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爺爺，你這是？”
劉千山再次看到劉春來時，發現劉春來走路都是有氣無力，臉色慘白，眼窩深陷。
如同大病初癒。
前幾天來的時候都是好好的，這出去了三天的時間，怎麼就這樣了？
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老劉家的人非得把他撕了不可。
“沒什麼。”劉春來搖頭說道，“不用擔心，就是前幾天吃壞了東西，拉肚子拉得厲害……機票定好了沒？”
劉千山疑惑地看向劉九娃。
劉九娃直接翻了個白眼，自己這天天跟劉千山在一起，也沒跟着劉春來去啊。
再說了，那狀態，一看就是被壓榨得太狠了。
“今天晚上的，你現在這狀況，能行嗎？要不去改簽？”
劉千山很擔心。
劉春來現在這樣虛弱，走路都得扶牆。
還能遠行？
可劉春來又不願意解釋，他想問又不好開口。
“不用，我得趕緊到東北，那邊很多事得提前準備呢！”
劉春來心虛地說道。
白紫煙這幾天有多瘋狂，劉春來想起來，都怕。
每天都被白紫煙瘋狂壓榨，那女人完全是當着世界末日來的。
劉春來即使反感，可也知道，兩人這算是分手炮。
對於白紫煙是有愧疚的，只能由着她……
甚至，到最後，劉春來都覺得自己厭惡了女人，厭惡了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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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今早白紫煙終於走了。
“春來兄弟啊，色是刮骨鋼刀，年輕人要節制……”九哥在沒人的時候，告誡劉春來，“你以前都知道節制……”
“那時候孫小玉壓榨你的時候，你咋不節制？”
劉九娃被劉春來的話給噎得頓時說不出話來。
想着剛結婚那陣子，孫小玉的瘋狂，他現在腿肚子都哆嗦。
要不然，也不願意跟着劉春來往外跑不是？
宋瑤看劉春來路都走不穩，直樂。
“笑個屁！”
“我天天給你燉着老母雞湯呢！”宋瑤很認真地說道。
她沒問什麼，心理卻清楚劉春來幹什麼去了。
白紫煙來這邊來跟劉春來分手，分手前肯定會瘋狂一把的。
宋瑤知道，自己因爲一開始就註定了身份，是沒有可能扶正的。
本來不想問，最終還是問了一句：“你們不會沒采取措施吧？”
劉春來直接翻白眼。
“你覺得，我會嗎？”
劉春來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
該有的措施，那必須採取。
要不然，過幾年白紫煙帶着孩子回來逼婚，這日子就不好過了。
宋瑤看着劉春來，想要提醒劉春來，如果白紫煙用針把所有的套子都戳壞……
可想到這樣說反而會讓劉春來覺得自己在挑撥，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白紫煙可不是省油的燈。
女人，才瞭解女人。
劉春來喝了兩碗由劉九娃調配，宋瑤燉的雞湯後，倒牀就睡。
一直睡到晚上出發時被劉千山叫醒。
沒有直飛邊境城市黑河的航班，先是到冰城。
春雨服裝東北辦事處就設在冰城，這次的衛生巾廠，同樣在冰城。
鄭強到機場接劉春來，看着劉春來的樣子，也被嚇了一大跳。
劉春來只說不小心感冒了一場，現在也已經好了。
跟在他身邊的宋瑤跟劉九娃都是一臉平靜，什麼都沒說。
鄭強看着劉九娃，才放心了不少。
劉九娃的醫術，那是不差的。
“衛生巾廠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劉春來直接問正事，轉移鄭強的注意力。
那種事情，能說麼？
“廠房找好了，租的老廠房，各種配套都是完善的，新招聘的工人正在培訓，第一條生產線還未安裝好……”
鄭強急忙回答。
這邊的廠，建設速度很慢。
至少比其他地方要慢不少。
到處都是國營企業，招聘人員不是那麼好招聘的。
“這會兒不用去廠裡吧？”
鄭強知道劉春來向來雷厲風行，怕他這會兒就要求去看廠子的情況。
劉春來這種狀態，再受了涼，可不行。
劉大隊長搖頭：“先不急，我這大病初癒，坐飛機也累，先休息兩天再說。”
到這邊的目的就是休息。
劉大隊長可不想讓劉千山他們知道自己爲什麼變成這樣子。
要是辦事處的人知道了，然後整個大隊就都曉得了。
平時那邊有不少人到首都辦事處出差呢。
接連休息了兩天，有劉九娃配的藥，宋瑤根據他開的方子弄的飲食，雖然劉春來依然沒有還很虛弱，至少，走路不用人扶着了。
“春來哥，勇哥回來了。”第三天，劉春來正準備去廠裡看看，鄭強卻找到他。
“哪個勇哥？”
劉春來一時沒反應過來。
鄭強有些意外：“刀疤，鄭勇。不是你安排他到那邊去麼？”
“刀疤？”劉春來這纔想起，刀疤就是鄭勇，“他到了哪邊？”
之前在花都跟張建民談過這事情。
張建民讓刀疤先到這邊瞭解這邊的情況，看看有沒有更多可以合作的人。
結果，上次到這邊，根本就沒等來刀疤聯繫自己。
劉春來都快把這人給忘記了。
或許也跟被壓榨得太厲害，身體太虛有關係。
鄭勇以前辦事非常靠譜，可這一次……
想着現在鄭勇也算一個小土豪，手裡的錢不少。
跟張建民倒騰各種電子產品以及磁帶等，每年進賬也不少，辦事沒有以前靠譜，也是正常的。
很快，劉春來見到了鄭勇。
當知道鄭勇之前沒有跟他聯繫的原因居然是跑到蘇聯境內溜達了一圈，也被震驚得合不攏嘴。
“你跑到蘇聯境內去溜達？”
鄭勇憨笑着點頭。
由不得劉春來驚訝。
現在兩國關係還沒正常化，雖然開展了邊境貿易，兩邊的貨物都是直接交給合作的公司，各自負責在各自國內的銷售。
鄭強一個東方面孔在蘇聯境內，有多醒目？
看着眼前這憨厚的漢子，劉春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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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還在覺得鄭勇有錢了，變得不靠譜了。
人家可是冒着很大風險去蘇聯境內瞭解情況。
“蘇聯的情況比想象還嚴重，真的窮得不行。歐洲那邊很多工廠停工，大毛境內的工廠都是這樣，二毛三毛等情況更嚴重，連一些核心的軍工廠都處於半停工的狀態，很多技術人員、研究人員爲了餬口，不得不尋找新的出路……”
鄭強把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做了詳細介紹。
“你這段時間真的在整個蘇聯境內跑了一圈？”
劉春來完全難以相信。
蘇聯多大！
從西伯利亞到莫斯科再到歐洲……
刀疤搖頭，苦笑着說道：“哪能呢！只是到了莫斯科，在那邊接觸了不少幹這種事情的人，瞭解到很多具體情況……咱們國內輕工產品，在邊境貿易中的價格已經很高了，運到那邊的時候，價格能達到3倍甚至更高……”
這些情況，劉春來是清楚的。
可刀疤提供的詳細情況，讓他依然咋舌。
他知道目前的蘇聯國內經濟狀況已經不容樂觀了，進行的經濟改革也會以失敗告終。
卻根本不會想到，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
後面的幾年，會到什麼程度？
難怪東北的倒爺們當年能一時風光無限。
在瞭解了詳細情況後，劉春來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必須擴大跟那邊的合作規模。
一方面，是可以給整個蓬縣跟山城提供更廣闊的市場，另外也能不用外匯就換回來發展需要的各種設備，甚至生產技術。
只要建立了貿易關係，後面搞這些都變得容易。
“要不咱們自己建一條貿易線路？”
鄭勇本來就是搞這些事的。
在知道劉春來準備跟那邊加大合作後，不由動了心思。
高額利潤面前，誰不心動？
他到了蘇聯境內，跑了很多地方，自然知道在各地的這些產品的價格。
可以掙更多錢，誰會放棄？
“這事暫時不着急，如果我們這邊直接組織貨物到那邊，會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這邊出口容易，關鍵是那邊……目前來說，貿易最好是走官方渠道。”
劉春來以爲刀疤是想走老路子。
這種事情，早晚都會出問題。
而且也容易給自己留下污點，到時候指不定哪天就出了問題。
“春來兄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的是我們直接在蘇聯成立一家貿易公司，從這邊走官方渠道進口貨物，然後再到蘇聯分銷，這樣會讓利潤高不少……”
“能行嗎？”劉春來有了興趣。
這年頭，中國人跑到蘇聯去搞公司，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至少，沒有先例。
鄭勇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在這個年代，鄭勇既然能在蘇聯跑那麼遠的距離，而沒有出什麼問題，劉春來自然也就不懷疑。
“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這樣搞。不管你是自己搞，還是合夥，我們都可以全力配合。當然，那邊用來支付的設備跟技術，得是我們需要的。”
“這些肯定是沒問題的。即使咱們想要直接以現金交易，也得那邊有外匯啊。”鄭勇一臉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邊跟咱們這邊都缺錢。”
“劉老闆，你怎麼捨得跑這邊來的？”
田麗很不待見劉春來。
見着劉大隊長的第一時間，就滿是揶揄。
劉春來知道她的怨氣何來。
也不理會。
“現在廠裡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是缺人！管理人員培訓時間都很短，技術人員更不用說了，根本就沒有足夠的人用，這樣下去，廢品很多，成本增加了不少……”田麗沒好氣地說道。