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天神異。”
佛寶舍利豪光盛放。
頂禮的法惠尊者四周飄起雪花。
一隻腳踩祥雲的白色雪犼自冰雪中走出。
一步踏出,好似天地都隨之凍結,唯有這隻精靈能夠自如的行動,而它也並不是在雪地行走,反而是踩祥雲駕飄雪,游龍飄渺。
“吼!”
祥雲雪犼怒吼一聲。
波紋氣罩匯聚,一隻擎天巨爪隨之落下。
“阿彌陀佛。”
法惠並不覺得自己展開神異就能贏得勝利,但此番定然勝利在望。
他甚至已經看到主魂靈機氣息被自己的神異拍散的場景。
嘭。
想象中的場景未來。
反而是黑紅色的高山擋住了這一爪,‘高山’沒有靜止,猶如搖天獅子撼地貔貅,翻身提出一隻巨大猙獰的血紅虎面。
大口血張。
骨肉像是調換了位置,獠牙向着外面生,血肉往裡面長。
呲!
黑金血虎翻身掣開巨爪的同時伸頭就是一口。
死死的咬住祥雲雪犼的脖頸。
法惠頓覺氣血翻涌不休,五臟六腑在這一撞下移位,而他的脖頸也像是被老虎咬住,噴涌出大量的鮮血,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
他的話沒有說完衆人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
因爲他們也十分驚愕。
器靈主魂竟能施展出虛天神異。
陳天跋詫異的看着那頭黑金血虎。
到底是他對器靈的瞭解太少,還是說這件寶物足夠神異,這哪裡是一位器靈主魂,分明是大宗天驕、候選道子一個級別的。
想到這裡陳天跋拍手稱讚:“死的好。鬼魔不死,我還見不到這般場景!”
觀摩此景,荒陀戰意愈發的強盛。
心中也升起悔意,如果他早一點出手,也許根本就不用等待,以至於現在有這麼多的修士追來。目光瞥下,又往天空看去,萬物城上方的法陣越來越凝實了。
他甚至懷疑。
就算自己獲得尊魂幡,他真的能走出天器聖地的地盤嗎?
塗山君面色陰沉。
同樣注意到這個問題。
天器聖地既然與大器宗相等,其實力定然無可估量,萬物城內或有亞聖坐鎮,拖得越久越不利,萬一因爲自己出手引得天器聖地的聖人出手就更麻煩了。
裴氏做爲大器宗一家都有聖人,想必天器聖地也不乏聖人。
‘還是要速戰速決。’
“鬼王在世!”
塗山君七尺身軀驟然暴漲至一丈六,大製法甲加身,十杆虛幻小幡背在身後,宛如萬軍林立。
他的面色也終於改變,從蒼白色之色轉變爲鐵青,青面獠牙,赤發狂瀑,張口正看到一口如巉鑿齒。
化神中期的威壓迅速攀升,直抵達後期方纔停下。
“嘭。”
黑金血虎的額頭處鑽出一隻青面斗笠狐狸,狐狸咧嘴一笑,穿過了雪犼,出現在法惠面前。
明明看起來頗爲小巧的狐狸卻也是龐然大物,站在法惠面前就像是人與貓的區別,狐狸一爪撕開法惠的護體罡氣。
“死!”
嘭。
一團血污爆開。
法惠的陽神倒退而出,驚駭不已。
他沒想到器靈能夠施展出虛天神異,更沒想到還有第二頭神異隱藏在血虎額中。這樣的變故讓他連保命的底牌都無法施展,整個身軀都已經被狐狸拍成渣滓。
但更讓法惠絕望的是那一丈六的高大器靈揮動了手中的道兵。
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尊魂幡。
魂幡最缺少的是什麼?
當然是魂。
恰好,他現在就是‘魂’的狀態。
法惠催動陽神,拼命的逃離。
“逃出來了?”
法惠大喜。
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脫離那人的神識籠罩。
塗山君注視着法惠的陽神,搖動尊魂幡,卻並沒有收取法惠的魂魄,而是任由法惠逃竄。
在將鬼魔的陽神收入魂幡之後,他隱隱到了突破的界限,如果他收走法惠的魂魄,一定會當成抵達化神後期。
修爲晉升是小,暴露了自己能夠吞魂升階是大。
現在追尋他的修士並不強大,他還能夠應對,一旦暴露了吞魂進階後,就保不齊是什麼樣的修士追尋而來了。
所以他故意放了法惠一條生路。
手持俱滅兵的陳天跋面色微變,再沒有上前。
四人圍攻之下,一死一重傷,他再是倨傲也不可能明知送死也要去打。
陳天跋看了看荒陀。
荒陀倒是依然沒有退縮的往前走去。
直到抵達塗山君不遠處的對面。
這才站住了腳步。
主魂目光挪來。
塗山君沒有多說什麼。
荒陀雙手儲物戒指一亮,一雙護手拳套穿戴,化神靈機沖天,沉聲說道:“虛天神異!”
虛神巨猿還不曾出現,就被一拳轟散。
而拳鋒也正好貼着荒陀的側臉飛去。
此時,荒陀距離主魂的拳面只有一掌,如果剛纔這一拳再進半步,他的頭顱就會像法惠的身軀一樣炸開,爆成血霧消散在天地之間。
荒陀瞪大了眼睛。
他已經儘可能的高估主魂。
然而在主魂的秘法開啓後,他就像是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孱弱少年。
“我、輸了。”
荒陀失魂落魄。
這一場挑戰,是他自不量力。
什麼術法、神通、道體,在此時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拿出什麼來應對。
是提升實力的秘法,還是保命的底牌,亦或是師長賜予的神通寶物?好像,一切都在那一拳之下,讓他無力再取迎敵。
一股無力如潮水襲來。
荒陀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他不知道怎麼自己會這麼弱?
“你的修爲太低了!”
“任你才情無雙,神通無敵,一切底蘊還是修爲道行,沒有這個,其他只是空中樓閣。看似繁華,實則鏡花水月一戳就破。”
說話的時候,塗山君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拳鋒,從荒陀的身旁走了過去。
陳天跋主動讓開路。
他可不想死。
此行至此。
只有一人還擋在主魂面前。
枯槁頭髮的劍客。
離枯抱着長劍,平靜的注視着主魂:“你不能走。”
“爲什麼?”
“我在追捕一個人。”
“不,應該說那個人或許與你有關。”
“其實那也不是一個人。”
離枯說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話。
塗山君微微皺眉。
離枯望向主魂說道:“那是一個大頭鬼。”
“我大星河宮失蹤了一位門人弟子。”
“我順着消息追蹤前往,在一處秘地尋找到了他。等我尋到他的時候,他在製作一種寶物。那裡有很多的失敗品……”
“什麼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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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製作的是魂幡。”
離枯取出玉簡。
撇開一看。
上面正繪製着一個咧嘴大笑的錦袍修士。
塗山君一眼就認出了他。
“大頭。”
“他在哪兒?死了嗎?”
眼見主魂目光中的疑惑不做假,離枯尊者也不由皺起眉頭。
但是不管如何,他重新尋到了線索。
在接到古仙樓請帖的時候,他並不想來,正如許多天驕榜靠前的修士未曾抵達一樣,他對器靈寶物的興趣不是很大。
何況古仙樓還透露說這是道兵級的器靈。
直到聽說樣式才匆匆趕來。
因爲來的匆忙,所以是孤身一人。
“你真的不知道?”
離枯此時倒是疑惑起來。
主魂好像對大頭鬼的死活並不上心。
“不知。”
塗山君搖了搖頭。
大頭鬼是有來歷的,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不管是插手血靈殿以及後來靈魔宗,還是後來修爲拔高,都足以說明大頭不簡單。
他更是在小荒域動盪前就已經抽身離開。
這一走,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偷渡域壘來到東荒。
離枯是大星河宮的天驕,能與離枯交手而不死,大頭的實力又精進了。
而且,塗山君還從離枯口中聽到一個訊息。
大頭鬼在製作尊魂幡。
“是巧合,還是知道了我的底細?”
塗山君心中嘀咕。
萬物城。
數道氣息宛如光柱升起。
塗山君不做他想,看向上方的法陣就要踏空離開。
“道友暫時不能走。”
離枯持劍攔路道:“那人既然與道友有關係,我總歸要追究到底。”
“你有何本事?”
離枯沒有回答主魂的問題,法力洶涌時,威壓靈機升騰。
化神後期的威壓撲面,懷中的長劍做長歌。
一股難以言喻的鋒銳順縫隙迸發,陡然間刺穿了此方天地,就連上空萬物城的法陣都受到了影響。
“聖器?!”
陳天跋驚詫道:“大星河宮持有聖器的天驕修士。”
這可不是一般的器物。
最重要的是此人修爲還是化神後期。
這樣的實力,就是在天驕榜上也肯定是靠前的,至少能步入前五十之列。
“剛纔爲何不出手?”
“我不願以多欺少。”
離枯說道。
別人都喊他離枯劍俠,他也同樣以大俠自居。
既然是大俠又怎麼可能以多欺少。
相比於得到器靈寶物,他思考更多的其實是器靈寶物離去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
塗山君按住了腰間的血玉葫蘆。
嗚!
遠天傳來戰鼓號角。
萬物城的鉅艦羣升空,原本明亮的天地漸漸暗了下去。
離枯的手也搭在了長劍上。
此刻。
天地寂靜。
陳天跋識相的退出戰場。
“我……”
荒陀還想說什麼,被陳天跋一把拽了出去,興奮道:“實話說,我也沒有聖器,家族那幾個擁有聖器的一個個神龍見首不見尾。”
“別想了。”
陳天跋拍了拍荒陀說道:“這兩人,哪個你能打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