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子館,密室內。
“呼...”
劉文濤拿着這周剛下來的文件,背靠在沙發椅上,仔細看了許久,纔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
旁邊坐着的張欣,臉上也掛着幾分憂慮,低聲詢問道:“武道協會那邊,給的答覆怎麼樣了?”
“模棱兩可的態度。”劉文濤搖了搖頭,將手頭的文件遞給妻子,“看來這屆的天梯賽,咱們武道館很危險了。”
天梯賽就是流派競技賽,與武道大會不同,雖然同樣是淘汰賽制,但這是武道流派之間,相互決出名次階梯的比賽,是道統間的戰鬥。
排名越前的武道流派,名次就會上升,得到的權限和資源就越多,限制也越來越少,可以一步步從市級的武道館,踏入州級甚至聯邦級的武道館。
但排名越往後,甚至會跌出正規流派的範圍,淪落爲不入流的武道流派,從協會之中除名。連原本的武道館都要被拆除收回,禁止對外公開收取學員,之前聯邦給的福利和資源,也將全部收回去。
最爲重要的,若是被除名後,則不再被武道協會承認和保護,這是非常致命的。武道流派之間,傾軋的力度是非常大的,中小型的流派若是沒有協會保護,早就被大型流派碾成粉末了。除此之外,還會被社會組織騷擾和下黑手。
就比如幾個月前,像犬面會那樣的地下組織,明明整體實力遠高於梭子館,但就是不敢直接動手,甚至下暗手都要猶豫很久,就是怕被武道協會追查上來。
所以,協會對於武道流派的重要性,簡直可想而知。
而不入流的小流派,若是有幸從賽事中衝出來,則是能晉升爲受武道協會認可的正統流派。
武道界從來不是什麼安逸之地,協會爲了保持各流派間良性的活力和進步,從創立初期就制訂了這樣的規則。
梭子館已經連續三屆,在流派賽中墊底了,若是這一屆依然不行,那麼被協會除名,可能是大概率的事情。
別看梭子拳排名很末尾,但下面依然有一堆不入流的流派盯着,妄圖取而代之。
劉文濤爲此已經煩擾好些年了,所以才連館主之位,都不準備給親生女兒,而是傳給更有天賦的新徒弟。
他需要強大的繼承者,不論對方是誰,只要能帶領武道館走出困境,保留梭子拳的道統,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但現在...
天梯賽的時間太緊迫了,只剩下幾個月不到,就算是天才的成長,也是需要時間的。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張欣接過文件,只是看了幾眼後,清秀的面容上,也是掛着難以抹去的憂愁。
她作爲五級武道家,自然知道這文件上面的內容,意味着什麼。
“能找的人我都找了,但這種性質的比賽,沒有誰可以幫到我們。”劉文濤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火拳、獅爪那兩個流派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幾年了,這種晉升的希望,他們沒理由會放棄。”
火拳流派和獅爪流派,都是屬於不入流的那種,沒有正規的武道館場地,但兩個流派的現任派主,都已經踏入六級武道家的層次,非常接近梭子拳流派了。
更爲嚴峻的,是這兩個小流派的新生代中,都有五級武道家的出現。而梭子拳就完全相反,就連大徒弟潘升,都不過是三級武道家而已,徹頭徹尾的青黃不接。
正統的武道流派,派主的強大與否很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有無新生代的強者,若是沒有人繼承,等這個強大的派主老死以後,整個流派同樣會沒落衰亡,傳承斷絕。
武道家這個羣體,並不是年紀越大,實力越強,而是完全相反的。一個武道家再強大,最多維持巔峰狀態三十年,五六十歲以後,筋肉皮骨氣血都開始衰落,一身實力只有年輕時的一半。
“纖纖修行很短,已是四級武道家。”張欣猶豫了幾秒,眼神裡透着些許的希望:“如果在天梯賽之前,她能突破爲五級的話,我們或許還能將局面扳回來。”
“五級...?”劉文濤擡起頭,看了一眼妻子,“纖纖修行速度堪稱妖孽,但到從入門到現在,她也不過只修行了三個月,厚積薄發破入四級,那是因爲天賦強大。但四級以後,需要累計到一定程度的丹氣總量,量變才能引起質變,這是需要水磨工夫的,否則,哪怕她梭子拳的層次到位了,依然晉升不上去。”
武道家前四級還能靠天賦,但四級凝結丹氣以後,想要晉升的話,就需要打磨和累計自身的丹氣,積累到一定的丹氣量才行。這個並沒有什麼技巧可言,只要鍛鍊丹氣就行,所以凡是能夠凝結丹氣的武道家,基本都能踏入五級。
但這看似簡單的積累過程,卻需要漫長的水磨工夫,在這個過程中,有的人會花個五六年,有的人會花個十幾年。
武道的修行,數年十數年磨一劍,就是如此的枯燥乏味,而且極其消耗時間和精力。
“距離天梯賽開始,也就兩個月了。”劉文濤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將濁氣吐出來:“這麼短的時間,纖纖想要累計大量丹氣,突破成爲五級武道家...這個成功機率實在是太低了...”
他年輕的時候,累計丹氣這個過程,都花了六七年的時間。就算許纖纖這個繼任者天賦妖孽,這個時間縮短到五分之一,也要一年以上的時間。
啪嗒。
就在兩夫妻談話的時候,許纖纖左手捏着雞排,右手捏着七八根羊肉串,大搖大擺的推門進來。
從宿舍樓上跳下來之後,許纖纖就在學校外的小攤找吃的,正好接到了師傅劉文濤的電話,要她來一趟武道館。
“師傅師母,你們找我有事嗎?”許纖纖咬了一口羊肉串,上面塗抹的大量辣椒粉,讓她小眉頭微微皺了皺,一邊吃一邊有些含混不清的說道:“怎抹海再着中因比徳提防嗦話,審慎咪咪徳...(怎麼還在這種地方說話,神神秘秘的)”
“...你看小仙女這可愛勁,如此天真無邪,適合上臺廝殺嗎?”看到這個洋娃娃般的小姑娘,張欣的眉頭舒展開來,但隨後卻轉頭,對着丈夫苦笑起來:“我還是捨不得讓她參賽,她太小了,沒什麼經驗,怕她會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