一世。
佛光劍氣轟在一起，令虛空震盪，山川崩碎，方圓數百里地面凹陷成盆地。
仙佛鬥法，改天換地。
周易一拍腦袋，吸星神簪消失不見，下一瞬出現在白蓮聖母后心。
神簪快若流光，避無可避，重若星辰，威能恐怖。
白蓮聖母只來得及佈下十幾重佛光護盾，被吸星神簪輕易穿透，從後心鑽入佛軀當中。
噗！
祭煉千年的佛軀，被吸星神簪從內部攪碎，四分五裂成數百上千份。
白蓮聖母痛呼一聲，仙蓮包裹着舍利沖天而起，破碎的佛軀迅速匯聚，再次凝成了完整身軀。
如仙佛這般存在，仙軀接近不死不滅，大多時候都是斬滅元神，肉身只能封印或者吞噬。
“再來！”
周易騰空而起，揮手無盡雷霆，方圓百里化作一片雷海。
紫郢青索，神梭星簪，四件仙器在雷海中沉浮穿梭，打的白蓮聖母毫無還手之力。
忽然。
一道紫色神光從虛空激射而出，兇猛地向周易後背。
周易正要施法躲避，一聲佛門真言傳來，禁錮百里虛空。
“唵！”
白蓮邪佛端坐蓮座，四面八臂一齊施展佛門神通，定住了周易一瞬。
周易陰神落在頭頂，懷抱杏黃色旗幟，垂落玄黃神光護住周身。
無物可破，萬邪不侵。
任由紫色神光轟擊，一絲漣漪都沒有蕩起。
“藏頭露尾的鼠輩！”
周易怒喝一聲，從來都是他偷襲別人，今天竟然讓雁啄了眼。
法力運轉，呼風喚雨，籠罩神光來源方向，黑風淒雨瞬間消融了數座山峰。
“咳咳，年輕人火氣太大了！”
天魔蒼老身影從虛空遁出，手持一杆紫色長幡，幡面繡着一條滾滾血河，
白蓮聖母從雷海中掙脫出來，與白蓮邪佛，天魔成犄角之勢將周易圍在中央。
周易掃過三尊佛魔，冷笑道：“堂堂佛陀真魔，只會以多欺少？”
“妾身今天就以多欺少了，道友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白蓮聖母忍不住嘲諷道：“小雜毛有能耐也叫人？”
泥人尚有火氣，更何況白蓮聖母，追殺數百萬裡損失顏面不說，心魔分身損失才令人心痛。
心魔分身不同於強行奪舍，需要誘使其滋生心魔，再剝離一縷元神潛伏，逐漸煉化爲分身。煉法雖然繁複，然而隱秘性極高，潛伏不啓用的時候，就是仙佛當面也認不出。
“菩薩既然如此說了，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周易念頭一動，召喚五色神牛。
哞！
神牛長嘯一聲，氣勢升起，與白蓮聖母平分秋色。
白蓮聖母彷彿受到了羞辱，咬牙切齒道：“哼！不過是頭五色牛妖，正好一併殺了，補充妾身損失的血氣！”
周易拋起闢魔神梭，化作十數丈大小，法力運轉，當中出現個黑洞。
“無量天尊！”
李芝從神梭中走出，頭戴魚尾冠，身穿大紅絹衣，一舉一動令人心生思凡之念。
封神榜冊封神位之後，會有相應的功法或者說神職傳承，李芝成爲紅鸞星君後，法力與紅鸞相應，神通可掌控姻緣婚配等喜事。
“又要勞煩星君！”
周易躬身施禮，攆轉追殺白蓮聖母時，他早遣分身御使闢魔神梭，請來兩位清福正神。
“斬妖除魔分內事，更何況這三位，與十二宗有血海深仇。”
李芝看向天魔，略帶複雜神色，說道：“不知多少驚才絕豔的先輩，死於六道魔宗！”
天魔冷笑一聲，晃動血神幡，滾滾血河流淌，將蒼穹都染成赤色。
“千幻宗主？”
白蓮聖母面露驚駭：“你怎麼可能飛昇成仙？”
十二宗在域外頗有名聲，不過在白蓮聖母眼中，沒有仙佛坐鎮，終究是小孩子玩鬧。
楊奇從闢魔神梭中出來，嘲諷道：“你這老妖婆都能成佛，星君怎麼就不能封神？”
行瘟使者隸屬瘟部，紅鸞星君屬於鬥部衆星，職權無重疊，級別不分上下，頂多算是同僚關係。
然而楊奇腦子很清楚，自己是僥倖封神，還是暫上封神榜，比起封神前就是周易好友的李芝，地位差了許多。
現在與同僚打好關係，以求未來能在周易面前說句好話。
“又一位真仙！”
白蓮聖母臉色瞬時變化，計劃中的三打一轉眼變四打三。
周易瞥了一眼白蓮邪佛，見他微微頷首，立刻心領神會。
“貧道也喜歡以多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