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學無止境

周墨塵回到家,先處理完了小龍蝦,隨後就喝茶看書。這一次,他反反覆覆的看一道菜的傳承,不厭其煩。看的不是過程,看的是調味時候的感覺。火候可以通過美食本身的反饋來觀察。容易掌控一些。

調味卻很難,所有師父教導調味的時候都會用一句適量去概括。適誰的量,這量又是多少,很多人對於這點實在是難以琢磨,就這還只是基礎,真正的大師級人物,最擅長的還是激發食物最本質的香味鮮味。

所以很多師父做一樣的菜,味道卻天差地別。細微的變化就可能會影響菜的味道。

周墨塵也在這一次次的調味中去尋找那一抹恰到好處。看是一回事,會又是另外一回事。首先要知道到底一勺鹽是多重,糖是多重,胡椒粉是多重才能更好的去掌控調味的秘訣。

下午的時間就是在周墨塵不停的抓取調料稱重中度過的。執着且用心的人才能幹成大事。周墨塵就是這種人。不僅有耐心,也耐得住寂寞。

一下午的時間周墨塵就差不多掌控了這個技巧。想要多少量就能抓出多少量。聽說厲害的醫生抓藥時連稱重都省了,直接就下手。也一點不差。估計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吧。

到了店裡,姜瑩瑩已經開門營業了。今天來的早,暫時還沒到吃晚飯的時間,所以門口還是冷清的。趕緊卸貨停車準備迎接大軍的到來。

“淺淺,你都一整天沒出門了,大好的時光都讓你給糟蹋了。”李鑫看着仍在畫室裡的拼命三娘十分無奈。

“這不是靈感來了嘛。再說了出門幹嘛,在家宅着畫畫掙錢不香嗎?”蘇淺頭也不擡一下沒好氣的說。

“真搞不懂你,這些年也不少掙啊,你倒是花點啊。打扮打扮,買點奢侈品什麼的。”李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天生麗質,我咋沒買啊,房子車還不夠奢侈啊,花了我好幾百呢。”蘇淺翻了翻白眼。

“得懶得說你,你就當個宅女吧。晚上你也別出去了,我去吃小龍蝦,昨天忙沒見着墨塵小哥哥,今天說什麼也要去見見,啊不,是吃小龍蝦。”李鑫故意在蘇淺面前拿腔拿調。

“別呀,這個門得出。我突然覺得我的靈感枯竭了,美食可以激發我的靈感。”蘇淺聽到小龍蝦一下支棱起來。

李鑫看着蘇淺精神煥發的狀態,甚是無語,這閨蜜最在意的兩個東西就是畫畫和美食。

“那就走吧。到飯點了,去晚了你的小心肝兒就沒了。”

蘇淺快速收拾了下。跟着李鑫驅車到了小吃街。

看着忙碌的周墨塵,蘇淺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今天的周墨塵比昨天的更深邃同時也夾雜着煙火氣。整個畫面看着和諧又神秘。身爲一個畫家怎麼會讓如此精彩的畫面消失呢。

周墨塵無意識的把這兩天所學到的東西一一印證,做小龍蝦的時候多了些專注和思考。調味,隨着一份一份的小龍蝦出鍋,他也基本上能掌握適量是個什麼量了,當然這也只是適合小龍蝦而已。

而此時的店門前照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人都喜歡湊熱鬧,旁邊不明所以的吃瓜羣衆也慢慢的加入了隊伍中,這其中也有些嫌龍蝦價格高的人想打退堂鼓,不過在周圍粉絲你一言我一語的溝通下就打消了“念頭”,開玩笑呢,正好限量購買,送上門的工具人能讓你跑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反叛者。一聞香味欲罷不能。也早就忘卻了自己是代買者的事情了。

之前還覺得貴的工具人嚐了一個龍蝦,臉上的表情豐富的難以形容。

“哎嘛,真香!”感慨的讓人不敢相信,這人與之前叫囂着只有沙雕纔會買那麼貴的小龍蝦居然是同一人。

在這種美好又矛盾的氛圍下,周墨塵的龍蝦演繹也接近尾聲了。9點10分全部結束。比昨天還快了一些。

“若雪,若雪,墨塵哥哥好像又帥了哦。怎麼辦怎麼辦,太招人了。”

“你個小蹄子給我注意點啊,這可是我男神,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小若雪,這種等級的你把握不住的,讓姐姐來。”

“走開,都走開。咬你們哦。”

慕容若雪看着後援團羣裡小姐妹們越來越露骨的話,咬牙切齒的亮了亮兩顆小虎牙。突然又嘆氣,這屆粉絲真難帶。

這小几百人的羣還真就是周墨塵的後援團,是慕容若雪第一次發完視頻創建的。暑假無所事事的慕容若雪這兩天每天都去拍視頻。隨着關注的人越來越多,粉絲羣的人也越來越多。

周墨塵怎麼也想不都他還有個幾百人的粉絲羣。

同一時間另一羣僞粉也在視頻評論區討伐着周墨塵。

“墨塵小哥,你粗來說話,越來越不像話了,結束的越來越早了。你這叫早退知道不?”

“就是就是,今天公司加班,等下班過去已經沒了。傷心啊。害我白跑了一趟。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沒錯,給我們一個交代。”

休息會兒的周墨塵看着網友的信息不厚道的笑了。

“已經發過信息通知了。”

一口老血噴出。

“老賊,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原諒我不厚道的笑了。嘎嘎!”

休息了會,周墨塵也開始準備晚飯了。周墨塵準備做一道小城市的家鄉菜。今天翻書的時候看到的,即是麪食又是菜。

上午剩下的雞拿出來,沖洗瀝乾水份,點火熱鍋,然後轉小火倒油,下蔥薑蒜,香料,小火煸炒,炒出香味,把雞肉放入鍋中小火煸炒,炒幹雞肉水份,炒出油,再先後加入生抽提味兒,醬油增色。雞肉色澤微變後倒入熱水沒過雞肉,調味,轉中火燜。

燜雞的工序完了,周墨塵開始揉麪。適量麪粉一點點的加水,面不能太軟,要有嚼勁。冷水揉麪。面揉好擀成薄薄的麪皮。切成菱形,雞肉差不多時把麪皮鋪在湯上,蓋蓋兒,燜幾分鐘,加入青椒翻炒,大火收汁。

雞肉鮮嫩有股紅燒的濃香。麪皮在湯汁的浸潤下,味道十足。又有韌勁兒。爽口。這是一道小城市的家鄉菜,叫氣哈饃燜雞。是一道既能當菜,又能當飯的美食。

姜瑩瑩沒想到晚上也能吃這麼好。在家裡都不敢想。她喜歡這道菜,有樸實的感覺。像是老家的大鍋燉,味道濃郁,讓人流連忘返。

“小友,能否讓我嘗一下你做的菜。”

秦宗生是應老友之邀,前來蘇城聚一聚的,年齡大了,也退休了,聚一次少一次。提前一天到的他沒有去打擾他人,而是找了家田園酒店入住,人老懷舊。吃過晚飯就想在老街逛一逛。

老人本職就是廚師,只是現在已經退休,年齡雖大了些,但五感一點都不弱,能做到大宗的廚師世間少有。秦宗生就是其中一位。

習慣性的在有美食的地方看看,點點頭搖搖頭。走到青禾一品店門口卻停下了。這個香味有點東西。不禁走進店裡,就看到兩個小年輕在吃飯。

喜好美食的秦宗生沒見過這類的做法,在香味的誘惑下忍不住問了句。

“行呀,老爺子坐,瑩瑩拿副碗筷來。剛吃,您別嫌棄。”周墨塵轉頭看到一位氣質非凡的老人家進了店門。也沒多想,別人想嘗他做的美食是他的榮幸,能得到別人的認可也是極好的。不管來人的身份如何,那都是他的食客。他懂!

“爺爺,您坐。”姜瑩瑩對這陌生的老人沒什麼看法,老闆讓幹什麼就什麼唄。趕緊遞上碗筷。

“好好好,謝謝!”秦宗生大大方方的坐下,接過碗筷道了聲謝。

夾起一塊雞肉,微微一嗅,咬下一塊細細品味。又吃了一塊麪皮,全程沒什麼表情,也沒說什麼。

其他兩人也沒說話,周墨塵示意姜瑩瑩吃飯,都沒有打擾老爺子。

秦宗生吃了幾塊就不在動筷子了,表情似讚賞,似驚喜,最後都化作一絲欣慰。

雙方很有默契的都沒打擾對方,直到吃完飯,姜瑩瑩開始收拾東西,而周墨塵拿出帶來的茶具泡了壺茶。每天大量的飲水,白開水太無味了。所以周墨塵就把家裡的傢伙事拿來了一套。

“老爺子請。”周墨塵泡茶的手藝也是相當的美觀。配合他的氣質總是與這方店面的風格格格不入。矛盾衝突間,他卻更爲突出了。

“好茶,好手藝,脣齒留香,韻味十足!小友是個有意思的人。”秦宗生品鑑道。

“老爺子,過獎了。”該謙虛的時候還是要謙虛的。

“小友師從何人。基礎很紮實啊。已經有了自己的路,難得還那麼年輕。圈裡的老傢伙就那麼幾個,難道說是收的關門弟子?”秦宗生開口說了自己的疑問。

“抱歉老爺子,還未登堂入室,師父不許提起他的名諱。”告訴你你也不知道。給自己找個神秘的師傅還是有必要的。

“真想見一見你師父的風采,這樣的手藝還未登堂入室,那你師父的要求還挺高的啊。”秦宗生也知道有不少隱世高手。估計就是其中一位吧。這徒弟的天賦着實厲害啊。

“老爺子過獎了,我要學的還很多。”謙虛使人進步。自己這個學徒級別的也沒處蹦躂,還是老老實實的學習吧,周墨塵心想卻也沒表現出太多。

“那你這個是……,按你的手藝不應該呀。”秦宗生差異的看了看店面。

“那個,師父讓我自力更生。我現在還是學徒。還沒考證。資源也是師父給的。”周墨塵知道他要問什麼,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昂……,可惜了。你師父也是好本事啊,這茶,這食材都不簡單。”秦宗生的表情變換了幾次。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廚藝上的問題,可以找我交流交流,我後天就回去了。考證的事,我給你推薦,可以不用等待時間。你要是覺得能過,就直接去考試。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美食界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秦宗生鄭重的交代了考證的事情。這個圈子是該讓新鮮血液來激發激發動力了。不然一個二個的都自詡不凡傲氣十足可不行。

“謝謝,老爺子貴姓,晚輩周墨塵。”周墨塵也沒客套直接收下了電話號碼。廚藝到最後的提升一定是需要多交流的。閉門造車的事情不能做。

“老夫秦宗生。謝謝你的款待。”喝完茶笑呵呵的走了。

周墨塵知道老爺子不是普通人,到也沒想到那麼厲害。網上一搜索信息都出來了。

秦宗生,今年65歲。秦是秦國的秦。開國元勳家庭。大宗級別的廚師,國宴第一人,現已退休,廚藝協會總顧問,參加過多次全球廚藝大賽,爲國家爭得了榮譽。喜歡提攜有天賦的後生。在廚藝界後輩弟子衆多,對他都尊敬有加。

這世界那麼小嗎?隨便碰到個老頭就是個大神級的人物。周墨塵也只是調侃一下。高手再高有食神高嗎?手裡捏着王炸四個二不需要羨慕任何人, 但關係能用還是要用的,最起碼考證不用等到下個季度了。雖然他不着急,但也想驗驗自己實力。

跟姜瑩瑩打個招呼就回家了。秦國的治安還是很好的,這也得益於國家的實力。住的又是公租房,那裡更安全,索性沒必要擔心小女孩一個人回家。

事情捋順了,時間也終於充沛了,看了那麼多天的書,也沒開始正式的做日常,周墨塵今天回家的早,就開始了日常訓練,結合傳承中的知識一步步完善自己的基礎。

刀工是廚師的必修課,周墨塵本身刀工就不錯,加上傳承更是如虎添翼,見識了各種刀法,也讓他的眼界更開闊了。單純的快已經滿足不了他了,更多的思考是刀工下的食材會變成什麼樣子。畢竟一道美食色香味中的色就是指色澤菜品的形態。馬虎不得。

刀工也沒有捷徑可走,唯手熟爾。多練,周墨塵的刀工也就到了登堂入室中段的境界,離爐火純青還有一段距離。

廚藝五大境界:略有小成,登堂入室,爐火純青,融會貫通,登峰造極分別對應了資格證的等級,周墨塵的刀功就是二階廚師頂級的。

整體廚藝等級也有特殊情況可以跨出這個門檻,就是食材的等級,和秘方的好壞。這樣的1+1肯定大於2的。

廚房中叮叮噹噹的聲音絡繹不絕。周墨塵的面前擺放了很多做訓練用的食材,清楚每種食材的紋理結構也是一堂必修課,對於刀工的提升很有作用。一個小時訓練,一個小時看書,這種安排很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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