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樹上翠綠的樹葉幾乎已經飄落,剩下光禿禿的樹,曼拉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
圍牆外面傳來清脆的聲音,“小多,你要是再跑,今天晚上被我抓住了我可不會給你吃東西哦。”
這樣的地方突兀出現的中文讓曼拉得整個人微微一怔,他的身子幾乎是在顫抖,那熟悉的腔調,和似曾相識的場景。
“哼哼……臭小貓,你要是敢再跑,我不扒掉你的皮我就不是周念心。”
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下午,他是從埃及獨自一個人跑到中國,錢包被偷掉,一無所有的異國青年。
而她是因爲家中養的小貓跑掉,然後奔跑在大街上的少女,他們就這樣相遇了。
或許人開始老去,記憶就越發的清楚,這幾年的時間,念心在他的記憶之中已經越來越清晰,清晰到他以爲念心隨時隨地想要帶他離開了。
“部長……”聽到聲音的甘地快速的出現在曼拉得身邊,整個圍牆邊上也瞬間站滿了警衛,而牆邊的女孩子似乎也對這個神秘的地方有些奇怪,倒是從圍牆邊上伸進來一個腦袋,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出現在曼拉得的面前。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警衛一聲呵斥,牆上的女孩子直接跌倒在地上,牆外傳來她悶哼的聲音。
片刻的時間,她就被帶到了曼拉得的面前,曼拉得打量這面前的女子,雖然她的模樣很年輕,但是絕對不能夠再稱爲女孩子,她五官長得非常的漂亮,即使在中國人當中也絕對算的上好看的,她一頭黑如瀑布一樣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只是用了一條彩色的絲帶隨意的紮在腦後。
但是年紀應該也不過二十多歲,她此刻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的感覺,反倒是從警衛的身後伸出頭,然後俏皮的對着曼拉得吐了吐舌頭。
曼拉得整個人都幾乎是僵住了,那熟悉的臉孔,相似的動作,念心曾經也是這樣站立在他的面前吐着舌頭,嬌俏無雙。
那些過往的歲月幾乎以爲被埋葬到了心底,可是如今卻一點點的清晰浮現,他忍不住輕聲的喊道:“念心……”然後在所有人詫異之中走上前將那個異國的東方女子抱住。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念心。”被莫名其妙抱住的東方女子線的有些錯愕,一張小臉有些不好意思,伸出雙手將曼拉得推開。
曼拉得側過臉頰的時候抹去眼角沁出的淚水,是啊,時間太久了,久到他以爲念心再也不想見他了。
或許這個人是阿拉真主知道他的心意讓她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曼德拉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用着中國話開口說道:“來自東方的姑娘,你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你只是與我一個故人長得非常的相似,我一時之間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所以激動了一些。”
楊婉瑜點點頭,對於曼拉得,她有着無比的好奇,畢竟眼前這個人就是埃及傳聞之中的二號人物,如今的埃及人大部分是阿拉伯人遷移而來,很早的古埃及人已經很少了,所以埃及之中大部分信奉伊斯蘭教和基督教。
阿普拉就是典型的古埃及人,所以他信仰的反而是很少見到的阿拉神,而伊斯蘭教成爲埃及國教已經足足一千三百多年的歷史了。
“你好,你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我是來自中國的旅行者,你這裡真的非常漂亮。”
楊婉瑜偏側着頭,將一個突然之間闖入美麗大花園的普通女子表現的非常的自然,曼拉得身邊的甘地對着楊婉瑜一直持着懷疑的態度,畢竟這個中國女子出現得太過的突兀,如今這療養院之中住的可是費蘭迪總統,如果有絲毫的鬆懈,就會導致無法承受的結果。
“沒事的,甘地,你太緊張了。”曼拉得很難想象眼前的東方女子和埃及的政治有任何的關係,他年紀也不過四十多歲,皮膚很黑,因爲操勞的願意導致他顯得比實際上的年齡大了不少,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怎麼說,年輕的時候也應該算是個帥哥,現在也是很有氣度的大叔。
他揮手讓甘地讓開,然後徐徐的走到楊婉瑜的身邊,楊婉瑜將懷中的小狗抱得緊緊的,一臉謹慎的看着他。
“抱歉,讓你受驚了,我和我的屬下沒有惡意,他們只是太過的緊張而已,畢竟現在埃及的局勢很危險,我好好奇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怎麼會來埃及旅行。”
曼拉得問到這句話的時候,楊婉瑜心底原本的憤怒也一起表現出來了,她腳一跺,然後有些惱怒的說道:“說道這個問題,我就很生氣,我原本是來埃及旅行的,可是從開羅到伊斯梅利亞,結果卻被告知因爲埃及如今局勢緊張,整個埃及國內目前只有開羅纔有國際航班。”
楊婉瑜將一個後悔莫及,卻又天真並沒有其他想法的女子表現的淋漓盡致,曼拉得根本不會想到面前的人其實還有這另外一種目的。
他淡淡一笑,擡起手看了一下手腕之間的表,輕聲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如先到我家裡作客,然後明天早上我也會去開羅一趟,順帶送你。”
楊婉瑜雙手拍掌,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會不會不方便?”
心裡卻忍不住低嘆一聲,匆匆接觸而言,曼拉得給她的感覺很平易近人,她沒有見到過那位埃及聲名顯赫的總統費蘭迪,但是面前這位曼拉得來說,整體給人的感覺非常好。
“能夠送美麗的小姐是我的榮幸。”曼拉得彎下腰,禮儀十足。
被人帶進了這所美麗的療養院,伊斯梅利亞原本就是整個埃及著名的花園城市,在這座美麗的城市之中,這所療養院幾乎是按照埃及目前最高標準所修建。
綠化全部採取國際一流的標準,房屋的建築也是具有埃及特色,這所療養院每一間房間都有一個名字,例如金字塔,獅身人面像,都是按照埃及著名的景點所修築,而平日能夠進入這所療養院的也幾乎是埃及的上層。
楊婉瑜的到來明顯讓這所療養院的不少看護人員露出了好奇,紛紛打聽這位來自東方的客人到底是誰?
居然能夠讓曼拉得親自帶進來,這些警衛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樣一個身份未明的東方女子在曼拉得的身邊就已經是種危險了。
楊婉瑜遊歷了整個療養院,這地方有着健全的醫療體制和完整的服務,而且每一個看護人員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能夠完好的應對任何的突發情況,難怪費蘭迪會被送進這裡,但是相對的確實也是這個地方的防守極爲的縝密。
這裡總共有三班人人手全天的巡邏,平均每隔八個小時換一次班,可以說守衛的時間都是非常完整的,只有在換班的時候能有一次的空隙,但是這個時間段也被掐的非常的完好。
楊婉瑜行走在整個療養院之中,花草叢林,美不甚收,曼拉得非常的忙,陪伴了楊婉瑜一會之後就離開了,留下楊婉瑜一個人慢慢的參觀這地方。
楊婉瑜將整個療養院的地理位置基本上記在腦海之中,曼拉得派甘地給她安排了一間靠近東邊的房間,整個療養院呈方形,四周的守衛也根本沒有薄弱的地方,而且手中沒有通訊工具,楊婉瑜很難告訴帝米亞如今的情況。
甘地是曼拉得貼身警衛,他笑着對楊婉瑜說道:“美麗的來自東方的小姐,我是部長的貼身警衛,你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找我,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中。”
雖然甘地的心目之中一直對楊婉瑜突然的出現頗有言辭,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面對楊婉瑜的時候依然禮儀十足。
楊婉瑜點點頭,推開門走進給她安排的房間,說句老實話這療養院環境真的非常好,推開門就可以看見這種只能生存在亞特帶的美麗花朵,輕輕的呼吸了一口,沁人的芳香慢慢的流露出來。
房間是一般的客房,牀頭邊上還放置着電話。
楊婉瑜心裡忍不住浮現一絲的驚喜,但是馬上又沉寂下來,這裡是曼拉得的地方,他雖然表面上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懷疑,但是這裡的電話一定是被監聽的。
楊婉瑜眯起眼睛之後拿起電話卻並沒有撥打帝米亞留給她的電話,反倒是撥打了秦蕾的電話。
遠在中國的秦蕾大半夜的聽見電話的聲音,顯得有些煩躁,婉瑜那傢伙打了個電話之後就失蹤了,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心裡一陣煩躁,卻不得不爬起來,畢竟這大半夜的聲音讓她真的很難安靜的入睡。
拿起電話,秦蕾的聲音並不算溫柔,卻在聽見電話另外一端傳來的聲音的時候微微一怔,甚至有些激動“婉瑜,你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爲什麼我打你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你現在好不好啊,聽說埃及最近局勢很亂啊,婉瑜你和秦樂怎麼樣了?”
一連串的問題從電話裡傳來,楊婉瑜的臉上有些哭笑不得,她就知道電話打給秦蕾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